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下的偏心
什么叫做這不是三哥的貓,林長宜別過頭,略微不快的說道:“明微,闔府里就只有華陽愛養(yǎng)貓,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林照回憶著,兩只貓雖然一閃而過,但顏色和身形還是記住了大概,細長的像是絲瓜,花紋也沒在三哥養(yǎng)的貓里見過,應該就是那日遇到的野貓,便叫婆子把包裹著那貓尸體的褂子打開。
林業(yè)心里七上八下,趕緊探頭檢查,還真不是自己的貓。
他一下子輕松,剛才緊張壞了,還以為真是自己的貓闖禍了,也是平日里總犯錯的緣故,這出了事心就開始虛,光顧著認錯了。
“這不是三哥的貓?!绷终盏?,“三哥養(yǎng)的貓我都記得,況且我平日里也總去玩,若真是三哥的貓,也應該認識我才是,如何會撲我?!?p> 春分正想和林父申訴,說林照的手都被抓傷了,誰知道林照把手再次往身后避了避,是特意不想讓林父看到的意思。
“我愛養(yǎng)貓,所以我養(yǎng)的四只貓每一只我都記得清楚?!边@不是自己養(yǎng)的貓闖了禍,林業(yè)登時有了底氣,“這兩只貓絕對不是我的,不信就叫人去我院里數,而且這兩只貓體型瘦長,一看就是外面丟棄的野貓,自己看不好姑娘家的院子,可別來冤枉我。”
他得意洋洋,林長宜看著,那人沒有講話。
林父叫晨哥兒去鶴首居,那人很快回來答話,林業(yè)的貓果然一只不少。
林父環(huán)顧這一屋子的人,有些難堪,回頭固執(zhí)的痛罵林業(yè)。
“同類相吸,也是你的貓把院外的野貓引進來的!我素日里就叫你勤奮好學要緊,你卻偏偏不聽,這次免了,也難保下次不出意外!”
林業(yè)低著頭,心頭委屈死了,但這樣牽強挨罵總比挨藤條好。
林父顧惜面子,別人也無話可說。
他罵也罵了,想叫這群人都散了,余光瞥見林照,臉色一僵:“明微?!?p> 林長宜回頭,紅唇微張,旋即又閉上,勾起溫柔的笑來。
林照站在那方凳前,瞧著那一堆被毀了的緞子,不光有剛才父親給的素緞,里面還藏了幾匹納了金線在里面的云錦,可比自己那匹紫色的更好。
她這才知道,為什么今早父親會讓她先去挑緞子,還叫她不必和林長宜分享,而那人被奪了喜好,也不惱怒,原來更好的早就給了林長宜了。
這應該是因為上次孫家席面的事,有意安撫林長宜吧。
林父這暗地里的偏心被發(fā)現,有些不自然:“明微。”
林照轉過身,笑容輕快:“我方才不懂事,奪了姐姐所愛,心里還不踏實。”語氣垂低,吩咐春分,“早知道父親給了姐姐更好的,我的正好就省了?!?p> 春分旁邊站著,心里早就替林照鳴不平了。
“春分?!?p> 林照不在乎道:“把咱們的收起來吧?!?p> 說罷,就帶著春分出去了,只是臨出院子的時候,又瞧見了那白露的老子娘,那個孫柳家的,她也看到林照,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點了頭。
林照見她瘦小的身形拎著那水桶,可見因為白露的事情,她在相思閣里也不太好過,便讓春分去幫她一把,自己先回去了。
-------------------------------------
回了蒹葭閣,芒種連忙幫林照包扎右手的傷口,月前老爺讓晨哥兒罰的那手板子剛好,眼見就剩下舊疤了,好端端的又被貓抓了一下。
那野貓的爪子鋒利的很,逃亡之時又拼盡全力,林照的手心便又出現一道很深的傷口,看的芒種淚眼婆娑,直說姑娘委屈。
春分從外面回來,也心疼不已,說道:“姑娘干嘛不給老爺瞧,這么深的傷口,若是把手毀了可怎么好,好在剛給常家書局出了本子,若是沒有,這手傷了,還是右手,豈非耽誤了大事。”
“那兩只貓一看就是野貓?!绷终毡煌吹哪樕?,剛才在相思閣的時候一直隱忍著不發(fā),這會兒才疼上來,“林長宜如何會不清楚,不過是想借機和我炫耀父親的偏心眼兒罷了,和我示威,況且三哥愛養(yǎng)貓,這件事情賴不到他頭上也會讓父親想起些糟心事,便可教訓三哥,二來,也是和我炫耀父親對她的疼愛比我的多,也算是一舉兩得。”
“可惡?!?p> 芒種不快道。
正說著,林業(yè)從外面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瓷瓶:“這是藥膏,是我從前被貓抓傷的時候,在外面尋得的一個老方子,極其管用。”
說完交給芒種。
林照側目:“三哥怎么知道我被貓抓傷了?”
林業(yè)嘆了口氣,他怎會不知道,進屋的第一眼他就察覺了,只是若是林照說出來的話,反倒會更加激怒林父,自己也不是被隨意罵兩句就能脫身的了,心里便由衷感謝小妹,只說道:“疼壞了吧?!?p> “還好?!?p> 林照搖頭道:“只是一時半會兒不能拿筆了?!币娏謽I(yè)滿臉愧疚,便撫慰道,“無妨,我也正好歇一歇,既然是自小的筆力功夫,歇一歇也沒什么?!?p> 林業(yè)這才點頭又道:“舅舅在簪青坊有一處兩進的院子,現在還空著,我哪日去找舅舅,商量著把這些貓狗啊的養(yǎng)在那里,省的被父親看到煩心。”
林照覺得也好,又想起一事來,說道:“對了,下月初三是謝姨娘的生辰,咱們也得出些東西才好?!?p> 春分一聽就不愿意,一個姨娘過生日,嫡姑娘還給送東西,也太抬舉了些,況且相思閣都那樣對林照了,還去熱臉貼什么冷屁股啊。
“姑娘?!贝悍种徽f一句,但是不快都寫在了臉上。
“雨水?!?p> 林照沒理會春分的情緒,喊了一聲,院里急匆匆的跑來一人,林照想了想,忽而又道:“不必了,還有十多天呢,來得及。”
雨水點頭,準備出去的時候,林照又叫住她,說自己得的緞子,拿出來兩匹給大丫頭做衣裳,又單給了雨水一匹。
春分和芒種兩人得一匹,雨水自己就得一匹,立刻不安道:“姑娘……”
“怎么?”春分抱臂道,“得了賞還不高興?”
雨水連忙點頭,得賞自然高興,只是林照無緣無故對自己這么好,她心里實在是不踏實,況且可人都沒有,要是這緞子拿回去,不知道那人又該胡思亂想些什么了。
“姑娘,這些姐姐都沒有,奴……”
雨水沒辦法,只能實話實說,因著改名廂房絨花的事,可人已經很不快了,要是再因緞子吵架,實在是再好的姐們兒也受不住。
林照一聽,忽然發(fā)怒,說道:“怎么?你姐姐說你了?”
雨水剛要否認,卻聽林照怒斥道:“給我把可人叫來!”
雨水一駭,慌亂的擺手,卻阻止不了沖刺跑出去的春分。
而林業(yè)拿了一旁的茶呷了一口,透過那繚繞的白霧,他略有不解,這又是來哪一出啊,哎,姑娘家的院子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