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阿九?!币娝行褋淼嫩E象,穆林月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送上早安吻。
“早安,我的寶貝?!绷杈啪o了緊手,她醒了,終于醒了。都似有一個世紀(jì)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將臉埋進(jìn)她的領(lǐng)間,若不是她的氣味相伴,他真懷疑自己會堅持不下去。
穆林月同平時一樣,伸出手梳了梳他的發(fā),微閉上眼,不讓自己去看那抹白色。
“知秋,他們都走了嗎?”趴在自己肩頭的男人是懂她的,她不說,他也會去安排。
“都回去了,別操那么多心?!绷杈盼纹鹕碜涌此Kp眼明亮,是他最愛的星光。
“嗯,我不操心。”穆林月乖巧得點頭。
“吃點東西嗎?”凌九輕聲問。
“好啊,我正餓了?!辈火I,也得吃。沒了力氣哪能做她想做的事。是的,她決定了,從一個想法到?jīng)Q定,只是幾分鐘的事,因為他瘦了。
“我去拿。”聽她愿意進(jìn)食,凌九還是很高興的,簡單得打理了一下自己,連鏡子都沒照一下,那個注意形象的凌九爺一去不復(fù)返了。所以,他一直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變化。
凌九出了房門,穆林月咬牙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似同往常一樣,實則內(nèi)里已經(jīng)空了,若不是她毅力驚人,最簡單的自理都不能實現(xiàn)。
掙扎著將自己挪到洗漱間,一向不注意外表的她,第一次認(rèn)信真真仔仔細(xì)細(xì)得照了照鏡子,不由舒了一口氣。并不是她有多在意自己的外表,而是怕自己變得太快,使得他難受。
原本以為先白頭的會是自己,哪知竟連白頭的機(jī)會都沒有了。對著鏡子苦笑了一下,只當(dāng)是把最美的一面留給他吧。開始收拾自己。
現(xiàn)在簡單的打理對于她來說都是費力的,一番洗漱后,竟沒了挪回去的力氣。
“你呀,就是逞強(qiáng)?!痹谒聛硇菹⒌臅r候,凌九回來了,抱起了她。
“不是逞強(qiáng),是注意形象好不好,還不是怕你嫌棄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睛看著他,有些小委屈。
“嫌棄?你白發(fā)蒼蒼,牙齒掉光,我都不會嫌棄?!比裟艿侥莻€時候,若能到那個時候,他寧可少活十年,不,二十年。
“那個樣子,會好丑?!蹦铝衷略O(shè)想了一下,很難接受。扮成那種時候時不覺得,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好說了。
“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你會嫌棄嗎?”重新把她放在床上。
“不會,到那個時候,我家阿九也是個帥老頭?!彼谒劾铮屯约涸谒劾?,什么樣子都是最好的。
“怎個,今天小嘴抹了蜜了?!彼婆c平常有些不一樣。
穆林月笑了笑,沒再說話,言多必失??!逼著自己吃了大半碗藥粥,感覺自己似恢復(fù)了點力氣。不能再拖了,下次醒來估計什么都做不了了。
“阿九,我想到了一件事。”邊說邊思考,如何讓他離開一會,又要不著痕跡。一個答案冒了出來。
“什么事?”凌九沒有象上次那樣準(zhǔn)備送碗出去,他的任務(wù)是陪她。
“老秦頭提到的那個不相融的問題?!庇职汛鸢赶肓艘槐椋瑧?yīng)該是正確的。沒想到,這事還有這么個用處,沒讓她變得癡傻,反倒是更靈敏了。
“你有答案了?”現(xiàn)在除了關(guān)于她身體的事,沒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應(yīng)該不會錯?!彼老驳哪哟掏戳怂难郏墒峭砹耍砹?。她是等不到那一刻了,哪怕那是一條通往奇跡的路。
穆林月被單下的手握得緊緊的,面上仍是得體的微笑。“不能融合,應(yīng)該與它的食用這的另一個人的血液有關(guān)?!蹦侵皇尚男M被她養(yǎng)過,而在這之前存在在于別人的體內(nèi)。
“你是說第一宿主的血?”凌九現(xiàn)在對蠱也算得是半個專家了。
“阿九真聰明。”探過身去親他,表現(xiàn)得毫無異樣。
“我去告訴他們?!庇邢M?,終于有希望了。凌九用力得呼吸了兩次,穩(wěn)了穩(wěn)心神,第一反映便是去實踐。
“好。”她的目的達(dá)成了。
凌九用力回吻了她,才出了房門,卻沒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淚水。
“阿九,石頭?!?p> 凌九飛奔下樓,找到了剛起來不久的老秦頭,迅速得轉(zhuǎn)述了這個新發(fā)現(xiàn)。老秦頭也異常高興,這么簡單的事他怎么沒想到,立馬就要去試試。卻發(fā)現(xiàn)凌九狀態(tài)不對,他正捂著胸口的位置,滿頭大汗。
“你怎么了?”他的話音剛落,凌九便轉(zhuǎn)過身,發(fā)瘋般得往回沖。
林兒,林兒,一定是林兒出事了。他怎么會這么糊涂,上次她醒來時,不愿同自己分開一分一秒,可這次,居然會同意他送一個不是萬分緊要的消息下來。
她活得太通透了,太明白了,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是個什么狀況,哪怕解藥制出來了,身體受不受得住都是個問題,所以……
他想起了上次老秦頭給她行針后,說的話,她那時就準(zhǔn)備不再讓人為她再去奔波。原以為她只準(zhǔn)備了那一手,又被他們攔住了,并且沒有堅持的跡象,從而忽略了她還有這個想法,只希望他還來得及阻止,她能實行的方法太多了。
林兒,不要,你不可以這么狠心,明知她的心不狠,對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不狠,除了對她自己,可他們想這樣說她,因為她的任何差池,自己都很難接受,更何況是這種。這種為了讓他們解脫的做法。
老秦頭有些懵,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卻也沒耽擱太久,緊隨他身后往樓上趕。但必定年紀(jì)大了,反映慢了,還是落后了不少。
凌九推開房門,入眼的便是地上的藥瓶,不好的預(yù)感更強(qiáng)烈了?!傲謨?”撲倒在床邊。
床上的人兒,虛弱的睜開眼,看向他沒有說話,可那滿眼的情意與不舍,已說明了一切,她也不想,可她不得不這么做。
她心疼他,心疼他為她艱熬。明知是早晚的事,不如早點了斷了的好。她做人的準(zhǔn)則都是長痛不如短痛。
“林兒!”凌九抓起她的手,吻了吻?!澳悴还?。”本想責(zé)備她的狠心,卻說不出口。
看到她眼中加深了的笑意,凌九的眼眶濕潤起來,她哪曾想這樣的,若有一丁點的可能,她也會努力走下去,可是沒有了,所以她再也不能拖累大家伙了。
“林兒。”凌九的聲音平緩下來,她所想的他懂了。她既然做了她認(rèn)為正確的選擇,那他的選擇也就無可厚非了。
穆林月的頭微不可見的搖了搖。
“你現(xiàn)在阻止不了我了?!绷杈判α耍铝衷聞t哭泣了。但那嘴角卻是微微揚(yáng)起的。
她已經(jīng)動不了了,她愛他,這是她最后想說的。凌九府下身去吻了吻她已閉上的眼,吻干她的淚珠,心下默念“等我?!?p> “讓我瞧瞧?!崩锨亟K是趕了上業(yè),推了一下凌九,讓他別擋道。凌九毫無知覺得讓開。
“怎么會這樣?”老秦頭搭著脈,一聲嘆息坐到了地上。不應(yīng)該呀,撐著地的手,摸到了那個藥瓶,拿起來聞了一下。
“臭丫頭,你都干了些什么?”破口大罵,老淚卻開始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