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言一提起了這些事,更是悲憤,他平日里沒有任何人交心,此時面對言承反而像是跟朋友談心一樣,把這些過去的不快通通吐露出來。
“可笑!就因為我天賦太高,那群老家伙擔(dān)心我這個庶子搶走長孫家主的位置,竟然把我攆了出來!”
長孫無言這時候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起初的一臉溫和,臉色猙獰,惡狠狠地瞪著言承。
“我就是要證明給他們看,沒有長孫家的支持,不進仙門,我依舊能成為這蘄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天才,讓他們知道…誰才應(yīng)該帶領(lǐng)長孫家更上一層樓!”
言承聽完,倒是真有些同情這個聲名在外的家伙了,這才二十歲就要到化靈境了。
這等天賦要是放在燕國,御靈宗都得當(dāng)成祖宗來供著,可是放在那長孫家,居然還落得一個被攆出門的下場…
不過這種同情也是一閃即逝,言承還沒傻到同情這個要把自己煉成活傀儡的敵人的地步,只是冷冷地看著長孫無言。
“這就是你讓這么多散修變成活傀儡的理由嗎?”
“他們這么信任你,尊稱你為長孫公子,相信你做的都是為他們好的事,你就是這樣對他們的嗎?”
言承一邊說著,身上血紅色火焰愈來愈強盛,剛開始只是在言承身體表面燃起一寸高,慢慢地竟然騰起了三寸高。
火焰燒的猛烈,就連言承周圍一尺的空間都是變得扭曲起來,他的腳下浮現(xiàn)出一個泛著靈光的三寸大小的古樸符號,這就是仙紋。
言承漆黑的瞳孔里隱隱都燒起了血紅色的火苗,然后將言承的眸子染的血紅。
他再張口,聲音變得嘶啞低沉:“連自己人都?xì)?,你活該?dāng)不上家主!”
長孫無言額頭已經(jīng)有細(xì)密的汗珠滲出,他現(xiàn)在的修為雖然還不能完全發(fā)揮鎮(zhèn)壓仙紋的威能。
但仙紋就是仙紋,長孫無言甚至憑借這鎮(zhèn)壓仙紋滅殺過化靈境中期的大修,而此時,鎮(zhèn)壓仙紋竟然隱隱有了一些要被言承掙脫的征兆。
因此長孫無言不得不將神識力量全部放在了鎮(zhèn)壓仙紋之上,只為了能夠鎮(zhèn)住言承。
一開始對于言承他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直到言承放出這血紅色火焰他才覺得有點意思而已,但是要讓他重視,這次遠(yuǎn)遠(yuǎn)不夠。
一個筑基前期就能滅殺筑基后期,甚至筑基中期就可以抹殺化靈境前期的修仙者,怎么可能把言承這區(qū)區(qū)修為放在眼里呢?
而有了仙紋的力量,這兩年以來,長孫無言甚至都能隱隱跟化靈境后期的大修分庭抗禮了。
他這種天賦卓然的修仙者,言承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能抹殺掉的存在。
而這一刻,長孫無言真正地重視起了言承,他本來就是個謹(jǐn)慎的人,起先對言承的輕視不過是實力上的絕對壓制。
而他意識到言承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時候,自然而然也會開始當(dāng)成一個真正的對手來看待。
言承只覺得身體里涌出了無窮無盡的火意,這一刻,仿佛自己連這片天都能燒穿!
鎮(zhèn)壓仙紋的力量慢慢地被他掙脫,先是十指可以活動,慢慢地小臂也能動彈,再然后雙手都恢復(fù)了控制…
“你對不起這些相信你,擁護你的人,你…該死!”
怒喝一聲,言承腳下的仙紋圖樣失去了光彩,然后黯淡無光,言承猛地一震,又是一拳轟向長孫無言。
長孫無言跟仙紋本來就是一體,仙紋被強行掙脫,他自身也是受了極大的反噬,臉色變得慘白,一口鮮血噴出,氣勢萎靡。
神識受到重創(chuàng),他的身形都是有些搖搖欲墜起來,還沒等他站穩(wěn)身形,言承被火焰包裹的拳頭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
長孫無言眼里滿是不敢置信,自己修行十余載,怎么會敗在這么一個剛剛筑基的人手里?
“你…怎么…敢?”
他吐字都是不清楚了,隨著話語落下,嘴角也是涌出一些血沫。
身體漸漸脫力,甚至有種冷冰冰的感覺傳來,長孫無言不敢相信,但也很清楚,自己就要死了。
怎么可能?我等了十年才等到這個機會,羅運乾提供的密藏幾乎是唾手可得,眼看就要一飛沖天,怎么能死在這種地方?
他心有不甘,強自提起一口氣,已經(jīng)顧不上胸口的劇痛了,直接喚出飛劍,飛快朝著遠(yuǎn)處飛去。
只是羅運乾的靈囊剛才就是沒掛穩(wěn),這會兒身形踉蹌也是跌落在地,長孫無言也顧不上了。
言承很清楚這就是回光返照,修仙者生命力固然強悍,但只要沒到分神境,那么肉身受了這種致命傷,也是難逃一死!
斬草要除根,不能留有后患,言承很清楚這個道理,面色一冷就要乘勝追擊。
不過言承剛跑出一步,就眼前一黑昏倒在地,然后失去了意識,喉頭隱隱有些發(fā)甜,然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腔。
他畢竟修為不夠,剛剛雖然得到了大道圖中的神秘火種,發(fā)揮了強大無匹的威力,但這種強大力量也不是他這修為可以承受的。
眼下就是強行發(fā)力帶來的反噬了,這就跟逞強舉起了本來不可能舉起的重物道理一樣,一旦力竭,那么重物反而會把自己壓死。
言承最后看到的,是長孫無言倉皇逃走的身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承才慢慢醒轉(zhuǎn)過來,此刻天色已經(jīng)變得漆黑,身前一團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
言承松了口氣,暗自慶幸沒被山林中的什么野獸叼去吃了。
“公子?”
耳邊傳來李闖的聲音,言承坐起身轉(zhuǎn)頭看去,李闖遞過來一個黑漆漆的靈囊,正是那羅運乾的靈囊。
李闖顯然是早就醒轉(zhuǎn)過來,畢竟只是昏迷。
不過言承問起長孫無言他倒是不知道,只是說醒過來就快天黑了,然后就把言承扶到一邊,生了火起來然后就等言承醒來。
言承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站起身打量了下四周,李闖倒是聰明,把言承不知道挪了多遠(yuǎn),畢竟那邊還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具活傀儡,也是怪瘆人的。
不過言承也沒有順著長孫無言逃跑的路線追過去的想法,鬼知道那家伙跑多遠(yuǎn)死去了,要是追過去又遇到一只雪云蟒之類的靈獸,言承可是沒有信心全身而退的。
接過羅運乾的靈囊,言承神識浸入一看,馬上咧開嘴笑了起來,有這靈囊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這靈囊顯然比五哥留下的大路貨色要高級得多,里面足足有十丈方圓的空間,更是堆積了一大堆靈石,足足有上千顆。
還有一柄飛劍,一個三尺圓盾,還有數(shù)十張符箓…雜七雜八堆了一大堆,言承瞬間覺得自己瞬間從一個囊中羞澀的小散修變成了一個土財主。
怪不得說殺人奪寶,這種發(fā)財?shù)乃俣日l不喜歡?
就是里面這一堆靈石也不是鬧著玩的,光用靈石修煉,足夠一個剛剛引靈氣入體的人,修煉到化靈境綽綽有余。
“李闖,咱們有錢了!”
李闖嘿嘿傻笑:“公子不是本來就有錢嗎?”
言承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咱們有靈石了,足足上千顆!”
李闖顯然不知道上千顆靈石是什么概念,只是連連點頭表示附和。
言承也懶得對牛彈琴了,掛在脖子上的靈囊取了下來,然后把里面的銀子和大道圖裝進了大的靈囊之中,之前的靈囊就大方地丟給了李闖。
雖然是五哥送的,不過也就是五哥拿給自己入門的大路貨色,并沒有什么紀(jì)念意義,言承慷慨慣了,毫不吝惜地就贈給了李闖。
誰叫咱現(xiàn)在突然發(fā)了這么一筆橫財呢?
李闖一臉的惶恐:“公子…這…”
言承把新的靈囊掛在了脖子上,大手一揮臉上毫不在乎:“都是修仙者了,沒個靈囊多讓人笑話?搞得像本公子發(fā)不起福利一樣…”
李闖撓了撓頭:“福利是什么?”
言承:“……”
“你聽本公子的就是了!”
李闖連忙點了點頭,倒是真不敢違背公子的意思,也把靈囊掛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