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折騰了不短時間,此時全無睡意,看著眼前被這殤星照耀著的院子,黃白色一片,他倒是出奇的望著。
也沒有發(fā)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只是風刮的厲害一些罷了,想著顏府不知在什么時候人都已經不見,唯獨那密室之門是唯一沒被自己清理過的地方,趁著此時不害怕,也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三年了,自己居然在這樣的地方待上了足足三年,每次想到這里愈發(fā)的想要逃離,畢竟如果還沒有收獲的話,那么自己一直留在這里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他想要離開顏府,但在這之前唯一還放不下心的想來就是鐵門之后的密室。
顏趣認為倘若那鐵門之內的地方不是顏府人指給自己的密室所在的話,那么那所謂的密室絕對不會在顏府。
三年內,除開鐵門之外的地方,他已經是里里外外都尋了個遍。
“現在就去吧!”,他想著。
不過此時背后卻掠過一道黑影,他朝著自己襲來,顏趣沒多想,一腳往后蹬,果然有人,料想許氏吟靈一走后自己就不怎么警惕了,看來以后還得得注意這個問題。
同時卻也借助于這股力沖飛至三米外的紅色柱子處,顏趣繞了個圈,看向之前位置的所在地。
是那個傻子!
顏趣一怔,雖說依舊警惕,卻也下來看著他,不知道他何時跟自己到的這里,還有那個高個子男人呢?
對方倒是一臉的處變不驚,像是經常來。
是個慣犯。
“那個高個子被我打暈了,順道來找你?!?p> 聲音略顯稚嫩,細看,在東林街流傳著的傻子似乎并非如傳聞那番,他長相清秀,年紀看似不大卻無稚氣。
不過這傳聞中走了進去就出不來的顏府,自己和許氏吟靈不也是從里面走出來過了么?
“那個女子差點死了?!?p> 似乎是為了打擊自己,又興許是傻子會讀心術,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開了口。
“后來呢?”,顏趣止不住驚恐,也有些狐疑。
這兩人一前一后才多長時間,怎么會發(fā)生那么多事情。
況且如果真如那番,那么為什么自己待了有三年的顏府從未發(fā)生過任何鬼怪之事。
“有人救了她?!保烈鞯馈?p> 此時走近,發(fā)現傻子臉挺干凈,就是頭發(fā)有些亂,身上的衣服破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但唯獨那眼神高傲、冷峻,似乎帶著淡淡的青色,瞳孔細長,此時張開,一開一合,像極了某種動物。
顏趣皺眉,認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此時那一雙眸子又黑白分明,和正常沒有什么兩樣起來。
“你身上有它的氣息,它卻從未對你下手是么?”
他又開了口,嗓音低沉,猶如輕微嘶吼。
“我叫狼末。”,他繼續(xù)補充,自我介紹。
“顏趣?!?p> 如此也算相識,也不怎么戒備了,他對待朋友一向很容易放下戒備的。
“那東西……”,顏趣不知如何說下去。
“那東西叫做隱魔,乃是一道執(zhí)念有了靈,生了血肉,有了精魄,會修煉,在外種族中排九千五十二,會隱身于它們族人隕落后的紅色星辰所散發(fā)出來的黃白光之中,生性殘暴,喜歡吃人!”
不如那許氏家的姑娘,支支吾吾,似乎怕自己不信或者叫自己害怕,沒想到這叫狼末的直接說了出來,說的很清楚。
“您是天橋下說書的吧?或者是某個戲班子的角兒?”
顏趣又生出戒備,但并未退后,自認為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之人說的話好生禁不住推敲,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從許氏吟靈的嘴中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你不信我!”,狼末臉色顯現出怒意。
它聽不懂什么是戲子,什么是角兒,但看得出來他不相信自己。
“我們人狼族有一說一,從不說謊!”,他正色道。
“哪個騙人會承認自己是騙子?”,顏趣無所謂的聳聳肩。
咚!
狼末一腳踏地,實木走廊破了個洞,他像是在蓄力,顏趣正欲躲,它卻已經來到自己背后,一腳踢了出去。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不信我?”,少年怒發(fā)沖冠,氣勢洶洶。
“呸,我與閣下無冤無仇,你為何當我是傻子?”
這人說話估計自個兒都捋不明白,顏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倒是摔的不重,他似乎只想要給自己一點教訓,但這樣才讓自己愈發(fā)的對他不敢信任起來。
“沒騙你!”,狼末眼神愈發(fā)的犀利起來。
“那你想要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想起來外面流傳他是個二息者,自己不一定打得過,想想還是不要招惹為好,他寧愿日子過得清凈一些,否則時常這樣自己到底還要不要活了。
“我問你,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叫什么?”,狼末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
前腳走了一個有什么話憋在心里不跟自己說的許氏家族大小姐許氏吟靈,后腳便是來了一個性格古怪卻什么話都想跟自己說的狼末。
奈何自己不愿相信。
不說別的,光是這名字就叫自己意外。
倒是感覺像個代號什么的,狼姓,沒聽說過,小時也讀過百家姓,大概排在后頭沒記住。
“閣下為何……”
看見狼末眼神逐漸從溫和變得冷冽,其實自己這一次并未生出任何調侃的語氣,只想要問一下“閣下要不要一開始就問自己那么有難度的”,顏趣也是把話咽回去,思索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世界是什么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唄,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不如你問的更具體一點吧?!?p> 其實在見到狼末以后覺得“傻子”這個稱呼不過是興仁鎮(zhèn)東林街的百姓們的流言蜚語罷了,但從他問的這個問題來看就知道是個“傻子”無疑了。
“我知道這條街叫做東林街,這個地方叫做興仁鎮(zhèn),有十幾萬人口,那么之外呢?之外的之外呢?這片世界或者大陸叫做什么呢?”,狼末也想了很久才開口。
問題聽起來倒是蠻正常的,顏趣組織好語言道:“興仁鎮(zhèn)是東城的一個還算大的鎮(zhèn)子,像是這樣的鎮(zhèn)子有幾個,東城很大,整個東城加起來人口也有五十萬,而除開東城外,還有西城、北城和南城,四個城加起來則是幽州,幽州,已經很大了,但聽說還有乾州什么的,反正這興仁鎮(zhèn)也就是個窮山僻壤,而幽州和乾州又是否被更大的區(qū)域包含進去我就不知了?!?p> 整個幽州應該是有兩百多萬人,具體自己就不知道了,畢竟東城聽說是四個城市中總體實力最弱的一個。
“那你從哪兒來呢?”,顏趣看著狼末。
他一言不發(fā),眸子深邃的像是一口古井,不像是這個年紀有的表情。
“灰白殤域,你聽說過么?”,狼末語氣有幾分顫抖起來。
顏趣呆住了,努力從腦海中回憶著,終于想起來了在內院的某塊大石頭上提到過:
沖出幽州,我輩不是奴隸,沖破囚籠,沖出殤域,揚我族威!
不見其人不聞其音,可那血色的字像是一種凄厲的吶喊!
殤域,是灰白殤域么?
“聽過?”
聽到了狼末的聲音之后顏趣也是回過神來,知道瞞不住,畢竟他看自己的眼神火熱,而自己也好奇殤域是什么,聯系起來狼末說的話,也是帶著幾分好奇的口吻道:“意思是說你來自殤域咯?”
狼末點點頭,很干脆。
“那是怎樣的地方?”,顏趣沒想到只是簡單一問還問出了不少東西,也是驚訝萬分。
莫非他生活了十七年的世界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殤域,就是你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的世界?!保悄┱J真的道,只是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兒。
好像是眼前的人不相信自己所說,又帶著那種它討厭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是他害怕進入到灰白殤域,被族長和邪族逼上絕路,但修為沒有散去,自己也沒死成,來到這個失落的世界,見到了所謂的“人”,好似很平凡,真不知他們怎么可能會擁有一段巔峰奴隸萬物的巔峰時期。
街道、村落、鎮(zhèn)子、州域、城市,這些光是陌生的字眼就讓他熟悉了好長好長時間。
“我沒有騙你?!?,見到對方要走,狼末也是連忙開口,神色也焦急了起來。
顏趣停住了,畢竟知道此人也就是腦子不好使卻對自己沒什么惡意,可他聲稱來自于什么灰白殤域,問其在哪,就在自己腳下的這片世界,這不跟自己扯犢子么?
“雖說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你看起來似乎想要從我身上灌輸某些知識,我義父說當一個人為自己所說的話對方聽不進去或者不相信而大發(fā)雷霆時,那么大多數情況下是真的?!?p> 自己相信這素未謀面的狼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