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斥,立時讓劉鐵生驚醒過來。
再一瞧,眼前哪還有什么絕美女子。
什么酥麻撫摸,統(tǒng)統(tǒng)都是幻覺,倒是胸口隱隱作痛,十分沉悶。
劉鐵生趕忙扒開衣服,扒開之后,果然看到了那個蟲蛹。
他又驚又怕,忍不住就要拿手去把它取下來。
可是想法雖然生了出來,手卻怎么都不聽使喚。
旁邊也沒別人,劉鐵生六神無主之下,慌忙大叫起來。
叫著叫著,忽然覺得周遭好像不大一樣了。
他定下神來,仔細一瞧,發(fā)現(xiàn)好似回到了村口。
想到這,劉鐵生急忙朝前走去,本以為回到村里就有救了。
可沒想到,竟見到了更離譜的事情。
劉鐵生還沒回到家,便瞧見了與他一同出來的那些人。
這些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像是失了魂一般,神情癡呆,兩只腳邁開極小的步子,慢悠悠地挪動著。
見他們這么一幅樣子,劉鐵生立刻想到了那些飛蟲和自己胸前的蟲蛹,又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要趕快通知她們逃命。
抱著這個信念,劉鐵生從那些失去魂魄的人中沖了出來,但其實,他們好像也沒有攻擊的意圖。
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回到村里。
還沒回到自己屋里,就在門外大聲喊叫道快跑啊。
很快就有人探出頭來看,一見到劉鐵生回來了,擔驚害怕十日的村民們紛紛涌了出來。
其中也有他的妻女,劉鐵生急得要命,但越是這種時刻,他就像是憋在水里一樣,只會叫喊著快跑兩個字。
村里人聽得莫名其妙,還未及多言,被控制的其他人已然回到了村里。
多日未見,自然是眼淚婆娑,沖上前去問這問那。
很快,噩夢就來了。
一只只成形的飛蟲從他們口中飛了出來,紛紛撲向毫無準備的男女老少。
先是一人,再是兩人,不出半日,村子里除了劉鐵生,都變成了行尸走肉。
而他呢,雖然暫時擺脫了控制,可胸口越來越沉悶,手腳也漸漸沒了力氣。
連追上大家伙都做不到,暈倒了半途之中。
劉鐵生將他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講完,孟良沉吟道:“在這之前,你們這里有沒有來過外人。”
說到這個,劉鐵生忽然瞪大了眼睛道:“有有有,有一個算命先生來過?!?p> “算命先生?”孟良心里一笑,怎么天下間總有人喜歡扮成算命的。
“那算命先生可曾離去?”
劉鐵生面色一變,作恍然大悟狀,隨后道:“就是他,他一直住在老村長家中,大霧來之前,他都還沒有走?!?p> “你帶我去村長家瞧瞧?!?p> 劉鐵生聽了立馬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在頭前引路。
村子里的霧氣,比之外面要淡薄一些,能看個十多米遠。
放眼望去,劉家莊家家戶戶,都是沒半個人影。
村子里的路,都是隨意開辟的土路,壓得平整踏實。
沿著路向前,轉(zhuǎn)過兩個彎,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相當不錯的院子。
石墻石瓦,門前還有一條小河。
踏過小橋,推開院門,里面有一條石子鋪就的小路,直通向正中那間大房子。
“這就是村長的家了?!?p> 孟良點頭后,仔細打量了起來,很快眼神就院子里的土壤吸引住了。
定遠縣一帶多日未下雨了,可這土卻十分濕潤,黑油油地泛著油光。
“你退后。”
劉鐵生聞言,急忙退了出去。
孟良深吸一口氣,一陽指純陽之力涌出,凝聚成一股不散的指力,聚焦在了土壤之上。
不消片刻,泥土中蒸騰出一股氣體來,但不是白色的水蒸氣,而是泛著黑色的怪異氣體。
聞著不僅讓人極不舒服,還有微微有心神恍惚之感。
“看來老村長早就被人種下了蟲子?!?p> “只怕他在不知不覺中,做下了一些禍事,才招來了這些大霧?!?p> 孟良問道:“那個算命先生來了以后,你們村有沒有辦過什么大事。”
聽他這么一問,劉鐵生想了想道:“要說大事,就是挪動了石公廟的神像?!?p> 這個石公廟,之前劉鐵生也提起過,老村長臨終前叫他們?nèi)ツ抢锒惚堋?p> “這個廟在什么地方?!?p> “在村子西北,有二十里的路程?!?p> 孟良望了望外面依舊彌漫的霧氣,說道:“我會救他們回來,你就待在村里,不要冒險外出,聽到動靜就躲起來?!?p>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我路熟。”
“你忘了你怎么被困了十天嗎,好好待著吧。”
說完,孟良大步走了出去,他沿著西北方向而行,腳步極快。
這一次,路上十分順暢,沒有再次陷入幻境之中。
估算著距離,感覺快要到了石公廟之時,耳邊忽然聽得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孟良放輕步伐,悄悄靠了過去。
迷霧中,只見有兩個身穿青衣的人,在抬著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不是別人,正是孟良此行的目標,徐長風。
這位老兄的寶劍還在自己背上,六扇門的情報中提到過,這寶劍就叫做長風劍。
徐長風從旁人處奪了過來,因覺得劍的名字不錯,就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以求人劍相配。
“我還道不好找這家伙下落,沒成想竟已給人殺了?!?p> 孟良見他尸身干癟,渾若一具被吸干的干尸,暗道果然是邪門至極。
因離得很近,那兩人的對話,自然被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得一個道:“找到了這個好寶貝,師父一開心,說不定就傳咱們煉魔大法了?!?p> “說得是呀?!?p> 兩人一前一后發(fā)出了難聽地笑聲。
煉魔大法?
孟良聽得神色不禁古怪起來,尋思怎么聽起來如此正氣呢。
不應該是什么極惡大法、萬鬼大法的才對嘛。
邪派取個正名,這是個什么道理。
孟良心里正無語之時,卻聽得另一人咦了聲道:“怎么有股人味兒?”
“我去,不是吧,這也能聞得出來?”
他見已經(jīng)露了行藏,便自顧自地嗅了嗅自己,還喃喃道:“洗得干干凈凈,沒味兒啊?!?p> 兩人見了他,扔下徐長風,嘿嘿笑道:“原來還有個活口?!?p> “爺爺這個鼻子,不聞別的,專聞人味兒?!?p> 發(fā)現(xiàn)孟良行跡的那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
聽他如此驕傲,孟良哦了一聲道:“這么厲害啊,那我得好好見識見識了?!?p> 話罷,隨著一聲刀嘯,那位仁兄頓時還未反應過來,鼻子已然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