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累著了?”這倒讓穆林月納悶了。
“不睡覺能干嘛?”這房子透風，透光，還透聲。什么都不能做。更何況明天還有事呢！能不讓他憋悶嗎?
“好，睡覺。”穆林月淺笑著親了親他，枕在他的臂彎里，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睡枕頭了，也不知這男人的胳膊被她壓得酸不酸。不過，看他樂止不疲的樣子，估計沒事。
她哪知道，每天早晨，凌九都要活動好一會壓麻了的手臂，但他就是喜歡這樣環(huán)著她，這樣的她才真實存在。
清晨，兩老人繼續(xù)昨日的勞作。不過比那群人先上山了一步。
“喂，老頭邊去?！蹦贻p人的體力好，很快趕了上來。
“老婆子?！绷杈虐绲睦项^很委屈。
“干嘛，吼我老頭子，沒禮貌的臭小子，小心山神罰你。”穆林月的偽裝極其到位，連嗓間都蒼老無比。這也她前世的必修課。而凌九在這方面只能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了。簡單幾個字還能應付。
“山神，切?！蹦侨瞬恍?，下一秒就沒了蹤跡。
“你們干了什么?”許子齊趕了過來，這才剛開始怎就折了一人。
“山神懲罰了他?！崩咸疟囟ㄊ桥耍娏藘茨腥诉€是往自家老頭那邊靠。實際上是穆林月發(fā)現(xiàn)凌九情緒不對，貼過去安撫他。
“山神?什么山神?”許子齊未注意到老頭的變化。
“白虎山神很靈的?！崩咸派酚衅涫碌谜f到。
許子齊明白過來，這里有陣法，陣法傷人，無知的村民以為有山神，到情有可原。
“那老人家，怎樣能讓山神不發(fā)怒?”這對老人這么大年紀應該有辦法。他帶來的陣法師都不太高明。
“這孩子，到有禮貌。”穆林月口頭上占便宜，手卻在凌九掌心打暗語。凌九也很快回復了，兩人瞬間商量好了，改變計劃，不暗中跟隨了，明著走一段再說。
“我們也不太清楚，反正這么多年，我與老頭子，最遠也只能到了那?！?p> 順著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了半山的木屋，這在圖紙上是沒有的，以木屋的新舊度來看，應該是近十年蓋的，這也是穆林月的高明之處，舊地圖若與新地形一模一樣就不對了。
果然許子齊看了一眼，沒起疑，而是若有所思起來。以他們的進度，晚上都不一定能到了那里，有了這對老人就不一樣了。那邊地勢平坦，倒是好休整些?！袄先思?，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不去?！蹦铝衷戮芙^。
“為什么?您看我給您報酬?！闭f著掏出幾塊銀元。
“不，不要。我們用不上?！弊≡谶@一輩子的老人，哪用得著錢。
許子齊更是相信了?！澳抢先思胰绾尾湃?”
“藥材?！绷杈胖噶酥缸约旱谋澈t。
“您要藥材干什么?給你錢去買不好嗎?”
“治病，還能換錢?！鄙嚼锶司褪窃撨@么軸，認死理。不是正當營生得來的東西不要。
許子齊嘴角抽了抽，繞來繞去就是一個意思，但她非要繞著來?！澳俏覀儙湍阏宜幉??！爆F(xiàn)在要用他們，擰巴就擰巴吧。
“不要?！?p> 老頭的話不多，但老太婆明顯很聽?！拔依项^說不要?！?p> 許子齊皺眉，怎么油鹽不進。
“老婆子只教我。”不管任何時候凌九都會吃醋。他的小林兒怎能那樣輕言細語教別人挖藥材，只能教他一個人。穆林月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老頭面上更委屈了。
許子齊他們覺得異常辣眼睛，一大把年紀還和自己的女人撒嬌?！斑@樣，你也別教我們，我們也學不會，您挖了多少，我們就收多少總成了吧。”姓金的忍不住站了出來。再磨磯下去，今天一天就過了。
“成?！币妰蓚€老人終同意了，許子齊，姓金的皆松了口氣，有人主動將凌九的背簍接了過去，穆林月在凌九手指上點了點，凌九明白這就是昨天兩人中的一個。
老人的腳程快不起來的，相扶著在林中穿梭，剛開始一行人還好，漸漸得便有人不耐煩了。
“走快點，老頭?！庇腥松锨按?，老頭踉蹌了一步，穆林月?lián)u頭，找死。似抬頭看了一下路，一個小鐵球彈了出去，眾人腳下時不時發(fā)出枯枝斷裂的聲音，有點動靜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不耐煩催的那人，往旁邊晃了一步，樹上就掉下了根樹枝正插在他咽喉處，連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就死了。
一行人嚇了一跳，腳下也不敢再亂動。老頭，老太太回頭看了一眼，有些迷茫，隨后又合手對天拜了拜?！吧缴耧@靈了，山神顯靈了?！崩咸抛炖镞€念叼了兩句。
幾個機關師對望了一眼，滿是疑惑，這明顯是機關術造成的傷害，為何偏偏針對出了聲的人。領頭的正要上前提醒許子齊，又一支飛了過來，毫無征兆又倒下一個，更無人敢動了。
“怕。”最先出聲的是老頭子，老太婆撫撫他的手臂，算是安慰，暗語卻在告訴凌九，那人必死，他發(fā)現(xiàn)問題。
凌九明白，許子齊皺眉思索，這真是防不勝防，不過這兩個老人為何安然無恙，仔細觀察他們并無異常，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帶這么多人出來，本就是當炮灰的，拿到東西就算勝利。示意隊伍繼續(xù)前進。
老太婆搖搖頭，也不反對，又開始帶路。這一路上，總有那么幾個不聽話的，不尊重人的，很快就被他們用同樣的手法收拾了，不過最終還是有大部分人一起到達了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