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梁三日牽頭企圖釣葫蘆山這頭大牛兒的一伙人在梁三日的召集下,再次聚在全山上下只有一個義莊的小荒山上。
梁三日負(fù)手站在山頂小亭之中。背向著亭外眾人。
亭外,王牧四人懶散的站在一邊。豪家老大老二,錢武,龍婆等人卻是神情凝重的站在對面。
人雖差不多到齊,可小荒山上卻是一片寂寥。甚至連風(fēng)吹蟲鳴的聲音也聽不著半分。
不多時,上山的山道上急速的奔來兩人,在漆黑的夜里,猶如黑豹一般敏捷。不過片刻便來到眾人面前,才看清來人是豪家老三,老四。
不等兩人說話,背向眾人的梁三日,轉(zhuǎn)過身來。面色陰沉的說道,“我就不客套了,直接說事。買賣出變故了,今日王兄幾人實(shí)在手中頗為拮據(jù),迫于無奈,劫了從益州來壓奉銀的馬隊(duì)。事情不過一個時辰,便傳到了祁陽縣府,那肖云本意與我明日去葫蘆山看他老爹的席子墳,卻聽說葫蘆山山賊作亂,嚇破了膽,不敢去了。他不去,這壺水可就燒不開了,今日找諸位商議一下下一步,咱們該如何動作。”
“該怎樣還是怎樣,我就不信。我們在這兩邊官道上的來往行人三下五除二,全給截了!那吳崇貴,會不把賬算到葫蘆山頭上?!焙览洗舐勓?,哈了一聲,有些松口氣的說到。
梁三日聞言,眉毛挑了挑,看著豪老大的模樣,玩味的說“真當(dāng)吳崇貴是傻的不成?若是肖云沒被扯下水來,吳崇貴直接做個餌,在官道上拿了你等。然后再說你們不過是些打著葫蘆山旗號的流匪。你待如何?屆時葫蘆山還是葫蘆山,祁陽還是祁陽,區(qū)別不過是小荒山上少了咱們幾個圖財?shù)墓砹T了。”
那豪家老大聞言,微微一愣。隨后眼睛一瞪,看向王牧等人的方向。面色不善,甕聲甕氣的說道“昨夜不是才說好!明天才動手嗎?你們幾個小崽子怎么這么不講規(guī)矩?闖下這等禍?zhǔn)?!得給豪爺我一個說法!”說罷看了一眼梁三日,又回過頭說道“要是壞了豪爺我的財路,可就別怪我豪家人的手里沒個輕重!”
屠戶聞言掏出根供香叼在嘴上,面露不屑的笑道“要說法?就你還在屠爺我面前稱豪爺?裝哪門子大尾巴狼?這錢,我們該不該取的,我們也取了。說破大天,屠爺我最多勻你十兩銀子,這個說法,你還滿意?”
聽屠戶這話越說越挑火,王牧把他趕緊往回一拉。對著眾人一拱手,賠笑說道“這次捅這簍子,確實(shí)是我們不懂規(guī)矩。先給諸位賠個不是?!闭f罷抬眼笑著一看在場眾人。但卻見眾人面色依然是未見緩和半分。于是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哈哈笑了一聲,雙手一放站直身子,眼神微咪的說道,“說起來,我們捅了這簍子,是因?yàn)椴欢?guī)矩。既然,不懂規(guī)矩,那這事兒該是怎么個說法,我看我們還是聽諸位前輩的規(guī)矩吧?!?p> 那豪家老二,陰惻惻的一笑??粗缿粽f道“胖子!你嘴挺硬啊?!闭f罷又看著王牧,冷笑一聲,問道“小子,你說我大哥,稱個豪爺,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鸢???p> 王牧面色一松,打著哈哈,笑著說道“豪二爺哪里的話,豪大爺豪氣干云,頂天立地的角兒。莫說豪爺,就算是豪王,豪帝。又有何不可呢?”
聞言豪家老二好像是完全意料之外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方才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指著王牧對著豪家老大說道“大哥!這小子說話還挺中聽的。哈哈哈!”。
他自顧自的說著,那豪家老大卻是依然面沉如水的盯著屠戶死死的看著。就在豪家老二把眼角淚水抹完,止住笑的一瞬間,猛的從背后掏出一把半人大的巨錘砸向地面,只聽“嘭”的一聲,落錘處裂出寸余寬,小臂長短的龜裂。那豪家老二一腳踩在錘上,右手直直指著王牧狠厲至極,又囂張跋扈的說道“那你他娘的就給我跪下給我大哥磕他娘的十個響頭!這事兒咱們再接著論!”
聞言,應(yīng)早苗面色一厲,一聲冷笑,指著豪家老二罵道“我的豪家孫子!你叫你祖上給你磕頭,我說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怕小荒山上風(fēng)大閃了你舌頭,頭上這黑漆漆的天打一道天雷給你劈個酥脆!”
豪家老二一轉(zhuǎn)眼看向應(yīng)早苗,譏笑道“哪里來的媚眼兒如絲的小騷貨,再聒噪。當(dāng)心老子一錘把你一副上好的皮囊砸個稀巴…”
“呼!”
豪家老二嘴中的話還未說完。只見一道黑影攜著一道紅芒轉(zhuǎn)瞬便襲到眼前,豪家老二下意識的抬錘一擋。
“鐺”的一聲金鐵相撞的響聲,攜著一片火花,響徹小荒山頂。隔著龍扇刀和鑌鐵錘,王牧微瞇著眼看著一臉狠厲的豪家老二。語氣冰冷至極的說道“你,怎敢罵你家祖奶奶?”
眼看王牧動手,那豪家老大雙拳一抬,全是黑氣縈繞,豪家老四從背后掏出三張符箓,豪家老三也是袖子一揚(yáng),露出雙臂上的鐵環(huán)
應(yīng)早苗紅傘撐起,眼中紫光一閃。屠戶口中一吸供香燃起,黑鐵屠刀已然握在手中。
那錢武,龍婆皆是往身后急退。
眼看雙方下一瞬便要動手,小亭之中的梁三日手中短杵一扭。只聽“轟隆”一聲,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閃,一道約莫一指半寬的天雷劈在場中。王牧和豪家老二也是幾步連退,方才堪堪躲過。
在眾人驚愕不已之時,梁三日口氣陰冷帶著三分怒氣的說道“都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我牽頭是來做買賣的。不是看你們耍脾氣,打把勢的!葫蘆山買賣干完,你們打死打活都與我無關(guān),只是現(xiàn)在要是誰攪了我這買賣。那今晚就給我躺進(jìn)去!”說罷抬手一指小亭對面的義莊。
“呵呵,梁先生口氣有些大啊?!焙兰依洗竺嫔幊?,轉(zhuǎn)頭看著梁三日說道。
卻只見梁三日,帶著三分陰冷,卻又面色平靜。雙眼淡漠的直直接對上了他的目光。
片刻之后,豪家老大一聲冷笑,全身黑氣一收又說道“這話趕話,江湖上混的可憐人,都要個臉面。但也沒人和銀子過不去,這要是買賣還做得下去,我豪家自然聽梁先生安排。”
聽得豪家老大這話,梁三日又轉(zhuǎn)過頭看著王牧等人。王牧看著梁三日一笑說道“先聽梁先生的吧?!?p> 見場中氣氛平息,那錢武也是哈哈一笑道“說起來,這事兒都是那肖云老兒,膽如鼠輩。哪里怪得到王兄弟頭上?豪爺心直口快,是個爽快人。王兄弟你也莫要多想。咱們都是梁先生叫來做買賣的,遇到這種不可避免的變數(shù),梁先生神機(jī)莫測,定然是拿得出說道的。咱們就只聽他的,照著做就行了!咱們不必去費(fèi)那些個心神。”說罷對著梁三日一拱手說到“梁先生,你說說咱們?nèi)缃裨撛趺崔k?”
梁三日環(huán)視場中眾人,方才開口說道“這筆買賣的關(guān)鍵處,便是肖云和葫蘆山中間的火,必須得燒起來!既然這肖云老兒不敢隨我去葫蘆山,那葫蘆山賊人下來找他也是一樣。明日我便上葫蘆山,爭取說動楊淼派人下山來拿了肖云上山。我就不信那吳崇貴不派兵攻打葫蘆山!”
聞言,豪家老二眉頭一皺問道“那倘若你不能說動那楊淼下山抓那肖云,那又當(dāng)如何?非是我不信你,這肖云高中榜眼,繞了大半個夏國才回到這祁陽,明眼人都知道。他這背后絕對不簡單。葫蘆山和我們這渾水摸魚的游俠兒可不一樣。他們有家有根的,我還真不信他們葫蘆山敢動肖云?!?p> 梁三日面色不悅的回到“其中利害我怎么會不知道?這事情,豪家二爺就不用為我考慮了。如若那楊淼實(shí)在是說不動。那你們現(xiàn)在不也自稱是葫蘆山賊人嗎?”
“梁先生你倒是打的好算盤。”豪家老二呵呵一笑。
梁三日只是撇了一眼豪家老二,說道“還有就是,那吳崇貴,已然派人前去益州求高松發(fā)兵前來剿匪。若是那州軍前來,我們是萬萬沒有機(jī)會成事的。所以這信,是萬不可傳道高松哪里的。需要有人去截住那送信的行命使,爭取斡旋的時間。只是據(jù)那吳崇貴之言,那行命使家傳神行術(shù),可日行八百里,明日早上出發(fā),后天晚上,最遲大后天早上便可回到祁陽。那朝廷的行命使辦差,衙門都是拓了本命符紙的。若是離縣城百里之內(nèi)發(fā)生意外。第一時間便可知曉。所以要在半路截住行命使,只能在去益州方向百里之外的‘花田’小鎮(zhèn)附近,方才能成。需要個腿腳麻利的,怕是時間才趕得上,不知誰能去。”
王牧聞言說道“我倒是可以去,不過一來,我不認(rèn)識去那花田的路。二來,我也不認(rèn)識那行命使的模樣。怕是到了地方也對不上人。”
梁三日眉頭一皺“這人不認(rèn)識我倒是早有準(zhǔn)備,方才那行命使離開之前我給了他一枚百元丹,他是握在手中拿走的。體溫會很快的化了丹衣,屆時百元丹的丹香便會附在他身上,你又有兩只神犬,認(rèn)出他想來不難。不過你不認(rèn)識路,這我確實(shí)未曾料想到?!?p> “那我就和王兄一同走一遭吧。我倒是知道這山中有一條近路。腳程快些今晚便可到花田?!币恢蔽丛雎暤淖T念卻是說道。說罷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說道“我可踏劍奔行,雖說有些費(fèi)力,但想來也不會誤了行程的?!?p> 梁三日聞言點(diǎn)頭道“也好,那邊最好別出紕漏,多一個人也保險一些?!苯又挚聪蛟趫霰娙苏f道“豪三爺,豪四爺。兩位還是得去葫蘆山后山賣些力氣。爭取兩天內(nèi)完成隧道。其余人。明天晚上在祁陽縣到葫蘆山的路上埋伏,等我消息,若是葫蘆山來人拿肖云上山。則咱們出手截殺了葫蘆山賊人,把拿肖云活捉了回來。若是葫蘆山不肯來人。那咱們就自己動手把那肖云拿了!”
說罷梁三日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丟給王牧,說道“王兄,這便是百元丹,你拿一枚在身上。到時候循著味道,便可截住那行命使?!闭f完環(huán)視眾人一圈,又說道“望諸位把定計(jì)謹(jǐn)記心中,精誠合作,莫要再生變故才好。這就先散了吧。”
正當(dāng)梁三日揮袖轉(zhuǎn)身之時,一旁的屠戶卻是不咸不淡的張口說道“我說梁先生,你說你能鼓吹得那葫蘆山來劫那肖云,那他們劫了就劫了。我們?nèi)⒁荒_是個什么道理?大家都明白,這肖云回鄉(xiāng)的陣仗搞這么大,背后有貴人。你劫他來干嘛?咱們干這票買賣,一直在暗處操作,還倒無妨。這要是上了明面,朝廷知道了咱們,到時候要把咱們搓圓捏扁的。咱們可一個都跑不掉,梁先生你要是今天說一句要?dú)⑿ぴ频脑?,那就恕我邱屠戶不敢陪了?!?p> 屠戶一番話,聽得在場眾人皆是心中一驚。
梁三日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說道:“諸位干這買賣求的皆是一個財字。都知道那葫蘆山上有財,但是如果益州州軍來了。那諸位怕是得空忙一場了,現(xiàn)如今這去益州求援的行命使雖說咱們也讓王兄和譚兄去逮了。但你們問問他們,他們就敢保證一定逮得到?”
聞言王牧苦笑著搖了搖頭。
梁三日笑了笑,又說道“想必空忙一場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若是州軍一來,葫蘆山銀子咱們半分都拿不到。殊不知除了葫蘆山有銀子,那肖云一路回鄉(xiāng)替那朝中貴人收的賄銀,怕是比起葫蘆山只多不少。葫蘆山的銀子要是沒法子了,這邊也是咱們的一條路,邱兄你說是也不是?”
這話聽得屠戶一癟嘴,不屑的說道“合著梁先生你還是要動這肖云?從他嘴里掏銀子,到時候朝廷一紙檄文,咱們只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得了!這買賣我怕是干不了了,我這就……”
屠戶話還沒說完,梁三日一抬手,說道“欸!邱兄聽我說完,這若是平時當(dāng)然是行不通的。但是此時不同往日。有這位應(yīng)姑娘在,那便就有了可能。那林寡到頭來都只以為你們是葫蘆山賊人,并且連個相貌特征都說不出來。這活兒干得真是利落得很吶?!?p> 說完梁三日笑盈盈的看著正在一邊看模樣根本沒有在聽眾人說話,自顧自的扣著指甲的應(yīng)早苗。
見場中眾人都在看她,應(yīng)早苗也沒有半點(diǎn)不好意思的擺擺手,示意自己這邊沒有問題,卻是多的話也沒說一句。
那豪家老大見應(yīng)早苗這副模樣,冷哼一聲,冷聲冷氣的說道“哼!既然如此,那我便依了梁先生。但我豪家人還是那句話!若是有人再出漏子,休怪我豪家人心狠手辣!”
“等等!”
那豪家老二把鑌鐵錘往肩上一抗,一臉戲謔的笑著。指著應(yīng)早苗對著梁三日說道“這小女娃子有這能耐,我豪家人暫且信了!我只是還有一事不明,得問問梁先生!”
梁三日此時臉上,方才的一臉冷冽的表情一掃而去,恢復(fù)他一貫和善中又有一絲距離的笑容,一抬手示意豪家老二請說。
“昨夜,錢武先生問你,既然不圖財,那你圖什么?先生說,你要圖的東西你自己會去那葫蘆山取。但今日,先生卻叫我等圖那肖云收的賄銀。那恕我豪老二腦子不好使,既然先生不圖錢財。那捉那肖云對先生可說是百害無一利。不管那州軍來不來,葫蘆山終歸是要被官軍打的。先生要乘亂取那葫蘆山上的東西,想必終歸是有法子的。那先生費(fèi)心費(fèi)力繞這么大個彎子,叫我等去搶那肖云卻是為何。我左思右想都對先生沒有什么好處??!莫非先生真是活菩薩?”
聞言梁三日心中一震,背上不由得生出一絲冷汗。只是臉上卻是看不出半分,依舊和善的笑著,看似輕松的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哈!二爺?shù)故呛眯募?xì)?。 闭f罷腦中飛速思量,眼神緩緩環(huán)視眾人,只見眾人眼中皆是一臉疑惑帶有幾分不善的看著他。
而后這梁三日神態(tài)自若的一揮袖,轉(zhuǎn)身語速極緩的說道“昨夜是昨夜,今日是今日?!闭f著又自然的撐了撐腰,舒展了一下身子繼續(xù)說道“若按昨夜的計(jì)劃。那肖云隨我去葫蘆山看他爹的席子墳,從而定下給他爹遷墳的具體事項(xiàng),待到了遷墳的日子。屆時你們出來攪局,給那肖云一刀,從而讓那肖云吳崇貴攻打葫蘆山,咱們在渾水摸魚??雌饋砦覀円恢倍荚诎堤?,那事成之后。我自然可以在去別處求財,哪怕是再去擺攤算命,生計(jì)總是沒有問題的。可我算漏了那吳崇貴膽小懼戰(zhàn),這才叫王兄去截住那行命使,只要人抓到了,再在這書信上動些手腳。叫那吳崇貴發(fā)兵倒也不難。
說著,仿佛想通了關(guān)節(jié),梁三日又笑容和善起來“倘若王兄這邊失敗。雖說不至于影響我取那葫蘆山的東西,但諸位到卻是一分好處也撈不著,那到時諸位想必也不會讓我梁三日好過吧?”說著,梁三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直直的看著豪家老二。又說道“所以,我這才定計(jì)拿了那肖云。也對諸位有一個交代。事后,我也落個清凈。只是,要是真拿到這肖云,我可在不敢說一個子也不取了。這次分銀子,可得算上我一份了。雖說應(yīng)姑娘本事了得,事后應(yīng)該能了斷個干凈。但是叫我在大大方方的在街上擺攤算命,卻是萬萬不敢了!哈哈哈!”
見梁三日一番話說得倒也是有理有據(jù),豪家老二一拱手,滿臉狐疑的說道“那如此便先謝過梁先生掛記兄弟們了?!?p> 梁三日一揮手,說道“本是應(yīng)該?!闭f著對著眾人一拱手“那諸位若是沒有疑問,那便精誠合作,各自準(zhǔn)備吧?!?p> 說罷眾人應(yīng)聲而散。
下山的山道上,王牧一行四人正走著。王牧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對著應(yīng)早苗笑了笑,說道“這壺水,確實(shí)有些太渾了。我和譚兄出發(fā)之后,你自己千萬注意安全,低調(diào)些。具體下一步咱們該怎么辦,等我和譚兄回來了在行定奪?!?p> 應(yīng)早苗一臉玩味的表情,笑嘻嘻的用目光上下看了看譚念,又看著王牧說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都清楚的。真要有事,我躲都來不及。怎么會高調(diào)往上沖呢?!闭f著一把把住屠戶的肩膀,在他胸口拍了拍。說道“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屠哥嗎?有他罩著我呢!”
屠戶聞言對應(yīng)早苗說道“別別別!應(yīng)娘娘你面前小的可不敢裝大!小的還全全仰仗娘娘你呢?!?p> 見二人還在開玩笑,王牧臉上沒有半點(diǎn)笑意,只是看著應(yīng)早苗。眉頭越漸漸皺了起來。
應(yīng)早苗見王牧這副表情,把臉上的笑意一收,鄭重的說道“我知道該怎么做的,你早去早回吧?!?p> 聽她這么說,王牧眉頭了緩緩,轉(zhuǎn)身對譚念一拱手說道“那譚兄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譚念也不答話,只是長腿一抬,飛劍應(yīng)聲出鞘,踏劍直朝夜空而去。王牧苦笑一聲,口哨一吹騎上白彌勒急忙追了上去。
而另一側(cè)的山道上,豪家四兄弟也在不緊不慢的走著,那豪家老二背著手緩緩的跟在豪家老大身后??粗酵獾囊箍眨樕虾翢o表情的說道“兄弟們,那梁三日的話,我看是信不得啊?!?p> 聞言豪家老大也不回頭,張口問道“怎么說?老二你看出什么來了?”
豪家老二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最后我問他話,他答得太慢了。答我的時候,小動作太多了?!?p> 豪家老四卻說道“他那回答,說來也有些妄自揣測我們的意思,要我來說,也多少有些避諱。在心中思量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嘛?!?p> 豪家老二回頭直接在老四的后腦上來了一巴掌,說道“老四,你長點(diǎn)心!他梁三日連讓我們躺進(jìn)義莊的話都能說出來!他會在意這些避諱?”說罷陰著臉,口氣陰冷的說道“方才我們與那姓王的小子動手!你沒看他梁三日的眼神嗎?已然被姓王那小子和那小黑胖子搞得心有火氣了!這時我又去問他,而且問題不可謂不刁鉆,難以解釋??伤麉s是偏生和顏悅色的答了出來。雖說這姓梁的也算是有些道行吧,但這若是像他方才那樣心中怒氣內(nèi)斂到看不出一絲一分,打死我我也不會信!”
豪家老三突然插嘴說道“那倘若這姓梁的真有這么大的氣量呢?”
豪家老四不忿的說道“狗屁!三哥!你看他剛才還和大哥杠了呢!還大放狗屁的說要干掉我們兄弟。我呸!他有能耐從山頂上的那個陣?yán)锍鰜?!不用咱們四個,就我喚出五鬼!幾下就手撕了他!”
“啪”“啪”
豪家老大回身給了老三老四一人一巴掌,回身繼續(xù)走著,說道“老二你繼續(xù)。”
豪家老二蔑了一眼身旁的老三老四,繼續(xù)說道。“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梁三日所言雖然聽起來勉強(qiáng)也算在情理,但是我卻是不信!他捉那肖云定然還有別的心思!咱們還得做些打算才行!”
豪家老大腳步一收,回頭看著豪家老二說道“那老二你什么意思。你覺得他抓肖云是要干嘛?”
豪家老二一頓,微一思量之后才答道“他抓肖云是何企圖,我們無從得知。照說肖云這次這回鄉(xiāng)這么大陣仗,隨行的護(hù)衛(wèi)也不過幾十人,一路行來賄銀收了無數(shù),照說早該被人劫了才對。卻一路平安無事,倒是奇怪得很!所以怕只怕他背后的人物真真的是不好惹。至于說這朝中能震懾得這么多江湖搏命的人都不敢動手的勢力,怕是只有……”
聞言豪家老大面色一怔,頗有驚色,隨即小心翼翼的說出三個字“監(jiān)察院?”
豪家老二神色凝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豪家老三面色憤憤的罵道“這狗日的梁三日!那天寶太監(jiān)德明手下的紅院子是咱們開罪得起的嗎?他娘的是要拖咱們下水給他墊命啊!咱們就在這里等著!等他下來老子就剁了這雜碎!”
豪家老二手在空氣中虛壓了一下,說道“老三你別激動,聽我說。這梁三日對咱們的底細(xì)可說是了如指掌,咱們以前對他可說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但是通過剛才,我們至少知道他的一部分底細(xì),哼。一門心思要捉那肖云。怕是也是朝中貴人的身前走狗。只怕他身后的那位貴人看不得肖云,又怕真動了肖云在朝中落了把柄。所以拉上我們這些游俠兒來給這這件事背黑鍋罷了。倒是好算計(jì)!”
豪家老大一揮手說道“老二你腦子確實(shí)靈光,這些彎彎繞繞的聽著煩人,你就直接說咱們怎么弄吧!”
這時豪家老二面色陰狠的笑著說道“關(guān)于姓梁的的目的咱們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他梁三日自以為聰明要我們背黑鍋,那咱們也沒有真傻了吧唧給他老實(shí)把鍋背上的道理。我的意思是,明日肖云咱們還是要抓的。只是要抓到咱們手里。到時候叫梁三日來找咱們,他沒有小荒山上的法陣護(hù)身,那就是咱們兄弟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時候人一到齊,咱們就叫那姓應(yīng)的小娘們問出銀子的下落。那小娘們一伙人也不跟姓梁的一根心,想必不會反對。屆時銀子到手,咱們兄弟立馬抽身,后面葫蘆山打生打死,跟我們有個鳥毛關(guān)系!咱們拿了好處,往西一頭扎進(jìn)十萬大山,一路繞道北上,直奔莽由而去離開夏國!一路行程不過月余,想必那監(jiān)察院動作再快,想在十萬大山抓住我們也不現(xiàn)實(shí),到時候咱們兄弟有銀子又有本事。在莽由一樣吃香喝辣,逍遙快活!”
豪家老三一楞,說道“二哥,那我和老四那洞還挖不挖?。棵魈煸蹅兯男值芤黄鹑ソ倌切ぴ扑懔??!闭f著想了想,又說道“大不了白日里我和老四不出來,埋伏在暗處。到時候咱們兄弟在一起,保險得多啊?!?p> “不可,那梁三日在你們挖洞的地方布下了禁聲陣,也難免不會有別的陣法。若是他知曉了你們不在那里下力氣,那多半會有提防。明日我和大哥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焙兰依隙f道。
“老二說得對。那就按老二的話辦?!蹦呛兰依洗竺艘话严皲撫樢话愕暮?,一臉無所謂的笑著說道…
小荒山頂,錢武和龍婆二人依然是去而復(fù)返,只是二人顯然是切實(shí)的感受到了小亭里那人的憤怒,只能是如若寒蟬般站在亭外,不敢有一絲動作。
場間氣氛冷了一陣之后,亭上那人深深吸了口氣,仿佛平緩了心中的情緒后,輕輕的擺弄著手中的短杖,緩緩說道“豪家?guī)兹?,是御鬼一脈的人。十年前在西蜀利用亂葬墓地以百鬼夜行掩人耳目,滅了蒼家滿門,搶了蒼家的罡體純陽術(shù)。老二老三自斷鬼道修為轉(zhuǎn)修罡體純陽。自此四兄弟兩陰兩陽,又于三年前又偷入了莽由使團(tuán),拓了份莽由進(jìn)貢的關(guān)于陰陽互激的法門?!?p> 說著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接著說道“說來這四兄弟也算是步步為營,頗有些心術(shù)!今日我露了個破綻,別人不說,那豪家老二想必是看出來了。”接著又苦笑著搖了搖搖頭,自言自語一般的又說道“想必這幾個人要出亂子了?!?p> 亭外的龍婆,語氣頗有些怯意的問道“大人,咱們該怎么做?”
亭中的梁三日轉(zhuǎn)身一臉和善的笑著看向二人說道“這釣牛兒,死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咱們這次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死個把人也再情理之中。你們說是也不是?”
聞言錢武用力一躬身,問道“大人!您看,他們之中誰差不多該死了?”
梁三日嘴角一抬,從鼻子里發(fā)出一絲笑聲。說道“照面相來看,那豪家二爺眉毛雜亂,眼有血絲,定有血光之災(zāi)。那邱劫也是印堂垂?jié){有黑,怕也是有過不去的坎,兩人怕是活不過明天?!?p> 錢武和龍婆又一躬身的說道“明白!”
“干凈利落些!切記莫要讓人知道我有這能知人生死的本事?!闭f罷梁三日不再多言大袖一揮,扭動手中短杖,向前大跨一步,轉(zhuǎn)眼消失再二人面前。
梁三日離開多時之后,亭外兩人方才小心的抬起頭。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懼怕之意皆是展露無遺,兩人一愣,片刻后只能是相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