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有風,也有狼……
一輪圓月懸掛于黑暗天幕之上。
月光幽冷,散落在這廢棄監(jiān)獄的每一個角落,仿佛為它披上了一層銀紗,寂靜的夜里唯有那一堆燃燒的篝火為睡眠中的四人帶來了一絲溫暖。
“睡不著嗎?”
何故看著坐在牢房屋頂邊的夏不言,出聲問道。
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走到了夏不言的身后。
“嗯。”夏不言“嗯”了一聲,目光依舊注視著遠處。
那里…是監(jiān)獄操場,他的妹妹夏不語化作白繭的地方。
雖有月光,夜仍然很黑,他看不清那里,自然也看不見光繭,所以他的眼中充滿擔憂。
“她會有事嗎?”夏不言皺著眉頭,轉(zhuǎn)頭輕聲問道。
他的心中很害怕,下面的灰爪狼這么多,他沒法在她的身旁保護她。
“不會?!焙喂士隙ǖ幕卮鸬?。
“她化作的光繭被我在之前就用藤蔓覆蓋住了,而且光繭的保護是最安全的,至少在明天下午三點之前,你不用擔心這點?!弊叩较牟谎耘赃呑碌暮喂世^續(xù)說道。
這是何故從他們化為光繭到光繭消失維持的時間得出的猜測,獵殺的第一只靈獸越強大,光繭存在的時間就越長,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大,反之亦然。
況且,何故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沒說,那就是夏不語可能會得如同狼隕一樣的武器,至于是什么,他就猜不出來了,必竟他不是神。
“她怎么樣了?”夏不言繼續(xù)問道。
“傷心過度,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p> 何故知道他說的是誰。
夏不言“嗯”了一聲,沒了聲息。
“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心里十分害怕?!绷季茫磐鲁鲞@么一句話。
“阿故,你說如果有一天…嗯…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也像許旭輝那樣再也保護不了對自己重要的人,你能替我保護她嗎?”
看來許旭輝的死也給了夏不言很大的沖擊,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產(chǎn)生了懷疑,竟然問出了這種問題。
何故轉(zhuǎn)過身雙手緊緊抓住夏不言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不言,不要有這種想法,現(xiàn)在的我們是很弱小,但我們還有未來。我們會一起活下去,直到有一天,誰,也不能奪走我們最重要的人?!?p> 說道最后,何故的語氣變得相當堅定。
夏不言聽后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此時的月夜里,唯有風聲不息,狼嚎不歇,呼嚕聲不斷。
“風大了,走吧,別坐在這里了,會著涼。明天還需要你的赤焰狼幫忙,你可不能凍壞了身子?!焙喂收酒鹕韥恚蜃南牟谎陨斐隽擞沂?。
夏不言看見何故伸過來的手笑了,像以前一樣,他用右手抓住了何故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兩人并肩向燃燒的篝火走去。
由于下面的灰爪狼群上不來,蔣一鳴,劉海二人都睡的很熟,今天的他們飽受驚嚇,精神很疲憊,就算是現(xiàn)在有人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溫情雖然緊閉著眼睛,但從她有眼淚流出的眼角和不停呢喃的小嘴可以看出,她正在經(jīng)歷一場惡夢,而那惡夢必定與她的舅舅許旭輝的死有關(guān)。
至于黃子敏這個女人依舊處在昏迷中,看來御之契短裂的后果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眼看篝火有點小了,何故趕緊添加了一些干掉的藤蔓進去,讓眾人能繼續(xù)在溫暖的環(huán)境中休息。
那些藤蔓都是血靈藤使用輸汁能力給赤焰狼,烏鱗蜥和綠蚺蟒后留下來的,而血靈藤也在多次使用這個輸汁能力后變得萎靡不振,一時半會是恢復不了戰(zhàn)斗力的。
或許是血靈藤知道自己現(xiàn)在沒有了保護何故的能力,它開始一直傳達一個意思給何故,但由于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這個意思相當模糊。
“北走,峽谷,巨樹,安全?!边@是何故唯一聽清的八個字。
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何故還是選擇相信血靈藤,他準備在夏不語成為御靈師后一群人往北邊跑。
還有讓何故沒想到的一點是血靈藤輸?shù)闹芯谷挥新楸远舅?,被治療的三只御寵一下子都不能動彈,只能被他們的主人無奈的收回御靈空間去了。
這也讓何故明白,以后這個能力必須要在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使用,不然就和尋死無異了。
何故第二天天沒亮就將劉海叫醒了,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他幫忙,那就是讓夏不語安全的上到牢房頂上。
劉海被打擾美夢很生氣,卻不得不聽從何故的安排。
一是因為他干不過何故,二是何故見他醒后跟他說了七個字。
“想活著,聽我的,懂?”
所以他屈服的相當?shù)目欤疾粠Иq豫的狂點腦袋。
但要怎樣把夏不語安全的帶上來?何故的辦法很簡單,也很老土,挖洞。
他們這些人是不能下去挖,但百足蜈蚣可以呀。
他直接讓百足蜈蚣下去后挖了一個地道,通向夏不語化為光繭的下方。
只要光繭消失,夏不語肯定會掉入地道中。
當然,他們沒有選擇當著灰爪狼群的面挖,而是去了牢房頂?shù)牧硪贿叀?p> 在那里他們甚至都不用在屋頂上鑿出一個洞,因為那邊早就塌了一半了,只要百足蜈蚣下去就行。
即使是有何故的指揮,劉海也只是在下午一點多才讓百足蜈蚣挖到那個被藤蔓包裹起來的光繭下方,比何故的預算足足多了三個小時。
早在四小時前,夏不言,溫情,蔣一鳴,黃子敏一個接一個的醒了過來,坐在已經(jīng)只余一點火星的篝火旁。
醒過來的黃子敏在得知溫情救她的事情后沒有一丁點感激,反而對她惡語相向。
她把自己御寵的死都怪罪在這個善良的小姑娘身上,因為她不敢怪罪除了溫情外的其他人。
蔣一鳴冷漠的看著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溫情,嘴里淡淡的吐出一句。
“自作多情?!?p> 溫情淚眼婆娑,相當難過,她不明白,救人難道有錯嗎?
夏不言一直在旁邊安慰溫情,畢竟許旭輝臨死前的請求他是聽見了的,他得承許旭輝的情,不然藤蔓斷裂后何故可能也難逃一死。
這時何故走了過來,他看著難過的溫情說道:“救人的行為并沒有錯,錯的是你沒選對救人的時機和認識到要救的人的秉性。以后別把你的善良施舍給不應該給的人!有些人,不值得!”說完,掃了一眼黃子敏的何故閉上了雙眼,似陷入某種回憶中。
何故身后的劉海更是毫不留情?!霸S旭輝本來可以活下來的,就是你要多管閑事,他才會死?!?p> 這次劉海不是為了附和何故的話,說實話,他真為許旭輝的死感到不值。
溫情聽到劉海的話更加難過和自責了,原來舅舅是自己害死的?。?p> 劉海繼續(xù)道“要不是……”
“夠了,劉海,時間差不多了,準備按計劃實行?!睆幕貞浿星逍堰^來的何故打斷了劉海將要說下去的話。
“好?!眲⒑艘宦?,讓百足蜈蚣準備行動。
計劃進行的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在藤蔓開始掉落也就是光繭消失的那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的夏不語直接落在了地道里。
準備多時的赤焰狼直接咬住夏不語的衣服叼著她順著地道快速跑進了牢房,再由何故放下藤蔓拉夏不語上牢房頂上。
夏不言看到夏不語安全的來到身邊,臉上的緊張緩緩褪去。
來到牢房頂上時的夏不語整個人都是愣的,她根本沒搞清發(fā)生了什么就已在了這里。
“哥…”看見夏不言的夏不語興奮喊道。
她很急切,想把自己有了御寵的好消息分享給他。
夏不言什么話都沒說,也沒問,只是緊緊地將夏不語擁入懷里。
何故疑惑的問道“不語,你應該不只有御寵吧,武器呢?”他剛走過來時看過一眼夏不語的手背,并沒有在上面發(fā)現(xiàn)有武器的印痕。
難道我的猜測是錯的?何故不禁心里反問自己。
“在我背上呢。諾,這是狼落弓?!甭犚姾喂试儐柕南牟徽Z回答道。
她松開抱著哥哥的手,伸手在背后一摸,一把長弓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
狼落弓通體銀白色,弓身似一輪彎月,有著神秘復雜的花紋,配上零星鑲嵌在上面的幾顆彎曲狼牙,無不在訴說著它的尊貴。銀白色的弓弦緊繃在弓身上,既優(yōu)雅又莊嚴。
本就貌美的夏不語在精致的狼落弓的襯托下,更似一位跌入凡塵的仙子,讓眾人一臉的癡迷。
很明顯,這是一件十分適合夏不語的武器。
“這弓可是不需要箭的呦?!毕牟徽Z神秘的一笑,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夏不言什么話都沒說,拉著夏不語的手走到牢房頂邊抬手指向下面,那里有一群灰爪狼一直守在下面。
他顯然是想拿下面的灰爪狼作試驗品,試試這狼落弓的威力如何。
夏不語明白了哥哥的心思,她舉起狼落弓,右手拉弦,瞄準一只四處走動的灰爪狼,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一支銀白色光箭出現(xiàn)在了上面,隨她手部的動作移動著。
“嗖”的一聲,光箭在她右手手指松開的那一刻飛快地射了出去。
一只灰爪狼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倒在地上直接失去了生命。
但這還沒完,這支光箭竟然在貫穿了那只灰爪狼的身體后,還在地上打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一箭太恐怖了,凡靈級準階以下命中必死無疑。
在此箭后,夏不語連拉九弓,每一支箭都精準命中一只灰爪狼,其中還有兩只是凡靈級高階的存在。
一連死了十只灰爪狼,剩余灰爪狼趕緊夾著尾巴落慌而逃,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內(nèi)。
但即便是如此,逃跑的還是被留下了五六具狼尸。
狼落弓之威,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