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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志狂瀾

第三回 騰霧溪易公論俠義 黑燕山開泰首奮勇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3599 2020-11-14 16:09:57

  上回說到,般慈臨別答十問,得長空所贈庸吾,后于長固山得遇奇人章潛,共奏清溪霧林,得入尚村,再于村中遍訪奇人,直至上浮游坪得見易公,聽得一首劍詞,然后相攜至浮游坪邊。

  見得崖下妙境,易公方問般慈曰:“小兄覺此景致若何?”

  般慈答曰:“溪急潭深,福靈之地也?”

  易公嘆曰:“溪緩淌而過,清冽見底,然其漸止,沉于野。峻石險灘,水激而急,以為妙景,何也?靜潭之迸也。世多游俠,仗劍而行,求者,俠也,何謂俠?行于世,見有難者,拔劍相助,此可謂俠乎?權柄者佞,以權謀私禍亂一方,以力相折,此可謂俠乎?國有困,聚義而助,以巧破勢,此可謂俠乎?世人之見,皆可謂俠也。然其可言之行俠而非俠之本也。助有困者,不過行俠一人矣,上有國策方循萬民;力折佞權,不過行俠一方矣,上有律法方治天下;救國之困,不過行俠一時矣,上有王師方服四海,遂言其可謂行俠而非俠之本也。俠者,以大庇小,大者為長者強者,小者為幼者弱者,所庇者何?人也,人世也。人世滾滾,皆為利往,若水流其下,為其本性耳,無有波瀾,俠者正若峻石,激水相疾以成妙景。幼者不知人世之矩,只見其循規(guī)而轉(zhuǎn),則必惘,長者以己之力庇其得見規(guī)矩之外,使知冷暖,曉忠義,為其榜樣,立其志向,方可擔世之大任。弱者只見世事艱難,不知盛世之景,則必亂,強者伸正鋤惡,使之心向善地,可保世風善正。當如是,可庇其幼者立志,弱者向善,得立世之風骨,則可謂俠也?!?p>  般慈驚嘆,方知易公見地,心神為其所攝,久久未能平復。

  當此時,云歇雨霽,般慈遠眺重山,一時突覺俠之大者,庇世之風骨,遂拜易公曰:“恕渺渺煙塵,愿隨易公浸此道也?!?p>  易公大喜曰:“潛言般慈見地深遠,果不欺我也?!彼煅淙氩輳],相談三日方止。

  后易公又離尚村游,般慈遂自往村中相安,習百家之術以展見識,聞百家之言以知世事,唯此以盼一日可行之俠義。

  且不言般慈于尚村同易公共論俠義往后之事,極北有一地,名黑燕山,此山位極北遼闊冰原中部偏南,雪積于巔云遮其頂,然其山腳為極北苔原之最,時見雪松冰樺,稱極北最后獵場,因此山秋冬之際黑燕群離,得名黑燕山。

  極北原誡庭昊宰氏湮滅之后,歷近二百載,戈爾氏及瓦拉氏方各定東西,然兩族均已分族眾多,星羅于極北之上,其內(nèi)矛盾不斷,難以合力以擊其外。

  因由此,每年值黑燕群離之九月初九,定為燕戚節(jié),兩族各選勇力之人,上山游獵,能拔頭籌者,所在方便據(jù)有黑燕山一年圍獵之屬。

  當此時,距燕戚節(jié)不過二十日,各族均著手勇士選拔之事。

  戈爾氏下一族息達氏,定居爐山已久,其祖息達碩乃驚才之輩,借爐山地火之力煉器,又借極寒之冰淬之,得冰鐵,冰鐵堅硬且異常之重,酷熱之季仍握之如冰,遂成就其三大名匠之名。

  當此時,息達氏正于冰匠殿前廣場演武,極北以勇治世日久,人眾狼性,本族及其他青壯皆上場一戰(zhàn),無有停歇。

  現(xiàn)正有一人入場,九尺之軀勢壓全場,只見此人面色黑若苔巖,其上刀痕密布,鷹視狼顧,對面之人暗提一氣上前,不十合,臥地不起,霎時無人敢語,只聞風聲,不一刻,方又一壯漢上前,三合而倒,眾青壯氣喘如斗,連珠而上,無有十合之敵,此人松獅散發(fā),立于場中,眾人皆驚,未見如此勇猛之人。

  當此時,冰匠殿中傳來一聲清喝:“吾戈爾氏有如此勇士,何愁黑燕圍獵”。來者爍爍老者,正是族長息達勒。

  眾人遂高呼“黑獅”,正如狼群頭狼之呼。

  勒召“黑獅”入冰匠殿,問其姓名,原來正是莫通莫開泰,又取出一戟,曰:“此戟名獅驄云戟,為吾祖封爐之作,此戟八十六斤,數(shù)載悠悠無有能擎之者,族人喚汝黑獅倒正合此戟,汝盡可一試?!?p>  開泰擎起此戟,舞作一團不見氣喘,勒嘆其勇力,遂贈之此戟以揚冰鐵之名。

  至九月初九,兩族各譴勇士數(shù)十上山游獵,于山下設沙斗以記其時。

  開泰手握獅驄云戟,邁步上山,及入苔原,眾勇士分尋他物,開泰目不旁視,徑往半山松樺之林而去,此可謂目無所懼,閑庭信步。

  及入得深林,尋敗草深印而追,至兩時辰后,突聞得一聲震吼,開泰提戟疾走,于一草甸見一黑熊正與三狼相搏,遂有此聲。

  開泰喜,舞戟而上,不過十數(shù)合,斬三狼戟下,黑熊一聲長吼,撲擊而來,開泰橫戟蕩開,啐一口血大喝:“即是山岳阻某,某亦斷之,區(qū)區(qū)畜生安敢逞威”,話罷拖戟而上,橫掃一片寒雪而起,趁黑熊拍散飛雪而吼時,一躍而起,只將獅驄云戟前送,竟從黑熊口中穿刺而出,隨后斬下熊首,挑于戟上闊步下山而去。

  一戟斷山岳,何懼一熊哉?戟首血未寒,黑獅踏雪來。

  戈爾氏眾人見得開泰橫戟身后,戟上熊首血猶未凍,激奮而呼黑獅之名,戈爾之王戈爾弘及瓦拉之王瓦拉佑并肩而至,戈爾弘大喜曰:“開泰真乃勇冠當世之人也,爐山鑄鐵實費汝之才,不若至本王帳下左天狼,隨本王馳騁冰原,開泰意下如何?”莫通喜,應之。

  至此瓦拉佑方嘆:“開泰之勇正合‘黑獅’之名也,戈爾有此勇士,燕戚之獵無不勝矣”,弘長笑至酣,方引莫通回陣,至王帳慶賀一夜方歇。

  左天狼歷為戈爾王親衛(wèi),以戍其安危,其中眾人,過半為戈爾王幼時之伴,同練武藝,至其為王則轉(zhuǎn)為左天狼。

  莫通至此數(shù)百行伍之中,不數(shù)日,盡折其中好勇之人,眾人笑贊其黑獅亂天狼也。

  戈爾王見通有勢冠三軍,氣吞群英之象,遂召戈爾大賢師問策當如何展通之才。

  戈爾大賢師名王懿,本為啟國昌安人士,于啟學宮大放異彩,啟王以太仆相邀,然啟禮儀之政不合王懿所學,遂推而北上,直至極北,承邀為座上之賓,至今已十三載,拜大賢師。

  戈爾王問策王懿,懿解其惑曰:“猶記十載風雪前,我戈爾世子成不過十三之歲,世子至黑燕山觀禮,瓦拉勇力之士不服我戈爾之勝,于燕戚之節(jié)悍然爭勇,險起刀兵,世子成言:‘本同為極北壯士,戮刀未向其外亦未向生,以向同族,悲也’,十載水寒,極北各族之仇亦隨之而凍,此莫通戟挑熊首,東西百族同呼黑獅之名,吾王不可不察也。今世子成已及冠三載,習吾之道亦十載,融會貫通矣,真可謂歲月悠悠?!?p>  戈爾王恍然,遂令莫通往世子帳,戍世子之安。

  戈爾王帳置于黑燕山東八十里外軒貫丘之上,其東冰河繞過為族人所漁,苔原雪松可為勇士相獵,世子帳位于王帳之西,軒貫丘之腰,冰雕其垣,雪松相綴。

  開泰入此世子帳,其行帳位世子之左,開泰見世子帳外有巡隊,然其帳前無有勇士,遂日駐其外夜擎戟宿,只見世子日甚少出,夜挑燈至深,七日未有外出。

  至七日,世子成方身著貂裘而出,豐神玉朗,喚開泰曰:“汝即燕戚圍獵之冠乎?果勇士也,前日正讀大賢師十法策手注,未能見開泰之勇,今日不若隨吾追獵?”

  又喚一人牽其坐騎來,不一刻,有兩壯士牽有一黑一白兩良駒而至,成指其黑言開泰曰:“我等極北之人好馴狼之術,而北原草原壯士均愛馬術,此馬名鴻盧,乃北原飛云馬中極品,便是北原騎術精湛之人亦難以一時馴服,開泰盡可一試,若不可馴之,吾自再尋他馬予汝?!?p>  莫通謝過世子后,行至鴻盧之前,鴻盧其高異于常馬,開泰扶其黑鬃至其胸其臀,贊其雄姿,其時鴻盧未嘗一動,高昂其首,開泰翻身上馬,鴻盧似人回首而望之,似有所惑,開泰貼耳曰:“汝可知錐破萬軍之勢乎?吾可攜汝試之?!兵櫛R聞之,竟長嘶一聲揚蹄疾奔而去。

  世子成亦上白馬追之而去笑曰:“寶劍配英雄,良駒擇雄主,開泰不愧黑獅之名也?!?p>  二人尋獵至冰河之畔,戈爾成問莫通曰:“開泰可知吾之愁乎?”

  開泰曰:“吾觀世子讀書甚勤,其后必為一方明主,戈爾據(jù)有極北半壁,何須愁也?”世子聞之大笑而歸。

  啟元二五八年三月,世子成請大賢師主持,邀極北智士俊彥相聚世子帳,共賞春景。

  時有戈爾氏本族智士戈爾逸,勇士戈爾銳、戈爾鈞、戈爾揚、戈爾銘,戈爾氏下俊彥息達凱、容良、康采、姑布衍、端木博、西門任,瓦拉氏智士瓦拉寧,俊彥瓦拉琪、瓦拉澤,瓦拉氏下俊彥少正淵、北堂旭、長孫甫、賀蘭興共賞盛景。

  酒宴之中各顯文術武功,軒貫宴一時傳為極北佳談。

  會中少正淵有一詞亦聞名極北,詞曰:“雄山之畔,王庭之址,雪來軒貫,燕歸北山,攬南風而截北寒,引百狼而顧薪原。水破冰封,眠魚躍春陽之暖,雪盡煙漫,松樺展蒼勁之姿。勇士獵原,漁樵梭江,山爐錘響,谷窖流香。夜幕星垂,幻彩引東行之路,云開雪霽,旭光掃宴池之寒??〔爬^來,高賢落席,驍者龍行,士者遜座。賓主攜極北之勇氣,席踏激昂,桂漿就春江之冰鱈,涼入藏宮。座客酣而驅(qū)百寒,新聲妙而入人心。川原入觥籌之賦,文采斐然,絲柳作斗劍之舞,氣吞河山。曲罷舞歇,墨硯替杯盞之案,風起云卷,慢光撒暖爐之煙。幸及盛宴,共論文治,才蔽識淺,妄作鄙詞。愿驅(qū)殘身而謀眾福,唯恐才疏而貽大方。棠垚已逝,難覓宏治之景,啟固在前,但冀極北之諧。凋文陋詞,請散冰川?!?p>  軒貫之賦,盡顯少正淵之才,眾俊彥各顯才學,一時熱切,宴飲接連三日,眾人方辭而去。

  軒貫丘之宴,開東西之門,眾才氣勇力之輩紛始相交,兩族之怨?jié)u消。

  宴會眾人,均顯其能,漸掌各族事務,其中名氣最甚者,方屬異軍之才少正淵,其人入瓦拉世子康之帳,而戈爾氏勇士銳、鈞、揚、銘亦于宴中各取便宜之材,共做斗技之舞而展其智勇,并入戈爾成世子帳下。

  俠義之論得其志,冰匠殿前展武勇。黑燕圍獵名黑獅,軒貫宴中現(xiàn)俊才。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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