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邵興旺給袁方圓打了近二十個電話,直到手機的電量耗盡,自動關機為止,袁方圓都沒有接,也沒有回。
邵興旺手機已關機,即便袁方圓回撥電話,邵興旺也無法接通。
趙雨荷下班后與兒子一起回家。
晚飯已做好。趙雨荷左等右等不見丈夫回來。
自從趙雨荷來秦都后,邵興旺只要加班,或者有應酬,一定會提前給妻子打招呼。上次廚師罷工臨時召開緊急會議,邵興旺忘了給妻子打招呼,這次又忘記告知妻子自己晚點回來。
趙雨荷給丈夫連打了三次電話,都顯示關機,這使得她不得不擔心丈夫。她又給學校門房打電話,門房大爺說邵興旺六點半左右就下班回家了,又增加了她的焦慮。
趙雨荷一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半了??!狗子哥去哪兒啦?趙雨荷坐不住了,于是給兒子做了交代,反鎖上了家門,朝學校方向走來。
此時的邵興旺依舊一個人坐在街心公園的長條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夜跑的高蘭婷恰巧路過此地,發(fā)現(xiàn)邵興旺,便停下腳步走了過來。
“哦呦呦!我說誰一個人在這里默默地抽煙哪?原來是我們的邵主任呀!”高蘭婷調(diào)侃道。
邵興旺一看是高蘭婷,笑著說:“你呀你,嘴上永遠不饒人?!?p> “干嘛呢,一個人坐在這里默默抽煙?荷花嫂子呢?”高蘭婷問。
“在家呢。”邵興旺回答。
“吃飯了沒有?”高蘭婷問。
“還沒有?!鄙叟d旺回答。
“我看你愁容滿面,一定有什么心事?”高蘭婷問。
“哎!袁方圓辭職了!”邵興旺說。
“我知道?!备咛m婷說。
“你怎么知道?”邵興旺問。
“他告訴我了呀!”高蘭婷回答。
“你沒勸勸他?”邵興旺問。
“有用嗎?”高蘭婷反問。
“當然有哇!”邵興旺說。
“有個屁用!你能叫醒一個故意裝睡的人嗎?”高蘭婷問。
“故意裝睡?什么意思?”邵興旺疑惑不解。
“袁方圓是個書生,他沒有抑郁,他只是對現(xiàn)實不滿,對當今的教育現(xiàn)狀不滿。他想用這樣的方式逃離現(xiàn)實。勸他干啥?讓他的書生意氣在社會上碰碰釘子,也許對他而言,才會真正長大,變成一個真正的成熟的男人。”高蘭婷說。
“有道理呀!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呢!快請坐,快請坐,接著講。”
高蘭婷坐在了邵興旺身邊。
“怎么不講了?”邵興旺問。
“還講什么?該講的我都講完了呀!”高蘭婷說。
正在倆人緊挨著身體聊天的時候,急急忙忙到學校尋找丈夫的趙雨荷走了過來??吹礁咛m婷一身清涼緊挨著狗子哥坐在椅子上聊天,趙雨荷瞬間愣住了。
“狗子哥!”趙雨荷叫道。
“荷花!”邵興旺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妻子。
“荷花姐!”高蘭婷站起來,叫了一聲趙雨荷。
“原來你在這里,我沒打擾你們吧?”趙雨荷一臉怒氣。
“荷花姐,你誤會了。”高蘭婷趕緊解釋。
趙雨荷一句話都沒有再說,直接扭頭走了。
“荷花姐!”高蘭婷朝趙雨荷快速離去的背影喊道。
“荷花!”邵興旺站起來,叫了妻子一聲。
“還叫什么叫,趕緊去追啊!”高蘭婷對邵興旺說。
邵興旺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趙雨荷的胳膊叫道:“荷花,荷花,你聽我說?!?p> 趙雨荷轉(zhuǎn)過臉,憤怒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她甩開了丈夫的手,說:“解釋什么?你下班不回家,手機關機,我把飯做好了,從晚上七點一直等到九點半,我擔心你出什么事情,到學校來找你,沒想到你卻和高蘭婷在這里聊天?!?p> “花兒,花兒,你聽我解釋。”邵興旺又去拉妻子趙雨荷的胳膊。
“走開,不要動我!”趙雨荷甩開了邵興旺的手。
趙雨荷哭著跑開了。
邵興旺沒有追,他擔心自己去追,趙雨荷跑得會更快,萬一沒看紅綠燈,或者路過的車輛?
邵興旺緊跟著妻子,倆人之間保持著一百多米的距離。
趙雨荷回到家,將門從里面反鎖了。任憑邵興旺怎么拍打家門解釋,趙雨荷始終都沒有開門。
邵興旺累了。他先是蹲在家門口,腿腳麻木之后,他干脆坐在地上,靠著墻想事情。已經(jīng)凌晨一點鐘了,邵興旺實在困得不行,便一個人來到小區(qū)中心花園的廣場上,躺在了長條靠背椅子上。
半夜十分,兒子邵謙誠被一泡尿憋醒了。他撒完尿后,問媽媽:“爸爸呢,爸爸晚上怎么沒有回家?”
趙雨荷一看鐘表,已經(jīng)凌晨兩點鐘了。她打開門,發(fā)現(xiàn)門外空蕩蕩的。她又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有六個未接來電。三個是小區(qū)門口保安室的電話號碼,她猜一定是丈夫邵興旺打的,三個是高蘭婷打的。
打開“飛鴿傳書”聊天軟件,趙雨荷看到了高蘭婷的留言:
嫂子,你真的誤會邵主任了。袁方圓今天把辭職信送到了周校長辦公室,我和邵主任以及周校長分別勸他不要辭職。但他不聽勸,還是堅持辭職。作為袁方圓最好的朋友,邵主任他很傷心,下班后坐在街角的長椅上抽煙。我九點多夜跑結束,回來的路上看到邵主任,和他聊了聊袁方圓的事情。我們剛說了兩句話就被你撞見了。我一身運動裝,你見到我的時候,我臉上的汗還在流淌著呢。
看完高蘭婷的留言,趙雨荷想了起來,高蘭婷的確穿著背心、短褲、運動鞋,頭發(fā)高高豎起,戴著一圈白色的頭帶。
“難道是我著急,真的冤枉狗子哥了?”趙雨荷自言自語道。
趙雨荷穿好衣服,悄悄地鎖上門,拿著手電筒下樓來。
小區(qū)里灰黃的路燈發(fā)出冷冷的光。
“狗子哥會去哪兒呢?會不會去高蘭婷住的地方?不會,不會,狗子哥答應過我的,他不會跟高蘭婷再有任何瓜葛了!”趙雨荷心想。
趙雨荷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丈夫曾經(jīng)給他講過,自己上班頭一天睡在小區(qū)長椅上的事情。
趙雨荷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朝小區(qū)中心花園走來。
借著路燈,趙雨荷老遠就看到花園長椅上躺著一個人,走進一看,果然是丈夫邵興旺。
“狗子哥!”趙雨荷蹲下身子,撫摸著丈夫的臉。
邵興旺從半睡半醒中醒來,轉(zhuǎn)過臉看到妻子,趕緊坐了起來。
“狗子哥!”趙雨荷又叫了一聲。
邵興旺雙手摟著妻子的腰,對她說:“對不起,花兒,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趙雨荷流著眼淚說:“是我不對,我多心了。對不起,狗子哥!咱們回家去睡?!?p> 新人求關注,求推薦,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