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雪球立了功，凌九終不再計較它與林月的過于親近，允許它一直存在于他們之間。而這次的希望果真實現(xiàn)了，三天后，兩位老人做出了第一份解藥，實驗表明確有成效。
卻沒有立即給穆林月服用，因為這藥需連續(xù)服用才能達到預(yù)想的效果。老秦頭略帶報復(fù)性的取走了凌九的一碗血。
七天后，也就是穆林月再次昏迷后的第十天，服下了第一顆解藥，三人都非常忐忑的守在她的床邊，明知藥效不會那么快起效，卻仍不愿眨一下眼。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好在一切順利，一個小時后，穆林月的手指動了一下，第一有反映的不是三個人，而是雪球，在她動的同時，它也睜開了睡了七天的眼。
“吱吱”低聲歡叫著，去蹭她的臉。
“雪球?！彼膭幼鞒晒Φ米屇铝衷碌谝粋€叫的是它的名字，許久沒開聲了，嗓音有些沙啞。
“吱吱。”雪球不介意這些，叫得更歡快了。
“謝謝?！蹦铝衷螺p語，在雪球咬她的時候，她是有感覺的。雖不明白它為什么這么做，這樣做了又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多年來的感情與默契，讓她同樣無條件信任它。
現(xiàn)在她能醒來，定同它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就是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想到阿九，想到她做的最后一件事，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一時間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身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心下不由高高得提了起來，難道，難道……不要。
“阿九?！痹兕櫜坏脛e的，猛得睜開眼開始尋找，不要，千萬不要，入眼的有他，他還在，他幸好還在，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噴薄而出。
她的各種情緒都要閃現(xiàn)在眼中，有慶幸，有愧疚，還有害怕……最后所余的只有滿滿的欣喜，還是第一次如此淋漓盡致得將情感展現(xiàn)在人前。
凌九原本還存在的最后一絲怨氣終消失了，她也是不愿的，她也是愿意留下的，她也是同樣留戀自己的，只要她還在，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我在?！鄙锨拔兆∷氖郑p輕扶起她，喂她喝了點水。
“別哭了。”將她放平躺好，才伸出一只手去抹她的淚。
“阿九。”穆林月哭得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不哭，我們不哭?！绷杈沤K忍不住抱住了她，自己的眼眶也濕潤起來。他們這算是劫后余生了嗎?
“讓開，讓開?！背雎暣笊凤L景的只能是老秦頭了，兩人都略有些不好意思。
老秦冷哼一聲，他沒接著挖苦，他也好激動的好吧。丫頭活了，真的活了，能長長久久得活著了?！暗K事。”用力扯了一下凌九。
凌九淺笑，想要讓開。自從知道小貝的事，這老頭就沒給過他好臉。穆林月不松手，她是沒多大力氣，可耐不過凌九明白她的想法，倒是沒有被扯開。
“你那么兇干嘛?”哭了一陣，嗓子反倒打得開了些，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點。
“這不是想給你檢查一下嗎?”好久沒聽到丫頭懟自己了，還真是懷念??！
“可我不想松開他?！币惠呑硬凰砷_。
“隨你們吧。”老秦頭敗下陣來，就知這丫頭會護著這小子。不過他們好好的，就好了。收起玩笑，認真得探了一下脈。
“感覺怎樣?”眼里閃過心疼。
凌九看懂了，可他不明白，心又提了起來。
“藥引是對的，對嗎?”穆林月沒有馬上回答。
“是?！绷杈沤舆^話。
“用了小貝?”她能醒，唯一的途徑只有這個。
“是?！?p> “因果循環(huán)啊?！蹦铝衷掠芍愿袊@。當年她救他，只是念在他的恩情，而如今，卻因為當時的一念善意，成全了自己，解了自己身上的毒。
“感覺怎樣?”聽她這樣說，老秦頭明白她這是好了，解藥真的對路了。
“告訴我經(jīng)過好嗎?”不是穆林月不想回答，而是……
“經(jīng)過呀?好，好?！币惶岬竭@十天的事，老秦頭除了心有余悸外，更多的興奮，吧啦吧啦的開始啰啰嗦嗦講述。
當講到凌九想要自殺時，穆林月的手不由攥緊，好險，真的好險，沒了他，她醒來還有什么意義。感受到她的歉意與情感，凌九微微搖了搖，讓她別在意，又輕捏了一下她的小手，表示自己還在，又眨了眨眼，很是親昵。
一串動作下來，穆林月才好過些。而老秦頭的講述也到了尾聲?！熬褪沁@樣，你剛服了解藥，嗯，一個半小時吧。”補齊了這段空白日子的驚險歷程。
“雪球，多謝?！边@次是為了凌九，雪球搖搖短尾，窩在她脖頸處輕蹭。
凌九有些醋意，那個位置是他的，若不是看在它阻止自己一場的份上，真想把它丟出去。
“快，快，告訴我感覺怎樣?”老秦頭仍在興奮狀態(tài)。心疼的狀態(tài)減弱了不少。
“還不錯。”穆林月給了一個模棱二可的回答。
“什么叫還不錯?”老秦頭吹胡子瞪眼睛?！安灰茚t(yī)?！?p> “我的醫(yī)術(shù)比你強。”她有救了，自然可以同他斗氣。
“你……你個死丫……呸呸?！北玖R她是個死丫頭，轉(zhuǎn)即又收了回來?！俺粞绢^。”
“是不是開始疼了?”阿哲老人一直在觀察，沒有人說話，這才出了點聲。
“林兒?！绷杈排炕氐酱策?。原來她額頭上冒出的汗是因為她難受，又是她那輕松的表情騙過了自己。
“真的嗎?”老秦頭上前追問。
“有那么一點點吧。”其實在她醒了五分鐘后，那種熟悉的痛感便開始了。只是她不想去理會。有什么能比失去愛人的苦更讓人痛徹心扉的。既然他們都在，阿九好好的，余下的就不算什么樣了。必定能知道疼也是一件好事。
“那哪是一點……”老秦頭嘀咕，這丫頭的承受力本就強悍，外帶她又有意隱瞞，一點可不會真的是那么一點。但再心疼，還是高興的，可以確定他們真的成功了。
“林兒?！绷杈攀萌ニ~頭上的汗珠。
“餓不餓?吃點東西吧?！庇辛四芰?，才有力氣去抵抗。
“不要?！薄安灰??！?p> 師徒二人難得步調(diào)一致。
“最好不要?！蹦铝衷聹\笑，放輕聲音補充了一句，怕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