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良不禁感到疑惑,為什么記憶迷霧沒有給我任何信息……
可能是因為大腦接收了太多次?但是我感覺狀態(tài)很好……想到這里,他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測――也許是記憶迷霧里也并非擁有前主的所有記憶。
看著對方疑惑的表情,黃良表面裝作鎮(zhèn)定,無辜笑著抬手撓了撓后腦勺,心里卻不知為何,感到莫名悲涼。
黃明路“嘖”了一聲,給黃良面前桌子上,大玻璃杯里到上啤酒。
這個下巴有著胡茬,兩鬢略有斑白的中年人,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你呀,肯定是腦子煉糊涂了……”
猶豫了一下,他說道:‘咒術(shù)師’是不是挺危險的?”
酒進(jìn)杯子里升起了白色酒沫,他用筷子沾了沾菜里的油,放到酒杯里攪了攪,那酒沫子便像是遇到了克星,漸漸化開。
劉玉此時端著湯出來,桌上已經(jīng)放不下,她便將湯放在隔壁桌子上,盛了三碗出來。
危不危險我也不太清楚,估計是挺危險的……黃良含糊道:“還行吧。但不管做什么,都有一些意外和風(fēng)險吧?!?p> 劉玉盛完湯對黃明路說道:“來,你起來,坐對面去,讓我跟兒子坐一塊?!?p> “好好,就你兒子寶貝。”黃路明嬉笑著換了座位。
“別愣子,都吃飯?!彼贿呎f著一邊坐了下來,將幾縷散亂的頭發(fā)別在耳后,對黃明路說道:“你剛說完我不會說話,你就聊的這么沉重……”
她說話間將紅燒肉夾到黃良碗里,笑著嗔怒道:“這孩子,怎么在醫(yī)院住了兩天變的生分了……別光愣著,吃飯啊?!?p> “好。”黃良剛想拿筷子又停了下來,看著二老說道:“我先去洗一下手?!?p> ……
洗手間,水嘩嘩從水籠頭噴涌而出,黃良將把手按壓,水柱頓時變的輕細(xì)了。
手放到水下,他將手腕揉了揉,搓了搓手心手背,而后將十指頭的指甲縫一根根沖洗,洗的極為認(rèn)真。
將水籠頭關(guān)好,正準(zhǔn)備用毛巾擦擦,他看到了洗手臺上鏡子里的自己。
將手撐在洗手臺邊沿,靠近鏡子,仔細(xì)打量里面的自己。
“一模一樣……可是,我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
飯桌旁,黃良落座。
劉玉問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黃良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這孩子,快吃吧,等涼了就不好吃了?!?p> 黃良夾起一塊紅燒肉,他一向討厭肥肉,唯獨對母親做的紅燒肉情有獨鐘。
也許是童年時難以吃到肉的經(jīng)歷,寥寥幾次吃母親做的紅燒肉,便成為他記憶深處最深的那道回味。
黃良將肉送入口中。
肥而不膩,肉質(zhì)鮮美,一口吃下,肉香味在嘴里散發(fā),味蕾打開,肚子里的饑腸仿佛都被勾了起來。
還是那個味道……
黃良眼睛不由的有些濕潤。
黃明路見他如此,奇怪問道:“怎么了?”
“有點辣。”
“……”劉玉用筷子夾了一塊送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納悶道:“不辣啊……”
黃明路也夾了一塊,嘟囔道:“味還行啊……”
他端起酒杯,胳膊伸直對黃良說道:“來,喝口酒。醫(yī)院里只靠輸營養(yǎng)液,估計是嘴里味變淡了一時適應(yīng)不了。”
黃良連忙拿住酒杯把手,與對方伸過來的酒杯碰杯,酒杯相砰之時,他故意將杯子放的比對方的杯子低一些。
黃良雖然不會喝酒,但在上一世各種網(wǎng)絡(luò)的熏陶下,也多少知道些喝酒的規(guī)矩。
“營養(yǎng)液要有紅燒肉味的就好了……我干了,你隨意?!秉S明路說了句玩笑,便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來。
黃良沒有說話,也是大口悶了起來。
劉玉在旁邊不好制止只好埋怨黃明路:“你一天就不能教兒子點好的?!”
黃明路將杯中酒喝完,暢快的“啊”了一聲,反駁道:“誒,兒子已經(jīng)長大了,該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現(xiàn)在不教他喝酒,以后在外面喝酒會吃虧的。”
黃良也將酒喝了個干凈,淚水始終沒有到掉下來的程度。
……
酒足飯飽后,三人停下碗筷聊天。
“兒子,快入冬了,你媽準(zhǔn)備給你織個毛衣,你覺得怎么樣?!秉S明路拍拍略撐的肚皮,笑瞇瞇說道。
劉玉也含笑說道:“你喜歡什么顏色的告訴媽?!?p> 黃明連連擺手,說道:“太麻煩了,隨便買件便宜的就行?!?p> 劉玉眼前一亮,驚訝對黃明路說著:“哎呀~兒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懂事了?!?p> 她又對黃良說道:“那媽看著給你織?!?p> 黃良拗不過,只好點點頭,心中卻是感到一絲暖流。
三人突然陷入沉默。
黃良的看出來他們欲言又止,問道:“你們是不是想說什么?”
兩人對視一眼,黃路明說道:
“兒子,你媽的意思是想讓你轉(zhuǎn)咱們這邊燕大,上普通大學(xué)?!?p> “但她女人家,不懂國家的難啊!”
“現(xiàn)在境外戰(zhàn)場,多少好男兒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征戰(zhàn)四方!”
“現(xiàn)在我們過的好日子,都是戰(zhàn)士們用鮮血!用命換來的??!”
“十六到十八歲,有‘咒術(shù)師’潛質(zhì)的人就會覺醒體質(zhì)!”
酒精里的乙醛,使黃路明臉部的毛細(xì)血管破裂,他臉色漲紅,大手用力拍著桌子,聲調(diào)憤憤道:
“你老爹當(dāng)年是沒有這個資質(zhì)!不然我定去前線!將妖獸殺光除盡!”
黃良不由的想,這一世的黃良也沒有這個資質(zhì),他只是被人為植入了【幻界系統(tǒng)】而已,不然也成為不了“咒術(shù)師”。
劉玉聽到這,一拍桌子道:
“你想上前線保家衛(wèi)國?你志愿宏大?那你完成不了也別拿我兒子送命啊!他不是你滿足理想的工具!”
黃路明直直看著劉玉,反而冷靜下來,他刀削般的臉上難得嚴(yán)肅,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鏗鏘有力之感:
“去‘咒術(shù)師’學(xué)院上學(xué),只是去學(xué)習(xí),提升和檢測自己,這不會送命,更并不代表一定會去戰(zhàn)場。
‘咒術(shù)師’之間也有強弱,修為不到一定程度國家也不會讓他去送命。
如果黃良在這條路上資質(zhì)平平,那么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會反對他走這條路。
但是萬一,他能成長為拔尖的‘咒術(shù)師’,成為國家的砥柱,那么國家也不可能讓他送命,反而會給予大量資源和保護(hù)。
讓他去‘咒術(shù)師學(xué)院’,只是給自己一個保家衛(wèi)國的機會而已。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zé)。
我不想讓他像我一樣一生碌碌無為,人到中年,一事無成。”說著說著,黃路明眼眶流出兩行滾燙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