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厚厚的車廂門后,凌亂的撞擊聲仍然在刺激著柯蒂斯的神經(jīng)。
柯蒂斯終于明白過來,原來維福特的目標(biāo)不是自己,是基牙(江子牙)。
對于有些莫名失落的柯蒂斯和他那幾個親隨,年輕屠夫像是沒看到一樣。
他只是示意其他幾個屠夫?qū)④噹T再次守起來,表明了決心。
隨后就只自己一個人帶著明顯有些不甘心又有些走神的柯蒂斯、江子牙和電基漁師們繼續(xù)前行,將尾廂所有人都拋之身后。
半強迫的旅程,讓江子牙他們大開眼界。
有的車廂,豢養(yǎng)著兇猛的肉食動物,那些利齒帶著滴落的唾液,用渴望的眼神看著面前走過的陌生人。
有的車廂,則恰恰相反,溫順的草食動物,帶著好奇的眼神趴在草堆上與經(jīng)過陌生人眼神交流。
還有的車廂,則是一座巨大的水族館,高大的穹形玻璃貫穿了比其他車廂還要長的廂體,無數(shù)的魚類在經(jīng)過的人群頭上漫游。
更有甚者,江子牙他們還看到了冰,冰上穿著燕尾服的臭流氓們視若罔聞地在那里嘻戲。
比起動物園一樣的車廂,更多的顯然是植物車廂。
車廂里有整整齊齊的微型果樹,結(jié)滿了墜墜的果子。
車廂里有青色的麥田,雖然沒有麥浪,但是田間耕作的農(nóng)夫依然讓江子牙恍然出世。
車廂里有雨林、有無土栽培,有著太多江子牙熟悉又難以想象的環(huán)境。
一條完整的自循環(huán)的生物圈在江子牙眼前緩緩展開。
車廂里的景象如同奇跡一樣震撼著江子牙,更不要提那些電基漁師們。
從一開始的沉默,到每一節(jié)車廂都能聽得到他們細(xì)細(xì)密密的交流聲,根本沒要多長時間。
每當(dāng)隊伍(主要是柯蒂斯和江子牙)快要累了的時候,那名屠夫總是恰到好處讓隊伍停下來。
然后就有人奉上各式吃喝,讓眾人享用。
但是除了江子牙和柯蒂斯,電基漁師們倒是無動于衷。
無論那些美食多么誘人,電基漁師們只會站在江子牙身邊守著他進(jìn)食,好不動搖。
這樣的歇息足足有二三十次,途中江子牙他們甚至在幾個明顯是工作人員的車廂里小睡了一覺。
江子牙跟柯蒂斯這時才震撼了。
算了一算,這趟旅行,足足走了近算上中途休息的時間,足足走了近兩三個小時。
按照柯蒂斯有計數(shù)的車廂,都有兩三百節(jié)車廂。
至于后面柯蒂斯已經(jīng)麻木了,都懶得去計算了,更不要提去記下那些車廂的特征。
而江子牙也終于明白了那些守衛(wèi)為何對維福特先生死心塌地。
這條列車,無論如何,都算是奇跡。
所以江子牙有個疑問。
在一列葡萄園車廂里,品嘗過新鮮的葡萄后,江子牙終于問了出來。
“這輛車,是怎么跑起來的?”
那名屠夫首領(lǐng)有些愕然,隨后倒是頗為驕傲的一笑:“基牙先生,當(dāng)然是尊敬的維福特先生拉著它跑起來的。”
“確切地說,是維福特先生發(fā)明的永動機,全人類最后的救星?!?p> “永動機?”江子牙聽到這個答案不禁愕然。
“是的,永動機,這樣這列列車才能不停地馳騁在這條環(huán)游世界的道路上?!蓖婪蚩隙ǖ?。
“這東西真的存在嗎?”江子牙極其疑惑的自問道。
“當(dāng)然存在,這列列車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屠夫繼續(xù)驕傲。
隨后,他又停頓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基牙先生,維福特先生是我最欽佩的人。在世界被凍結(jié)之前,正因為他那無與倫比的遠(yuǎn)見才有了這輛末日列車,保存了人類最后的火種?!?p> “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這次的會面,請你務(wù)必,務(wù)必保持尊敬的態(tài)度?!?p> 江子牙一下子從疑問中醒悟過來:“哦?這么說,維福特先生,要來見我們了嗎?”
顯然這趟旅途快到終點了。
屠夫的提醒或者說警告,本就應(yīng)該是在將要見面之前才會發(fā)生。
江子牙顯然抓住了這一點,才明白,會面將要到來。
“是的,基牙先生。”屠夫恭敬地回道“下一列車廂,您就可以見到維福特先生了。他正親自為您準(zhǔn)備最好的佳釀。”
“哦。”江子牙倒是沒什么地回了一下。
喝酒談事嗎,中國人的老傳統(tǒng),但是他不感冒就是了。
倒是柯蒂斯聽到這個消息,顏色一整。
江子牙自然留意到了,但他不會去提醒什么。
用超出階級的見聞和待遇腐蝕對頭的首領(lǐng),江子牙更覺得這趟旅行一樣是針對柯蒂斯他們的,自己只不過是恰如其會送上門的罷了。
江子牙真正覺得要警醒的是自己。
因為,自己跟電基漁師這伙人并不屬于這輛列車,說是外人不為過。
要不是拿出食物救了尾車的人,估計自己這邊跟柯蒂斯早就干起來了。
而且,跟維福特見面本不是江子牙的目的。
江子牙對網(wǎng)絡(luò)球?qū)⒆约哼@群人送到這列火車上的目的一直沒搞清楚。
真正最需要見維福特的,應(yīng)該是柯蒂斯了。
想到這里,江子牙倒是再遞了一掛顆粒飽滿的葡萄給柯蒂斯。
柯蒂斯有些不解,江子牙只是揚了揚手上的葡萄,朝著他笑了笑,做了先走的手勢。
無論如何,先解決柯蒂斯和尾車的問題。
這是底線。
柯蒂斯像是明白了江子牙的意思,點了點頭,倒是有些放了開來,一邊摘著葡萄吃著,一邊向下一個車廂走去。
穿過葡萄架,就是下一列車廂的車門,遠(yuǎn)遠(yuǎn)地們就開啟了。
柯蒂斯帶頭邁入,迷人的美酒味道撲面而來,讓人沉醉。
一排排的木桶層層疊疊地被緊緊地固定在架子上。
架子過道的中間,顯然是臨時擺上的桌子鋪上了令人炫目的白布。
桌子上擺著整整齊齊的玻璃杯,而一旁一名頭發(fā)花白的瘦削中年白人正將最后一滴暗紅色的酒液倒進(jìn)肚大細(xì)頸的酒器。
看到他們進(jìn)來,那中年人靜靜地肅立在那里。
像是士兵倒是多一些,哪有人類救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