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牛反復(fù)練習(xí)了幾遍太祖刀法刀法后,見天色已晚。又去看了看老馬,添加了些許草料,方才回馬車休息。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空中竟下起了綿綿細雨,道路變得泥滑,行進慢了許多。
車把式們也都紛紛抱怨起來,李青牛倒是清閑,也沒啥具體的任務(wù),只顧埋頭看書。
駕車的小安子卻突然隔著車簾問道:“李青牛,你到了郡城就直接去念書嗎?”
李青牛聽到這樣問,在心中想了想,回答道:“或許吧!安哥,你是鬼門郡的人嗎?”
“對呀,不過是城郊鄉(xiāng)下里的。”
“那你為什么不去念書?離得這么近!”
小安子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釋然一笑。
“我小時候也想去念書,可惜家里沒錢,所以八歲就去城里做學(xué)徒了,一做就十年呢!”
“那你學(xué)啥?竟然學(xué)了十年之久!”
“說出來讓你笑話,我本是跟著木匠師傅學(xué)木工,結(jié)果學(xué)了三年,連工具都沒摸過!我那師傅每天都在壓榨我,我一氣之下就去學(xué)打鐵。打鐵的師傅倒是真心想教我,可惜了,他被郡里抓去鑄鐵,不小心掉在鍋爐中,活活燒死了。再后來我就去了一家酒樓做后堂學(xué)徒,一干就三年,去年我聽說有神都商人要去魚鳧國,往返要一年世間,大家都不愿意去,我就報名了,畢竟能掙三十個金幣呢!”
聽著小安子用淡然的心態(tài)說完自己的十年學(xué)徒生涯,李青牛不禁有些傷感。自己雖然在偏遠的小山村里,但勝在無憂無疾,有愛自己的阿爸阿媽,有為了自己有出息而萬里送命的二爸,而如今就要去念書了,雖然晚了些,但好在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沉默了一會兒,李青牛換了一個話題問:“你們跑一趟,足足兩萬多里路,怎么才三十金幣?”
“你呀,是不知道掙錢的艱辛,這三十金幣已經(jīng)很高了!你之前買的那個小奴隸也才二十金幣!你想想,一條人命才二十金幣!這個世道??!”
李青牛聽著小安子的話,又想到自己在家時,父母辛苦一年不過掙幾百個錢,還不到一個金幣。若非二爸,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牛溪鎮(zhèn)吧!
“唉!你買的那個小奴隸,真的被他的家人尋回去啦?”
之前李青牛和老沈都是這樣說的,大家也都不以為意。
“對呀!也算有幸,他的家人歷經(jīng)千辛總算找到他了?!?p> “那他的家人給了你多少贖金?”
“算是三十個金幣吧!不過,他們不給,我也會讓他回去的?!?p> “哦?為啥?!?p> “我只是想救他而已,后來相處久了,就把他當(dāng)做親弟弟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你對他這么好,不像是作假?!?p> “哦!你之前是怎么認為的呢?”
“嘿嘿!我之前以為你是想把他帶到郡城里賣了。”
“哈哈哈!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呢?!?p> “哈哈哈,就是嘛,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二爸也是?!?p> 李青牛見小安子提起自己二爸,心里便不由得思念起來。
沉默良久后,才緩緩開口:“對??!二爸是個好人?!?p> 可能是這個話題太過沉悶,李青牛主動換了一個,問道:“安哥,你家里還有什么親人嗎?”
“我?。课夷赣H和我妹妹?!?p> “你阿爸呢?”
“沒了!”
又沉默良久,小安子用興奮且自豪的口吻說道:“我妹妹今年要嫁人了呢!所以這次跑這么遠,也是為了給我妹妹攢點嫁妝錢?!?p> 李青牛沒有妹妹,不知道這種情感,不解道:“你都還沒成家,怎么想著給自己妹妹攢嫁妝?”
“你有所不知,我們郡城里很是看中女方的嫁妝,帶去夫家的嫁妝越多,那在夫家里便越被尊重。我不過是想讓她過的更好些?!?p> “你是一個好哥哥!”
“嘿嘿!”
……
兩人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著,李青牛似乎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勺约河帜転樗麄冏鳇c啥呢!
苦思無果后,又突然想到一本書里說過的一句話:“若是苦思無果,那么你還需要更多的學(xué)習(xí)!”
正當(dāng)李青牛為自己幼稚的想法而苦惱時,天空中一聲驚雷響起。原本還是細語綿綿,幾乎是瞬間大雨傾盆而下。
駕車的小安子郁悶道:“這鬼方平原的天氣今年咋如此反常?”
李青牛也很好奇:“有啥反常之處?”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九月,今年真是奇怪呢!”
“往年九月不下雨嗎?”
“下是下,但都是牛毛細雨。從未有過這種暴雨!”
還不待多想,老沈縱馬來到。對小安子交代道:“加快腳步,雨勢太大,今天估計趕不到下一個集鎮(zhèn)了,需到前面山坡扎營!”
并對著車內(nèi)的李青牛低聲道:“小子,注意著點,這天氣太過反常!”
“好!老沈你自己也小心些?!?p> “放心,你沈伯在這鬼方平原不知走了多少年了?!毖粤T拍馬而去。
李青牛掀起車簾看了看視線迷離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平原,又看了看拴在車尾跟隨的老馬,心中也是煩悶。
………
騎馬走在前面的洛無雙,自那日遇到青鳥后,便感覺自己隱隱有種即將突破瓶頸的沖動。加之臨近郡城,路上也沒啥危險,便只是專心領(lǐng)悟。卻被這驚雷之聲醒驚,突然察覺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奔騰而來。
隨即急切下令:“所有人,加快腳步,迅速前進,沖上山丘?!?p> 眾人見洛無雙如此緊張,自然不敢大意,都快馬加鞭。
而同行的幾支商隊,見這支商隊這么大的雨竟然疾馳狂奔。初時覺得好笑,這些人真不懂愛惜馬匹,這么大的雨疾馳狂奔。
但見對方越跑越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頓感大事不妙,紛紛加快了速度前行,一時間整條官道,都慌亂了起來。
坐在車?yán)锏美钋嗯#煌蝗辉鏊俚鸟R車顛了一下,正想抱怨兩聲,卻有一股強烈的聲波襲來,震得車窗陣陣響動,隨即飛進來一些雨點,打濕了不少書籍。
也顧不得許多,趕緊掀起車窗一看。只見天地交接之際,有一股黑色的水流奔騰而來,猶如萬馬奔騰之勢。而不遠處的幾支商隊還在低洼處狂奔。
心中急切,對著后面大呼,“快跑?。『樗畞砹?!”
可惜,在大雨中,他的聲音毫無用處。轉(zhuǎn)眼間,那車隊便被洪水吞沒,僅有十多輛馬車和十多匹快馬沖上了山坡。
烏蒙書癡
平凡世間總有異象,可惜不是一個世界,我們永遠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