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弗眸光微沉,銀色的瞳孔不覺縮緊,準(zhǔn)備放些狠話時,小姑娘卻比他更快地狠了一步。
砰!
她利索地轉(zhuǎn)了下傘柄,柄底頓時敞開個口子,彈出一截鋒利的刀。
李司黍總算知道了這把傘的用處。
“如果不想被捅,就請迅速離開我的視線?!?p> 蘇千殷不由分說地橫起傘柄,將刀尖那一頭對準(zhǔn)弗弗的方向,唇角裹著冰冷的弧度,“我知道你是來找事的,但是我很忙,有什么事情就現(xiàn)在解決?!?p> “你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蘇千殷?!?p> 弗弗視線沒過眼前搶鏡的刀尖,掃過她那張平靜白皙的臉,眼里竟有幾分透徹的殺意。
“那好?!?p> 他再次拂了下衣袖,“我成全你!”
天地喧囂,銀光恍惚交錯間,陽光瞬間被清空,地面成就了盛大的舞臺,粗壯的銀色藤蔓在他腳下瘋狂滋長起來。
蘇千殷掀起眼簾,斜目望去,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動靜早已被迫停止。
對面那條街上站滿了形態(tài)各異的“人雕”。
風(fēng)聲逐漸被寂靜淹沒,樹葉僵在梢頭無法搖曳。
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在移動。
“原來靜止時間這么容易的嗎?”
蘇千殷徐徐收回視線,淡定地對著身體里的小怪物感慨,“我還以為只有你會。”
“他會的可沒有我多?!?p> 李司黍熟練地用這張臉露出明媚的笑容,“短短幾天里,你已經(jīng)教會我該怎么寫作業(yè)了,那家伙可能連人類的作業(yè)都沒有碰過,而我至少還幫你寫完了十幾張高考沖分卷?!?p> 他輕輕斂下眸子,借著小姑娘的身體,把手指利落地蜷縮起來,學(xué)著她的樣子撫摸著有些溫度的傘柄。
完全被無視的冥王眉頭一抖,語氣暴亂起來。
“當(dāng)我死了嗎?你們兩個家伙竟然敢視我不存在!我靜止時間又不是為了好玩!我分明幫你們把戰(zhàn)場都布置好了!你們......”
“姐姐,你這把傘是怎么來的?”
李司黍轉(zhuǎn)了幾下傘柄,“我覺得手感不會那么糟糕。”
蘇千殷深知小怪物的性子,他說不會那么糟糕就意味著這把傘極好。
“七年前我路過一個擺攤的老人,他看見我在太陽下走得滿頭大汗,就把他女兒生前最喜歡的一把傘送給了我。”
蘇千殷耷下眉,那雙清眸就像是被溫柔沖刷過。
“他女兒是被人殺死的,罪犯雖然已經(jīng)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但是根本斬斷不了他對女兒的思念。”
她溫聲道,“原本這把傘是他女兒用來保護(hù)自己的,可是沒能派上用場,所以他希望這把傘到我手中能發(fā)揮一定的作用。”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了,蘇千殷卻仍然記憶猶新。
那天的陽光比今天還旺盛,蘇千殷記得她渾身都是滾燙的,扛著書包遮住頭頂一路快步回家。
老人在路邊叫住她的時候,目光凄涼決然,仔細(xì)看還帶著一抹蒼老無力的慈愛。
他說自己快死了,以后就不來擺攤了,只是放心不下這把傘有誰照顧,所以就送給了蘇千殷。
他讓蘇千殷替她好好照顧這把傘,因?yàn)檫@是他女兒存在過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