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審問
鎮(zhèn)妖司一處僻靜庭院
“我需要你們堵住血姬的退路，絕不許讓她逃了?！壁w婉婉對莫離和靈姬命令道，眼底蘊(yùn)藏著刻骨的仇恨。
靈姬白眼趙婉婉，湊近問莫離：“咱們是她屬下？”
“鐵帥命咱們配合，咱們配合就是。你有把握對付血姬？”莫離輕笑一問。
“隨便你?！膘`姬不滿地說，“趙婉婉，咱們配合你，你最好捉住血姬，免得咱跟莫離動手幫你?！?p> “對付血姬，做多少準(zhǔn)備都不夠。”趙婉婉坦白，看向莫離，神色傲然，“我試過你的身手，我讓你半招，可不是我敗給你?！?p> “多謝趙姑娘相讓?！蹦x作揖一禮。
“捉住盜面賊的消息已散步出去。今晚咱們守著鎮(zhèn)妖司暗牢，怕血姬不來。”靈姬踱步思考，沉吟。
“咱們守株待兔，血姬會冒險前來？”莫離蹙眉問，“暗殺在出其不意，咱們守著，她未必肯光明正大的來闖。”
“我清楚她，準(zhǔn)在押解回京的途中動手?！壁w婉婉咬牙切齒道，“除非引誘她露面，否則別想捉她?！?p> “那要請示鐵帥?！膘`姬叫道。
“我去發(fā)信鴿?！蹦x轉(zhuǎn)身走向鴿棚。
“你要咱們捉血姬，是要跟畫骨坊硬磕？”靈姬問，突然發(fā)現(xiàn)問趙婉婉也是白問，后悔開口問她。
“她害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趙婉婉緊握拳頭，恨恨道。
“隨你。”靈姬小聲嘀咕，望向莫離的去路。
一白鴿飛出鎮(zhèn)妖司，靈姬的目光隨之遠(yuǎn)去。
“我要養(yǎng)精蓄銳?！壁w婉婉凝眸望著白鴿消失的方向，轉(zhuǎn)身回廂房。
靈姬迎上前來的莫離，問：“莫離，咱們真的要押解盜面賊回京？”
“要是秦時和黃兒在，那就多幾分把握?！蹦x望著京城方向，若有所思。
“黃兒巴不得咱們配合她和秦時捉住盜面賊呢，哪里肯來幫咱們押解盜面賊回京?！膘`姬想起黃兒那張討喜的臉，嘴角上揚(yáng)。
“鐵帥指揮的話，他會怎么做？”莫離問。
“目下就你我，加上趙婉婉三人，威州鎮(zhèn)妖司怕是難頂用。”靈姬踱步思量，“咱們不知血姬到底有多少侍從，如果每一個都如先前捉住的那個一般身手，但凡有一個，咱三個對上血姬都要夠嗆?！?p> “凌光劍，鳳凰金芒，咱們見都沒見過，這場架怎么打？”靈姬蹙眉思索對策，抬頭見莫離平靜從容的臉，急道：“你給我想辦法啊你！”
“走，逛街去?！蹦x悠然挑眉，負(fù)手朝鎮(zhèn)妖司門口走。
“你...”靈姬氣急，追上莫離，“大敵當(dāng)前，你們一個睡覺，一個逛街，真是欺負(fù)我啊你們！”
“我給你買糖葫蘆。”莫離輕笑，似碰上什么好事。
“你有把握敵過血姬？”靈姬拿不準(zhǔn)，小心問。
“最難熬的該是趙婉婉，咱們該輕松自在些，到時好出把力?！蹦x輕敲靈姬額頭腦瓜，靈姬一怔，莫離從未如此做過，等靈姬回過神，莫離已出鎮(zhèn)妖司的門。
“好你個莫離，我要三串糖葫蘆?！膘`姬想明白的確不需自己和莫離與血姬拼命，笑著奔向莫離。
兩人玩鬧一陣，靈姬不知不覺竟陪莫離來到崔家門前，疑道：“莫離，不是已經(jīng)捉住盜面賊...你想請崔家女幫忙？”
莫離淺笑，走向門子，亮出腰牌。
靈姬輕快隨莫離入府。
崔老爺知曉莫離的意思，遣仆人喚女兒來，自個則起身離開會客廳。莫離靈姬朝崔老爺作揖。
崔家女蒙著面紗快步走來，身后的丫鬟急忙跟上。
“你鎮(zhèn)妖司答應(yīng)我的匾額至今未見，又來找我做什么？”崔家女開口質(zhì)問。
“曹首座許是有急事，等幾日就會辦。我來就是想請你再勞累一趟。”莫離半敷衍半商量道。
曹少保答應(yīng)的事你找他去，我半個子都掏不出來唉。
“我爹正忙著替我招婿，我沒功夫搭理你們?！贝藜遗麛嗑芙^，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咱們小姐十八，耽誤不起。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丫鬟急忙解釋。
“春兒，回來！”崔家女急道。
“哎，我就來。”丫鬟朝莫離和靈姬點(diǎn)頭致歉，忙尋自家小姐。
“白來一趟。”靈姬不甚在意，“走吧，你不走難道要留下守夜？”
莫離朝靈姬淡然一笑，“靈姬，這次要靠你的口才。女廂房，我去不合適。”
靈姬為難，“崔家女要等著招婿，我去不惹她白眼？”
“你見她就這么說。”莫離湊近靈姬耳邊言語，嘴角微揚(yáng)。
“莫離，我聽你的。”靈姬輕笑答應(yīng)，微笑著的俏臉在莫離眼前慢慢轉(zhuǎn)過，整個人奔向崔家女的廂房所在。
莫離等了片刻，等來靈姬孤身前來，瞧她神色平靜，看不出什么來。
“怎么樣？”莫離問。
“沒辦成?！膘`姬平靜回答，隨機(jī)嘴角微彎，“她答應(yīng)了，一個月后比武招婿，她必須趕回來?！?p> 莫離掐指一算，沉吟，“那樣算來，時間緊了點(diǎn)，倒趕得及。走，準(zhǔn)備押解盜面賊回京。”
“不，我要先教訓(xùn)那個不知樓老板。因?yàn)樗?，害了蘇老太太的性命，走前必須做個了斷！”靈姬快步出崔家門，莫離出門見靈姬已走遠(yuǎn)，加速追上靈姬。
“你告知我們假消息，害了蘇老太太性命，你還有心思飲茶？”靈姬闖入不知樓，“啪”的一聲拍在柜臺前，怒視著不知樓老板。
不知樓老板輕描淡寫地冷眸掃視靈姬一眼，悠然斟茶，“蘇老太太追尋殺害她孫女的真兇本就在生死線上，她的死不足為奇。”
抬起茶蓋，朝縫隙中吹口氣，微微抬眸，“你江湖閱歷淺，我不怪你?？芍挥羞@一次。下次栽個跟頭，可別怪我沒提醒你?！?p> “至少你要前往蘇老太太府上祭拜！”靈姬眸光濕潤，緊握刀柄的手瑩白如雪。
不知樓老板合上茶蓋，緩緩放下茶杯，依舊是萬年波瀾不起的臉。
“死者為大，靈姬，咱們前往祭拜蘇老太太，晚了就來不及了。”莫離開口勸她。
“他或許救不了蘇老太太，可她不該成為陰謀的犧牲品?！膘`姬捂住嘴離開，莫離看眼平靜無波的不知樓老板，跟上靈姬。
蘇府高掛白幡白燈籠，一片肅穆莊重。
蘇老太太住宅已遭焚毀，會客廳中置辦靈堂棺木，銅盆里燒著紙錢。
身披素衣的管家和仆役眼里掛著淚，紛紛向前來祭拜的人鞠躬還禮。
靈姬接過香，朝蘇老太太的棺柩鞠躬。
莫離并肩站著，恭敬地三鞠躬。
“莫離，我要查清楚殺害蘇老太太的真兇?！膘`姬留下話，出蘇府。
不知樓老板無聲出現(xiàn)，無視靈姬，徐步入內(nèi)。
靈姬詫異地一怔，在不知樓老板入蘇府后快步走向長街。
莫離朝不知樓老板點(diǎn)頭致意。
不知樓老板輕輕搖頭，“城西廊橋。”
莫離眸光一亮，朝不知樓老板作揖，快步追向靈姬。
“莫離，蘇老太太唯一的致命處就是那心口的劍傷。蘇老太太生前追查畫骨坊，畫骨坊殺害她的嫌疑最大。趁盜面賊關(guān)押在暗牢，咱們審問他，如果他不配合，我就打斷他腿?！膘`姬抬拳，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莫離看在眼里，恍如初見靈姬時她的倔犟。
“靈姬，你看我的手段?！蹦x自信滿滿，“忘了告訴你，不知樓老板透露城西廊橋，哪里或許有什么線索。”
“咱們別又給人利用，我是不敢相信他?！膘`姬想起不知樓老板的冷定眸子，心有余悸，擔(dān)心落入什么圈套。
“我再相信他一回，查案就是有一分獲得線索的可能都要盡力嘗試。”莫離琢磨不透不知樓老板的深淺，可除了把握不多的機(jī)會，別無選擇。
“莫離，我背著你向黃兒發(fā)信。要她來幫咱們押解盜面賊回京?！膘`姬稍有歉意地開口。
“嗯，我知道了。今夜三更，我往城西廊橋一探?！?p> 鎮(zhèn)妖司暗牢
綁在木樁上的他眼睛緊閉，呼吸和起伏的胸腹證明他還活著。
“醒醒，再裝死就再給你一烙鐵燙燙你的硬骨頭?！崩我塾玫肚是么蚰緲?，發(fā)出“蹦蹦蹦”的聲響。
他嘴唇干裂，額頭濕黏，此時緩緩抬頭，睜開渙散茫然的眼，看眼衙役，轉(zhuǎn)而瞧眼靈姬和莫離，嗓音嘶啞而干涸，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會出賣主人的?！甭曇衾飬s有股子用生命守護(hù)誓言的堅(jiān)定。
莫離擺手揮退牢役，冷冷注視他的眼，“我要知道蘇老太太府宅大火是不是你做的？”
“你問錯人了。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你該清楚?！彼旖抢湫Γ瑤е鴰追殖芭?。
“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那我再問你，你看沒看到殺害蘇老太太的兇手？當(dāng)晚你出現(xiàn)在崔家，蘇老太太受害，兩件事太過巧合?！?p> “蘇宅在城東，崔家在城西，我在城西崔家，哪里管的了城東?！?p> 莫離玩味淺笑，“你如何知曉蘇老太太所在？你若不事先打聽好蘇老太太府，怎么知道她府上在城東？那案子分明就是你做的！”
“呵呵，我要是自城東作案后趕往城西崔家，不是兔子窩前摟草，打草驚蛇嗎？”他不屑冷笑。
“究竟誰在那夜動手？而且跟你恰巧在同一晚？”莫離問他。
“你遭捕前都躲在哪？”靈姬用鞘尖抵住他的眉心冷喝。
“城西破廟，不過你們什么都查不出來?！彼拱?，一笑。
“你的接頭人是誰？”靈姬問。
“我遭捕，接頭人自動消失，不會有痕跡留下?！彼届o回答。
“你入崔家那晚，可看到有人潛入蘇府？”莫離揮退靈姬，上前一步問，“蘇老太太為查殺害她孫女的兇手，在你潛入崔家那夜慘遭殺害，不要說你沒碰上?！?p> “我的招子亮些，那夜我確實(shí)見到黑衣人出現(xiàn)在城東，只是不確定他是不是奔向蘇府?！彼貞浧?，開口說。
“他有什么特征？”莫離追問。
“六尺不到，偏瘦，輕功不錯，一眼便知是作案慣了的。
要是讓我指認(rèn)，或許我我認(rèn)得出他?！?p> “你怎么肯配合我了？”莫離盯著他的眼睛問。
“不是我做的我干嘛承認(rèn)。而且我告訴你們，你們又能查出什么來？”他回視莫離，毫不相讓。
“你有多少同伴？說！”靈姬見不慣莫離只問話不動刑，插口喝問。
他看眼靈姬，“無可奉告。”
靈姬拔刀斬向他，刀刃劃開他脖頸處，出現(xiàn)一道淺淺的血痕。
一縷亂發(fā)落下。
“三日后押解你回京?！膘`姬冷淡，“你最好祈禱你的主人不要來救你?！?p> 他的冷眸升起一股暖意，如化開的冰，面容跟著一軟，又有些后悔被捉連累血姬，羞愧地?zé)o聲垂下頭來。
“不要審訊他?！膘`姬吩咐牢頭，與莫離同出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