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崖壁探頭一看,只見云霧繚繞,哪里還有半點楊淼的影子。
“這老犢子,是真的厲害!”屠戶一臉忌憚的說道。
“再厲害不也被老子一拳給結(jié)果了?”那豪家三爺冷笑著說。
“死沒死還真說不好呢?!弊T念同樣冷笑的回到。
“這萬丈的懸崖,他就是身上的龜殼在硬,也要把他腦殼子摔成八半!”那豪家老大盯著譚念,瞇縫著本就不大的雙眼說道。
“好了好了!管他死沒死!咱們當(dāng)下是要找到那葫蘆山藏銀子的地方!拿了銀子趕緊散吧!”那錢武收起一臉的意外和糾結(jié),雙手抄在袖中朝著不遠(yuǎn)處那些還未拆完的屋子走去。
那豪家兄弟和龍婆也轉(zhuǎn)身欲走。
“嘶啦!”
一陣?yán)袆澠蒲獾穆曇艟瓦@么突兀的傳入眾人的耳中。
豪家老大低頭看著自己腰間那一道險些砍斷自己脊骨的冒著黑氣的刀痕。臉色一沉,回頭看著那個手拿血紅長刀的年輕人。只從喉嚨里面擠出幾個字“你是個瘋子嗎?”
王牧回頭面帶疑惑,咧嘴有些猙獰的笑著說“喲?你這肥豬居然還沒被剁成兩半?有點門道啊。我還說幾刀剁了拿去賣個好價錢呢?這青樓我不曉得在哪里,倒是祁陽的豬肉攤子我見過不少?!?p> 那豪家老大一臉不理解的憤怒表情罵道“看來你是真瘋了。”
說著一股黑氣從豪家老大腰間的刀痕竄出,不斷的修復(fù)著那嚇人的傷口。
下一瞬,一道夾雜著金光的聲波直朝豪家老大腰間的黑氣沖去,黑氣在金光沖擊之下一瞬間消散而去,豪家老大一聲慘叫。只見遠(yuǎn)處白彌勒已經(jīng)把刺在嘶風(fēng)吼身上的竹槍拔了出來,那黑狗只是搖搖腦袋,轉(zhuǎn)瞬便一臉兇惡的呲著牙朝著豪家兄弟低吼著。
見狀那豪家老三老四震了鐵環(huán),拿起黃符!抬手便朝著王牧沖去。見狀王牧一臉獰笑,揮刀接住豪家老三的一拳。老三背后一道雪白鬼影揮著駭人的鬼爪朝著王牧狠狠抓來。
應(yīng)早苗看著王牧沖上去的背影笑了笑,雙眼紫光一現(xiàn),一聲明亮的鳥啼,叫聲響起幾個蒼白鬼影身形一頓,隨即應(yīng)早苗持傘欺身直朝那豪家老四沖去。
錢武一臉帶狠,朝著龍婆一使眼色,長袖一揚(yáng),十幾根冰針直射應(yīng)早苗。
見場間動起手來。屠戶吸了一口貢香,笑罵道“應(yīng)妹子說得不錯。這廝確實小氣!”
聞言譚念,露出一個淺笑。抬腿之間飛劍悍然出匣,便要奪豪老大性命。
屠戶搖了搖腦袋嘆道“本來就想賺點銀子花。誰叫他娘的確實對脾氣呢?”說罷也咧嘴笑著揮刀沖入戰(zhàn)團(tuán)。
見那錢武冰針直朝自己射來,本在傘后伸長指甲打算給豪家老四來個透心涼的應(yīng)早苗不得不把傘朝身側(cè)一橫,把錢武的冰針盡數(shù)擋開。
應(yīng)早苗這一擋,倒是看得一旁正準(zhǔn)備動手的龍婆雙眼精光一閃,嘿嘿的笑了兩聲。轉(zhuǎn)身對著錢武大罵道“錢小子!他們的事你卻是為何要插上一腳!老身也看不慣你這萬事都當(dāng)好好先生的做派。”說罷從背后竹簍中掏出一根黑紫色的鬼竹。一提柴刀朝著錢武,身形迅速的沖去。
錢武本就眼看自己偷襲的一招被應(yīng)早苗那紅傘化去,心頭暗叫糟糕。卻不料這龍婆也突然發(fā)難。心頭不解又憤怒的回罵道“你個老妖婆!莫不是忘了你是誰了!我你也敢動!我若死了!我看你怎么辦!”
那龍婆也不答話,回頭對著應(yīng)早苗說道“小丫頭,你直接沖那錢武中門!老身助你殺他!”
應(yīng)早苗心中奇怪,但是一時間也沒想太多,一心想快些了結(jié)了這錢武,于是眼中紫光一勝,那紅毛雀兒便從背后沖向那錢武。錢武心頭大急自己左邊是萬丈深崖,前后又是那應(yīng)早苗和那紅毛雀兒,龍婆又從右路攻來,一時之間竟是無路可退。一時間面色一沉,牙齦都咬出血來。狠聲罵道“老子倒要讓你們看看,老子這唐門外道的本事了!真當(dāng)老子是軟柿子不成!”說罷一躍跳起數(shù)丈,腰胯用力,在空中急速一轉(zhuǎn)。兩個大袖中,無數(shù)粗細(xì)各不相同的冰針如暴雨一般不斷朝著兩人激射,錢武這陣針雨,雖然射不中紅傘后的應(yīng)早苗,但是那襲向錢武后背的脂陽紅卻是被射中十來根。一聲哀鳴,便化為一道紅光射進(jìn)應(yīng)早苗的耳墜之中。
眼看針雨漫天,躲無可躲,那龍婆腳尖一點,向后急退,手中竹節(jié)往錢武腳下一拋,整個人匍匐倒在地面。背后的竹簍倒是把冰針擋了個七七八八。
那竹節(jié)落地聞風(fēng)便長,錢武眼看只要自己落地便要被扎個通透,心下大驚。腰胯再一用力堪堪一扭身子,被那地上長出的竹節(jié)在腿上劃出一道極深的口子。整個人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
趁錢武還未站定,仗著云羅帳欺身來到錢武身前的應(yīng)早苗,一雙白皙如玉的手從傘后遞出。
“噗呲!”
一口鮮血噴出,錢武無奈的看了看自己胸口。又對著龍婆說道“老妖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嗎?梁大人說的是讓他們?nèi)涝诤J山,我死了。你能跑得了?”
龍婆這才站起身子,嘶啞說道“梁三日?他能找到我,無非就是因為這祁陽的地界適合鬼竹生長,在順藤摸瓜罷了。我若不養(yǎng)這竹子,他拿什么來找我?老婆子我還能活幾年?可笑那梁三日居然拿利祿來誘我,我所求不過是剩下沒幾年的日子找到我那可人的兒媳婦,幫我不成器的兒子把仇報了而已。今日我若不殺你,我走得了嗎?”
聞言錢武眼神一狠,也不回答,心頭一口氣一提,雙手死死抓住應(yīng)早苗插在自己胸口的手,狠狠幾腳踢再應(yīng)早苗的小腹之上。應(yīng)早苗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啊!”
應(yīng)早苗吃疼之下右手用力一抓,那錢武心臟瞬間被抓個稀爛,身子一硬。直直的倒了下去。
錢武這幾腳踢得也不輕,應(yīng)早苗抽回右手,雙手抱在小腹,疼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見狀龍婆拿起柴刀來到應(yīng)早苗身邊,伸手說道“丫頭,疼吧?錢武真的不是個東西?!?p> 應(yīng)早苗此刻已經(jīng)是疼得滿頭細(xì)汗,看龍婆伸手來扶自己。便自然而然的伸手搭了過去,卻不料,兩人雙手搭在一起的一瞬間。應(yīng)早苗疼得蒼白的臉上,頓時爬滿驚恐之色。死死的盯著龍婆,身子一動不動。
龍婆惶急的低身附耳在應(yīng)早苗臉邊說著“丫頭,我說的話可都是真話。我是真心要幫你殺錢小子。而且也真的要走了。不過你不曉得,我那黑心的兒媳婦,也善使暗器。老婆子我身子朽了,確實是躲不過她那些門道。我這看你的紅傘著實喜歡得很。丫頭你是好姑娘,你就成全成全老婆子我吧。”
說話間,龍婆抬起手幾根冰針霍然拿在手中,再次狠狠的朝著應(yīng)早苗后背扎去“丫頭?。∑牌盼遗铝坎惶珘?!錢武的冰針確實好用得很,在來幾下,你別怪我。不疼的!”
整個過程,被針扎得渾身僵硬的應(yīng)早苗,只能是睜大雙眼看著,那冰針上的麻藥迅速的傳遍周身!讓她臉上連一個憤怒的表情都沒辦法做得出來。
等確定應(yīng)早苗再也動不了之后,那龍婆一臉貪婪猙獰抓過羅云帳,拿在手中使勁摩挲了幾下嘆到“好東西啊!好寶貝!有了這個,報了仇我兒子九泉下閉了眼之后,就算被監(jiān)察院盯上,我又怕什么?”
這老婆子,一臉興奮的把紅傘裝進(jìn)背后的竹簍,便要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但是剛一轉(zhuǎn)身,卻又不放心的回頭看著應(yīng)早苗。眉頭一皺“丫頭!要不我還是把你殺了吧?干凈些!”
隨即這老婦雙手一摸腰間柴刀,直直的朝著應(yīng)早苗砍去。
“噗呲!”
一道身影如閃電一般沖到龍婆背后,一把血紅長刀直直透過龍婆那干癟的胸口,刀尖鮮紅透亮。殷紅的血液順著刀身流向了刀顎龍骨,如泥牛入海便全部被吸收進(jìn)了龍扇刀中。背后那黑色的人影,帶著一雙和血色長刀同樣血紅的雙眼狂暴的看著龍婆。
“你是真的不知道那豪家老大是為什么死的嗎?”王牧因憤怒而變得有些顫抖的聲音從龍婆背后傳來。那龍婆回頭一看,只見王牧清秀立體的五官在血紅的雙眼襯托下有些嚇人。
再一看那不遠(yuǎn)處,胸口已經(jīng)被飛劍貫穿,整個人被砍做兩段的豪家老大。龍婆瞳孔一縮,一口鮮血堵住咽喉,這次,她卻是再也叫不出來了。
王牧伸手一探,從龍婆背后竹簍中掏出紅傘,接著手一發(fā)力,把龍婆干癟的身子直直的拋向高空,抬腿一腳直接把尸體踢下山崖。見龍婆尸體墜向崖底,王牧這才回身低頭看著應(yīng)早苗。
看著王牧這如惡狼一般兇狠的紅眼,應(yīng)早苗全無懼意只是一臉擔(dān)憂,不過此時全身僵直的她卻也做不出什么來。
王牧二話不說,伸手?jǐn)堅趹?yīng)早苗的腰間。幾個跳躍,把她平整的放在整個山頂為數(shù)不多一處隱秘的山石之后。一聲口哨,幾個呼吸之后,白彌勒便跑到兩人身邊。王牧血紅著雙眼呲著牙,在喉嚨中擠出一句“看好她!”說罷提刀翻過巨石,朝著還在掙扎的豪家老三老四沖去。
只見此刻,屠戶和譚念正逼得豪家最后的兩兄弟,步步后退。那豪家老四手中黃符一張接一張的朝屠戶打去,五只蒼白的鬼影,一直圍繞著屠戶撕咬。陣仗看是兇猛,不過屠戶背后金剛虛影浮現(xiàn),五鬼每次上前便被那金剛虛影一拳打飛。豪家老四那黃符打在屠戶身上也就只是一些灼傷而已。中個兩三張黃符,也就是吸幾口貢香的功夫便完好如初。所以那豪家老四只能是一直躲逃著屠戶的追砍。
另一邊,已經(jīng)踏上高空的譚念更是居高臨下的一直壓著豪家老三打,雖然那豪三爺?shù)碾p拳之威駭人,不過卻也拿踏劍在空中的譚念毫無辦法。也是只能堪堪躲避而已。
本就劣勢的豪家三爺一心躲避不斷從天上襲來的飛劍,不料背后血紅刀光一閃,右臂被龍扇刀齊根斬去。劇烈的疼痛剎那間傳遍全身,那刀口處鮮血被活活拉扯出身體的感受太過詭異嚇人。豪三爺下意識回身一拳打向王牧,王牧滿臉猙獰,也不接豪三爺這一拳,抬腿一腳,踢在豪三爺腰間。豪三爺被一腳踢飛。
下一瞬間,攜著透骨殺意的飛劍一劃而過。豪家三爺便看著自己那少了胳臂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眼見三哥被飛劍斬首,豪家老四牙呲欲裂,雙目血紅。奔逃中,看著朝自己圍殺過來的三人。從腰間掏出一張紅符,猛地一揮。紅符憑空燃燒起來。那五道白色鬼影霎那間由白變黑,又由黑變得血紅!齊聲厲嘯著朝著三人沖去。
紅色厲鬼血爪帶著陰風(fēng),威勢倒也不弱。把王牧三人的追擊之勢倒是真真的阻了一下。
眼見五鬼纏住三人,豪家老四猛一吸氣。一口黑霧從口中噴出。整個人消隱在黑霧之中。
看著朝自己三人沖來的鬼影。屠戶急罵“那孫子要跑!”
王牧一刀砍散迎面沖來的紅色鬼影。下一刻那鬼影又重聚合。王牧血紅著雙眼一臉獰笑道“欸,還真是幽魂?!?p> “本命五鬼。御鬼一脈的一種功法,豪老四放出迷蹤鬼霧。等會兒施法之后便能遠(yuǎn)遁千里。然后施法收回五鬼就算是安然脫身了。”譚念答道。
王牧血紅的雙眼眉毛一挑“本命五鬼?合著就是這幾只鬼沒了,那豪老四就得死?”
“鐵定死。但是一般來說殺不了。五鬼護(hù)身本就是江湖有數(shù)的保命術(shù)法。五鬼的三魂封在施術(shù)者身上。三魂不滅,七魄被打散了也能施法重新聚齊。面對這種功法。佛門一般都是以鎮(zhèn)為主。”屠戶答道。
“殺不了?”王牧不屑的笑了笑。說罷口中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幻影似的嘶風(fēng)吼便出現(xiàn)在王牧身邊。只見王牧刀口在手上輕輕一劃,把幾滴鮮血抹在嘶風(fēng)吼的鼻子上。
下一瞬間,嘶風(fēng)吼嘴中陣陣低吼,全身抽搐了一下,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發(fā)鼓脹起來直至膨脹得像是一個肉筋怪物。豆大的眼睛如有形質(zhì)的煞氣看得屠戶譚念不約而同的一皺眉。本就長長的嘴卻是變得更長,漆黑的犬牙像是一把把寒刀。唾液順著長長的黑舌頭,與地面垂成一條線。往日跳脫,憨氣十足的嘶風(fēng)吼,卻是變得盡是貪婪,全是陰毒的模樣!
“幫我制住這五只幽魂!”王牧大喊一聲,緊接著雙腿肌肉一鼓!像是離弦之箭一般攜著一抹血紅的刀光沖向五鬼!
聞言屠戶嘴中貢香一吸。眼中精光大冒。背后金剛寶像悲憫變怒目,蓮花寶印結(jié)成獅子??!悍然抓向五鬼。譚念腳下步罡一踏,飛劍攜雷霆之威刺穿其中兩鬼。雷光所過,厲鬼無不鎮(zhèn)服!
眼看黑霧即將散盡,最后一個鬼影愈加虛化。眼見即將逃脫。王牧沖至鬼影身前,橫刀一斬!鬼影被化作兩段,轉(zhuǎn)瞬間卻又化作血霧柔和在一起。
也就這么一刀的功夫,嘶風(fēng)吼那比餓鬼都還要恐怖百倍的臉便出現(xiàn)在鬼影背后。豆大血紅的雙眼滿是興奮,仿佛即將餓死的人,遇到一桌美味珍饈。下一刻,本就大得不可思議的狗嘴,猛的張開!那大小仿佛能一口吞下一個人去!黑色的煞氣從狗嘴里噴涌而出!
隨著嘶風(fēng)吼上下顎用力的一閉合!猶如咬在實物上一般發(fā)出“吭呲”一聲響。那紅色鬼影的頭顱便被嘶風(fēng)吼一口吞進(jìn)肚中。黑狗半點也不停歇。撲道那鬼影的身子。狀若瘋狂的把那紅色鬼影撕咬成碎片。不到幾息功夫,便把那鬼影整個吞進(jìn)肚中。嘶風(fēng)吼這貪婪兇狠的可怖模樣,看得屠戶眼角一抽“這黑東西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黑狗那渾身的肌肉都好似越發(fā)的鼓脹了幾分。一抬頭看著那被譚念和屠戶制住的四個鬼影。嘴角的口水與地面連成了一條線…
葫蘆山外,借著迷蹤鬼霧逃出來的豪家老四,還不等緩一口氣,便急忙做法召回五鬼。心想哪怕只要召回一個鬼影,便能保住性命。不料施法之下,五鬼竟是一個也招不回來。繼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萎靡在地。接下來短短不到一刻鐘。萎靡倒地的豪家老四接連吐出四口鮮血!
這豪家四兄弟最后一人便也斃命在這葫蘆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