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用你的豬腦想一想,盛景集團是當初盛亦辰一手推上巔峰的,緊接著他就出了事故,并且被陷害他的親弟弟接手。你覺得他會想聽到盛景二字么?想自己的老婆跟盛景扯上關(guān)系么?”
段心陽怔了怔。
既然覺得姚佳說的很有道理。
就盛亦辰那敏感多疑的暴躁性子,在他面前慶祝自己成為盛景合作設(shè)計師,無疑就是在往他心上插刀。
慶祝工作不合適,那就慶祝新婚快樂吧。
……
聽到段心陽要親自給辰少做晚餐,何姐第一反應(yīng)便是拒絕。
理由是她是盛家的少奶奶,親自下廚不合適。
不過段心陽沒有聽她的,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認真地說:“之前不是何姐說的么,我是辰少的妻子,不能像別人那樣嫌棄他傷害他,所以從今天起我會盡量抽時間給辰少做晚餐的?!?p> 其實這兩天她也想了很多,如果連她這個正牌妻子都嫌棄他的話,那他的人生就真的廢了。
她不能讓他原本就可憐的人生變得更可憐。
她要擔起妻子的責任鼓勵他,給他信心,幫助他從自我封閉的世界中走出來。
哪怕做不回當年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盛家大少爺,至少也要做一個對生活充滿著熱情和希望的正常人啊。
看著段心陽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何姐的內(nèi)心有點被觸動了。
那天晚上看到她跑出去時,她還以為她是個貪慕虛榮,自私自利的女孩,沒想到……
眼前這位女孩跟別人不太一樣,難怪盛老夫人非她不可。
段心陽將親手做好的晚餐端到辰少臥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板:“辰少,我今天在菜市場買了你喜歡吃的魚,我拿進去給你嘗一嘗吧?”
辰少像上回那樣沒有理會她。
段心陽也不生氣,她擰了一下門鎖發(fā)現(xiàn)這次居然沒有反鎖,如是耐著性子又說:“辰少,這魚要趁熱吃才鮮的,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我進去了噢?!?p> 對方依舊沉默。
她果然當他默認了,小心翼翼地將門板推開。
一室的黑暗,唯有走廊上的光線照進去。
“辰少,天這么黑你怎么不開燈啊?!彼衷卺斺o上推了一下,原本漆黑的臥室總算亮了些許。
這間臥室跟她住的那間格局一樣,只是整個色調(diào)是偏冷的煙灰色,再加上那昏黃的燈光,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她一邊慢慢地往臥室里面走一邊輕聲喚道:“辰少,你在嗎?”
雖然在極力掩飾,但仍舊掩不住語氣中的微顫。
“辰……”繞過沙發(fā)后,她差點被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的身影嚇掉了手中的晚餐。
是他?
辰少?
段心陽僵在了原地,看著男人那被夜色暈染得冷酷神秘的挺拔的身姿,未出口的話卡在喉處半晌吐不出來。
“辰……辰少,你怎么坐在這里啊。”她強裝鎮(zhèn)定地開口。
搬進沁園好幾天了,她還是頭一次與這個男人見面。
不,算不上正式,畢竟對方是背著著她坐在窗前,她始終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樣子。
只隱約覺得……男人的身高很高,身材很健碩,如果不是毀容的話應(yīng)該算得上是一個好看的男子。
難怪人家都說,盛亦辰在毀容前是本城的風云人物,不但家世好,人也長得帥,喜歡他的女人都可以排到城外了。
而就這么完美的一個男子,卻在一夕間跌落神壇,成了眼前這個連房門都不敢出的自閉男。
除去恐懼,突然多了一份同情緩緩爬上心頭。
段心陽朝前邁了一步:“辰少,我把晚餐送進來了……”
始終沉默著的男人突然低喝一聲:“別過來?!?p> 段心陽被嚇了一跳,本能地駐足。
他好像在生氣?
為什么?
“辰少,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想把飯菜端給你,并非想傷害你。”
辰少語氣微微一緩,歉疚道:“陽陽,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想讓你見到我如今的樣子?!?p> “沒事的,我已經(jīng)不會被你嚇到了。”段心陽暗松口氣,朝前又挪了一小步:“辰少,我之前在門口說的話您都聽見了么,我不是故意要躲你的,我只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好了,所以……請你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好么?”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的。
畢竟她并非表面上的那么勇敢,她的內(nèi)心其實還是有害怕的。
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她將托盤放在他身側(cè)的桌面上,又端起碗和勺了打算喂他。
意識到她要做什么,辰少將身體側(cè)向另一側(cè),避開她的視線。
“陽陽,把碗放下吧,我一會自己吃?!?p> “辰少……”
“不要叫我辰少好么?”
“好,不過我叫你什么好呢?”段心陽想了想,微笑道:“或者我叫你老公吧,我覺得這是最合適的?!?p> 見對方?jīng)]有反對。
段心陽微松口氣,柔聲說:“老公,我給你做了黑魚湯,聽佳佳說黑魚對疤痕復原很有幫助的。”
她的柔情,換來的卻是男人失落:“陽陽是在嫌我丑嗎?”
“當然不是啊?!倍涡年栔浪珠_始敏感了,忙解釋道:“老公,我不是嫌棄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起來,這樣你才會從三樓走出去,陪我一起做一對正常夫妻啊。”
“你不愿意陪我在三樓?”
“我當然愿……愿意?!倍涡年柛杏X自己快要被他逼問得窒息了。
何姐說的沒錯,她這位新老公不僅敏感還很多疑,跟他說每一句話都必須小心翼翼的才行啊。
“是么?”男人終于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段心陽差點被嚇掉了手里的碗勺。
這一次,她終于看見了他。
由于受傷的緣故,他臉上戴著一張只剩半邊臉的面具,黑長的劉海凌亂地斜在另外半邊臉上,而劉海下方隱約可以看出被火燒過的痕跡。
唯一好看的雙眸,卻空洞的毫無焦距。
面對這樣的一張臉,哪怕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她還是被嚇著了。
“陽陽,今晚留在三樓陪我好不好?”男人朝她伸出手臂。
“……”段心陽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的手抓了個空。
她沒想到辰少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來,留在三樓陪他?包括陪他睡覺,做那種事么?
這……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