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幾日便過去了,杜寶萍也順利出了院,一出院,她便做出了一個大跌眼鏡的決定,那便是回去,揚言再也不來上海了。
梁督軍沒有辦法,只得安排人手護送,哪知一路平安無事,臨了到了下火車時,她真的實現(xiàn)了自己的諾言,再也不回上海了,因為她死了。
裙擺上有一朵血色的茉莉花,收到這個消息時,穆林月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知這男人是怎樣做到的,他讓自己別插手,只是借用一下她的名頭,想著那也不是什么厲害的人物,便由他去了。
居然辦得如此漂亮,這杜大帥這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打開另一個信封,這個信封來得蹊蹺,不是走的正規(guī)渠道。不,應(yīng)該說是走的最正規(guī)的渠道,一大早在報箱里發(fā)現(xiàn)的。一同送到了她的書房。
薄薄的一個,對于她來說沒有任何危險,穆林月隨手打開,幾張相片掉了出來,只是一眼她的臉色大變。撿了起來,仔細觀看,在角落里找到了屬名‘然’。
因為消息太過震驚,忍住顫抖的雙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溫水入了干澀的喉嚨,她隨即冷靜了下來。再次翻看了那些東西,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又找出了一個字,有了方向穆林月便行動了起來。換了衣服,化好妝,悄悄得出了門。
凌九最近很忙,但卻忙得高興,還有五天,就剩五天了,他就要與小林兒成婚了,小女人的日子過得迷糊,大家又故意瞞著她,沒弄出一點動靜,加上這次他準備的西式婚禮,在家的流程本就不多,而新房自然是在他們最愛的那個地方,又安靜又自在,又正好符合西式的主題。
今天是那里布置的最后一天,他必須親自去把把關(guān),一生就是這一次,他要給她最好的。等凌九很是滿意的從城堡回來,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他的準新娘不見了。
里里外外都沒找著,會去哪?找來幾個下屬問了問,都不知道,甚至連她不在家都不知道,凌九皺眉,沒有打斗的痕跡,被人帶走是不可能的,以她的身手避開所有人出去,是辦得到的,可她為什么這樣做呢?
至于原來懷疑她會憑空消失這一點,到并不在意了,若她真的能回到那個世界去,說不定能健康得活著,有點開始胡思亂想時,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從外走了進來,手下的人自然不認識,正要阻攔,凌九揮手讓他們退下。這是他的小女人。
上前拉住她的手,她的神色凝重,抬眼看了一下他,沒有反對,也沒有說話,任由他牽著,來到一處坐了下來。
“出什么事了?”她的這種狀態(tài)他是第一次見到,可莫名得有點熟悉,想來當年杏村出事時,她便是這副模樣。扶著她肩的手用了點力,讓她知道,這次她不是一個人。
穆林月感覺到他的力度,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想法?!澳赣H出事了?!焙芎喍痰酶嬖V他發(fā)生了什么。
“別急,告訴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绷杈诺男乃查g被提了起來,可他告訴自己不能慌。
聽到他的聲音,穆林月的狀態(tài)回來了一些,看了一下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起身拉著他去了書房,將抽屜里的照片遞給了他。
“這應(yīng)該是梁浩然派人送來的?!痹谶@一點上穆林月的判斷異常準確。
梁浩然自從戒毒后,便一直試圖脫離正職,想出國走走,可梁督軍一直都沒讓他空閑下來,他也不得不馬不停蹄忙完一件又一件,也更讓他也沒有空閑時間去想些有的沒的。
而杜寶萍事件以后,雖這責任怎么也算不到梁家并頭上來,但明面上的事物還是少了一些。梁浩然想抽身的心思又冒出來,而且這次決心下得還不是一般的大。
刺殺事件上,連他一個經(jīng)驗不足的毛頭小子都看得出來,與穆林月無關(guān),可父親卻偏偏對她出了手,這其中的原因稍微想一下,還是很容易明白的。
所以才有了他那一兩次同父親的正面沖撞。不過好在,林月的醫(yī)術(shù)高明,得以自救,不然,他還真不知如何自處。
眼見就到端午了,去年端午前后發(fā)生的事,仿佛還在昨天。一想到她的婚禮就在幾日后,心底如何勸自己不要太在意,不能在意,始終是做不到的。罷了,看她成了婚,便離開吧。
抱著這個念頭,他去往父親的書房,準備攤開了同他談?wù)劊l知在去往的途中,他看到了吳叔帶著一個人,也正往那個方向去。
自己家里如何避人耳目,是輕而易舉的,下意識得躲了起來,若是平日,倒也沒什么,只是來人他見過,他學(xué)的是什么用起來自己也就是什么。
這人他只見過一次,而那一次的情況也很特殊,記得那天是他發(fā)現(xiàn)了姓楚的制毒點,興沖沖得來找父親商量,在書房門口正好與這人碰面。
而一直都說要嚴懲的父親,在那之后的態(tài)度模糊了起來,先讓他布控,再去請林月,最后放跑了罪魁禍首?,F(xiàn)在這人又來了,據(jù)報,楚落言的行蹤已經(jīng)開始明朗化了,范圍已鎖定,莫非他又想逃脫?
心下思量,腳步不自學(xué)跟了上去,見吳叔退了出來,便尋到了窗戶處站好。端午的天氣已有點熱了,他們一家子都是怕熱的人,所以通風的窗戶此時沒有大開,也開了一半,正好讓他觀察到里面的兩個人。
看得出父親與那人一碰面便火氣很大。也是,算計來算計去,什么都沒算計到,任誰被這樣擺了一道,誰都火大。卻不知那人說了幾句什么,父親的火氣便小了不少。在看了他遞出的東西后,火氣徹底沒了。
面上嚴肅得問了幾句,又再三核實了點什么,便揮手讓那人退了出去。房間里只余梁督軍一人時,他拿著那個物件,竟苦笑出了聲,這上是他長么大以來,從未見父親做出過的表情,似有幾分懷念,又似有幾分憤怒,更有幾分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