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力爭聽到有人呼喊,快速站起來,跑到懸崖邊。
胡力爭聽出了邵興旺的聲音,于是也朝對面山崖喊話。
“我在這里,我和侯文榮都沒事。你們回吧!”胡力爭大聲喊道。
就像對面的人說什么,自己聽不到一樣。胡力爭判斷自己說的話,對方也聽不到。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了,胡力爭拿起就接。
接通即斷掉。
山里信號微弱,時有時無。
胡力爭連續(xù)撥打了十幾個電話,都顯示無法接通。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徹底沒電了。
胡力爭編輯了一條短信:我和侯文榮平安。你我面前是座山谷,危險。最好就地宿營,明天白天再見!
很快,邵興旺短信就回復過來:好!注意安全。明天見!
胡力爭回到火堆旁。
邵興旺他們?nèi)苏伊藟K平坦的地方,生了堆火,鋪上塑料布和床單,開始吃東西。吃完后,躺在上面休息。
半夜,淅淅瀝瀝的秋雨隨風飄落。
邵興旺三人只好又坐起來,身子斜靠在一起,打著傘,頭頂著塑料布,坐著等天亮。
侯文榮被風吹醒,伸手摸了摸坐在吊床底下打盹的胡力爭。
“睡醒了?”胡力爭問。
“下雨了?”侯文榮沒有回答,問了胡力爭一句。
“小雨。”胡力爭回答。
“火滅了?”侯文榮問。
“滅了?!焙幓卮?。
“你冷不冷?”侯文榮問。
“還可以。不算冷。”胡力爭回答。
“你上來?!焙钗臉s說。
“不用換,昨晚我和你開玩笑呢,你繼續(xù)。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胡力爭回答。
“你也上來?!焙钗臉s說。
“我?”胡力爭沒有明白意思。
“對!吊床結(jié)實嗎?”侯文榮問。
“結(jié)實,當然結(jié)實。這是我家最結(jié)實的一張,我父親說國外進口的?!焙幷f。
“那你上來,咱倆睡一起?!焙钗臉s說。
“睡不下?!焙幓卮?。
“你睡下面,我趴你身上。”侯文榮說。
“啊,可以嗎?”胡力爭說。
“我有點冷,你上來?!?p> 胡力爭站了起來。
“扶我下來。你先上,然后把我拉上去?!焙钗臉s說。
“這個,這個!”胡力爭想要說什么,但沒有想好該怎么說。
“這什么這,你快點?!闭f著侯文榮身體往下翻,準備下來。
“小心!”胡力爭知道侯文榮是個狠角色,趕緊用手扶她。
侯文榮下來后,胡力爭爬上去。
“來,上來,小心。”胡力爭側(cè)身,雙手緊緊抓住侯文榮的腰,將她提了起來,放在自己身上。
胡力爭像床褥子,侯文榮像床被子,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有了天幕的遮擋,再加上彼此溫暖,秋夜的山林里,倆人再也感受不到寒冷。
胡力爭的手沒地方放,只好摟著侯文榮。
沒法分開,只能這樣。
孤男寡女,親親我我,是必然的事情。
一番折騰之后,倆人都有了困意。
由于無法翻身側(cè)身,倆人始終保持著男下女上的姿勢,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在濃濃的負氧離子的氤氳中,在情意綿綿的森林中,漸漸睡著了。
侯文榮把頭斜靠在胡力爭肩膀上,側(cè)著臉,也不覺得有多難受。小時候的她,習慣了趴著睡覺。只是到了初中后,才慢慢改過來了這個習慣。
倆人一覺睡到天亮。
天亮了,林子里鳥兒的啁啾聲回蕩在樹梢。
霧氣蒸騰,濕漉漉的。一道道陽光像利劍一樣,穿過乳白色濃霧,從樹梢上斜射下來。
遠處傳來猴子的叫聲。
“快看,是金絲猴!”
“真的,是金絲猴?!?p> 倆人發(fā)現(xiàn)幾只林間跳躍的金絲猴。
松鼠開始活躍起來。
“餓了嗎?”胡力爭問。
“還有魚嗎?”
“當然沒有了。我包里還有面包和牛奶。你先拿出來吃。我去給你摘幾枚松塔?!?p> “松子熟了嗎?”
“應該熟了?!?p> 胡力爭爬上一顆松樹,這才看清楚了地形。
原來昨天他們的確走反了方向。不遠處就是一座山谷。要到達對面的山頭,要么從懸崖上攀著藤條溜下去,要么再沿著原路返回去和他們匯合。
胡力爭發(fā)了短信,告訴邵興旺說:天亮了,我們能夠辨清方向,你們返回老營地,在那里等待。我們12點前估計能夠到達。
邵興旺回信:不見不散。
邵興旺在十點多到達昨天的營地,埋鍋做飯,三個人飽餐了一頓,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三人身上。邵興旺感到溫暖舒適,平平安安就好,邵興旺心里想著。
三人躺在平坦的草地上,將一條床單蓋在身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胡力爭從松樹上下來,摘了三顆大松塔,走到侯文榮身邊,坐下來。
侯文榮將手里的面包撕了一塊遞到胡力爭嘴邊。
胡力爭打算用手去接,發(fā)現(xiàn)自己爬樹的手已泥濘不堪,于是把嘴湊了過去。
喂完面包,侯文榮將身子朝胡力爭身邊挪了挪。
胡力爭發(fā)現(xiàn)侯文榮的臉有片紅潤,眼里充滿了柔情,呼出的氣息是那么歡快。
侯文榮身上特有的女人的氣息讓胡力爭有些迷醉。
他放下手里的松塔,用胳膊輕輕攬著侯文榮的腰,將自己熱烈的嘴唇放在另兩片渴望的唇上。
無法抗拒的力量在各自的胸中涌起。
……
待一切平靜下來之后,侯文榮繼續(xù)吃面包。
胡力爭拿出手機,怎么還有一條未讀信息。
好奇心驅(qū)使著他點開了信息。
這是昨天晚上,他和侯文榮睡了之后,收到的短信,前女友發(fā)來的。
胡力爭陷入到長長的思索當中。
“怎么不說話了?誰發(fā)的短信?”侯文榮問。
為了避開這樣一個尷尬的話題,胡力爭故意將話題岔開:“那天晚上加班,就是半夜讓大家畫操場圍墻那次。我躺在床上,假如不起來的話,你真的會那個啥嗎?”
“你是說,把褲子也脫了嗎?”侯文榮說。
“差不多?!焙幷f。
“在你面前,我敢脫個全身皆無?!焙钗臉s說。
“那天晚上,要是李振山在宿舍不下來呢?”胡力爭問。
“他不會不下來?!焙钗臉s說。
“我說假如?!焙幷f。
“他不下來,與我何干?”侯文榮有點生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昨天情不自禁,對你做了什么。但我可能無法跟你繼續(xù)下去?!焙幷f。
“為什么?”侯文榮問。
“不知道?!焙幍拖骂^說。
“不知道?是你的前任女友來找你了嗎?”
女人是一種非常敏感的動物,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總能嗅出點什么。
“剛才手機上的那條短信,是她發(fā)來的,昨天晚上咱們睡了后,發(fā)來的,很長很長的一條短信?!焙幷f。
“我看看。”侯文榮說。
“還是算了。走,收拾東西,咱們走吧!”
自從胡力爭說完這句話之后,侯文榮興奮的感覺再也沒有了。她開始變得沉默,任憑胡力爭說什么,她一句話都不接。
侯文榮沒有和胡力爭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跟著他,朝回學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