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做了一夜的夢,夢里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等她醒來之后卻又什么都記不清。
她怔愣了半晌才起身洗漱,出了房門就看到夏詩遠(yuǎn)、陸秉謙帶著陸秉均已經(jīng)坐在飯桌旁邊。
夏言蹊拉出一根椅子坐下后問:“陸叔昨晚又沒回家?”
陸秉謙道:“他們接到一個案子,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p> 夏言蹊問陸秉謙:“哥你今天有空嗎?”
夏詩遠(yuǎn)道:“我給你報(bào)名了一個駕校,等下讓秉謙送你去吧?!?p> “我想回老家?!?p> 夏詩遠(yuǎn)有些疑惑:“你整個暑假都在老家,前天才回來,怎么又要回去了?”
“不知道,就是我心里空落落的,特別想見一見小姑姑?!?p> 陸秉謙道:“我倒是有空,可是詩遠(yuǎn)今天要去拳館?!?p> 夏詩遠(yuǎn)在泰拳館做兼職。
夏言蹊調(diào)侃道:“你們倆青梅竹馬在一起二十來年了,怎么還那么黏糊?。俊?p> 夏詩遠(yuǎn)和陸秉謙不理她,兀自吃著早餐。
陸秉均在旁邊很不開心,抱怨道:“你們都有暑假可以放,我還要去補(bǔ)習(xí)班?!?p> 他比陸秉謙要稍微矮一點(diǎn),健康的古銅色肌膚下是隱約可見的肌肉,臉上有些許胡茬和兩顆熬夜看書后爆發(fā)的痘痘。
陸秉謙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天天放假?!?p> 陸秉均怕怕地道:“那你不許斷我零用錢!”
陸諾明是警察,經(jīng)常加班不在家,徐楠是集團(tuán)銷售經(jīng)理,也是常常出差,陸秉均相當(dāng)于是被大他五歲的陸秉謙帶大的。
陸秉謙將吃完的空碗拿去廚房,一邊毫不在意地道:“不會,你已經(jīng)年滿十六周歲,不算童工了。”
夏言蹊見陸秉謙重新坐在夏詩遠(yuǎn)旁邊后才道:“哥,你要是沒空的話我自己去坐城際公交車?!?p> 陸秉謙道:“正好今天沒什么事,我先把詩遠(yuǎn)送去拳館再送你,今天晚上要回來的吧?”見夏言蹊點(diǎn)頭后才柔聲對夏詩遠(yuǎn)道:“下班后打個車回來,把車牌和司機(jī)的證件拍給我?!?p> 陸秉均在旁邊連聲問道:“那我呢哥,天氣好熱,你資助我一點(diǎn)資金打車吧!”
“整天坐著看書不太好,偶爾擠擠地鐵也不錯!”
“我有打籃球做運(yùn)動的!”
夏言蹊幾下把飯吃完了跑回房間收拾東西,陸秉均嗷了一嗓子:“言蹊姐,你太過分了,今天又是我洗碗!”
夏言蹊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你活該,誰讓你話那么多!”
徐楠不在家的時(shí)候,陸家三個男人都在夏家吃飯,誰最后吃完誰洗碗。
陸秉謙把車停在夏家院子,夏老爺子正在院子前面的地里平整土地,見了倆人一點(diǎn)也不意外,將一籮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青菜交給夏言蹊,讓她拿給夏顏月。
倆人一路行到夏顏月院子,看到周十三居然安了個帳篷住在夏顏月院子的另外一面,與夏家兩位長輩的墳?zāi)垢粼憾?p> 夏言蹊一直有點(diǎn)怕周十三,總覺得他和周仙婆一樣怪怪的,總是獨(dú)來獨(dú)往,從不跟村子里的人打交道。
幾人胡亂打了招呼后,夏言蹊便高聲喊著夏顏月,過了好幾分鐘,木屋里面才傳來一聲怒吼:“喊魂啊喊!”
夏言蹊縮了縮脖子。
小姑姑今天的脾氣怎么還是這么嚇人?
夏顏月趿拉著拖鞋跨出來,抱著手倚在門框上,滿臉的不耐煩:“一個個的來趕場呢?我這里又不是農(nóng)貿(mào)市場!”
夏言蹊問:“小姑姑,秦培羽呢?”
夏顏月很不友善地問:“你是來找秦培羽的?”
“我昨天晚上好像聽到她的聲音了,晚上做夢都是貓叫……”
夏顏月暴喝一聲:“你TM腦子有問題?你找秦培羽叫我搞毛??!你是不是覺得‘小姑姑’三個字念起來比較親切?!”
夏言蹊被嚇得往后仰了一下,差點(diǎn)沒摔跤。
“我就是想看一下秦培羽?!?p> 秦培羽聽到倆人的對話已經(jīng)走了出來,只是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剛走到夏顏月身邊,就被夏顏月粗暴地提溜起來甩向夏言蹊:“要交流感情給我滾一邊去!”
夏言蹊手忙腳亂地接著秦培羽,秦培羽被甩了個頭昏眼花,等確認(rèn)平安無事后從夏言蹊身上跳了下去直撲夏顏月。
“喵!”
你活得不耐煩了蠢貨!
夏言蹊看著撲騰在一起的一人一貓,直想嘆氣。
她喊了兩聲,一人一貓才停下戰(zhàn)爭一同扭頭看向她。
“有事?”
“喵?”
雖然夏言蹊聽不懂秦培羽的話,也能猜到她的意思。
秦培羽是一只很普通的中華田園貓,除了一身的黑之外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夏言蹊小時(shí)候就知道她家小姑姑養(yǎng)了這么一只聽得懂人話聰明非常的貓。
夏言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說起,想了想,便將昨晚遇到的那個女人說了出來。
“詩姐他們都說沒見到,可是昨晚我又沒有喝酒,神志清楚,怎么可能是看錯了?”
夏顏月將視線看向陸秉謙:“昨晚你也沒看到?”
陸秉謙在幾人矚目的視線下緩緩點(diǎn)頭:“看到了?!?p> 夏言蹊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手指著陸秉謙差點(diǎn)不會說話了:“你你你,你昨晚為什么說……?”
她啞了,昨晚上陸秉謙根本就沒有說他有沒有看到那人。
陸秉謙向夏言蹊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沒辦法看到?!?p>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休閑襯衫,笑起來看著格外爽朗,就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大哥哥形象,雖然這個大哥哥長的稍微好看了那么一點(diǎn)。
可是現(xiàn)在夏言蹊看著他的笑容卻覺得有些懵,都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她腦子一片空白,僵直著許久沒有動作。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看到夏顏月已經(jīng)搬了張搖椅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一搖一晃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見她醒神過來后格外嫌棄:“蠢死了!”
秦培羽費(fèi)力地用小短腿踢著兩根丑得不行的木質(zhì)小凳子出來,陸秉謙拿過來坐下后還拍拍旁邊的凳子示意夏言蹊坐好準(zhǔn)備聽課。
夏言蹊遠(yuǎn)遠(yuǎn)地用腳把凳子挑過來,然后跑另外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與陸秉謙、周十三成三角形圍著夏顏月。
“行了,趁著人都在,想問什么就問吧,問完就跟老子滾。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