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滅門之禍
宋依蘭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她想起了父母臨終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們要她好好活下去,可是沒有他們,自己如何還能好好活下去?
思及此,宋依蘭閉上了眼睛。
見宋依蘭如此模樣,小貍搖了搖頭:“姑娘,你要是餓了,就起來吃,奴婢給您放這兒了……”
小貍說著正準備出去,就看見一個華服男子出現(xiàn)在了門口:“王……”
方延抬起了手,示意小貍禁聲,小貍心領(lǐng)神會地悄悄退出了房間。
感受到屋子里沒了動靜,宋依蘭那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突然爆發(fā)了出來。
她的身子不停抖動,手死死地捂住自己嘴唇,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可就是這樣,她越發(fā)難受,最后她慢慢松開了手,就這樣,女子的哭泣聲慢慢在整個房間回蕩。
方延就一聲不吭地坐在桌前,沒有打擾她。
良久,宋依蘭的聲音漸漸低了,只余下了不停的抽噎聲。
“你想報仇嗎?”
方延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床上的宋依蘭一時忘記了哭泣,她偏過頭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方延。
“你…王爺,什么時候來的?”
“不久,從你開始哭開始?!?p> 宋依蘭一陣錯愕,有點不知所措。
“這兩日本王派人去查了,你可想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大人物是誰?”方延的手指緩緩叩著桌面,心里卻有幾分思量。
宋依蘭聽聞,先是一愣,然后茫然地搖了搖頭。
“是本王的妹妹,宗周公國最尊貴的禾穗公主方舒。”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她……公主,又何故惹來這滅門之禍?”
“你不知?”
宋依蘭看著反問自己的方延心中滿是疑惑,她思來想去也不記得,自己何曾與這位尊貴的公主有過交集,更別提招惹了。
方延突然笑了,臉上帶著一抹說不清的情緒:“那你可知,為何大婚之日你的心上人沒來迎娶你?”
“你什么意思?”
宋依蘭臉色大變,當下也不顧尊卑就質(zhì)問著方延。
方延見此并沒有生氣,反而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自飲起來:“這還不簡單嗎?你的心上人被宗周公國最尊貴的公主看中,他選擇了拋棄你。而方舒從小就占有欲強,所以你的存在是她絕對不允許的?!?p> 宋依蘭聽聞小臉煞白,她不相信。
她和張川相識于一年前,那時候的他為落榜悲憤不已,是她在他身邊日夜陪伴,讓他慢慢走出陰霾,重新拾起了參加科舉的信心。張川還主動提出他中榜之時就是他迎娶她之日?;侍觳回撚行娜耍K于成功了,而她也終于穿上了他送來的喜服,他們約定第二日他就來迎娶她過門。
可是最后,她沒有等到他,反而等到了那幾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宋依蘭癱坐在床上,一臉地不可置信。
“本王有何理由騙你,若是你不信,大可去找張川當面對質(zhì),當然,這樣的話你還活著的消息立馬就會被本王那妹妹知曉,之后你面臨的就是無止境的追殺?!?p> 方延的一番話讓宋依蘭陷入了沉默,她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
良久,宋依蘭的眼里閃過了一抹堅定。
不管是與不是,她都要當面找張川弄清楚,她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方延見此,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白色玉佩放在桌上:“有了這個,你隨時可以出府,沒人會攔著你?!?p> “王爺為什么要告訴民女這些?”
“或許是你的孝順吧!記住人貴在自知,不自量力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闭f完,方延就大跨步走出了房間。
宋依蘭望著方延的背影久久出神。
待宋依蘭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就是想馬上找到自己的新郎張川,想讓他親口告訴她,一切都不像王爺所說的那樣。
可是她剛一下床就感覺渾身無力,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兩天沒吃沒喝了。
宋依蘭費力地下床走到了桌前,不顧飯菜已經(jīng)完全冰冷,抓起碗筷就吞咽了起來,雖然桌上的飯菜比家里的年飯還要好上幾倍,可是宋依蘭此時只是食之無味,匆匆扒了兩口便取過桌上的玉佩走出了房門。
暗著記憶中的路線,宋依蘭拿出玉佩就順利地離開了永和王府,往記憶中張川的住處趕去。
張川出身貧寒,在王城的一年早就花光了積蓄,還是她偶爾會接濟他一些,所以他住的地方也是非常偏僻簡陋,在王城城西的貧家巷。
可是當宋依蘭到達貧家巷的時候卻被告知張川早就不在這兒住了。
宋依蘭心里微微一沉,轉(zhuǎn)念自我安慰著:他高中狀元肯定有了更好的住處。
她繼續(xù)向路人打聽,得知狀元都會有一處自己的府邸,于是她又馬不停蹄地向狀元府跑去,本以為馬上就可以見到張川,可是卻被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守衛(wèi)以狀元爺不在府中的理由拒之門外。
無奈,她只得在門口等著。
當然,守衛(wèi)肯定不會允許,直接將她驅(qū)趕到老遠的地方。
宋依蘭只得忍著心中的急切,在百米外一直看著那巍峨的狀元府。
天漸漸黑了,夜風微涼,宋依蘭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困意也逐漸上腦。
“大人!”
就在模糊之中,宋依蘭耳中傳來了守衛(wèi)那熟悉的聲音,瞌睡蟲瞬間消失無蹤。
她定眼望去,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川……”
宋依蘭的眼瞬間就花了,她終于找到他了!
不假思索,宋依蘭朝著張川跑去,可是還沒等她跑出幾步,面前的一幕讓她的腳步生生停下了。
只見在張川的身后,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她舉手投足間都是那般優(yōu)雅從容。
宋依蘭很想說服自己,她只是他的客人而已,可是張川那小心翼翼替她裹緊衣服和輕輕撫摸女子柔嫩臉龐的舉動就像一記記耳光在狠狠打著她的臉。
一個客人會如此親密嗎?他向來是個守禮的君子,哪怕是對她也從未如此親密。
宋依蘭連連后退,直到退到了墻上退無可退,她現(xiàn)在連上去質(zhì)問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