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漢陽
英平菁甘是是小京三人站在東門碼頭之前等著船上的梯子下來,寧無憂一手搭著包袱,一手持著劍柄站在三人身后,小京一直半張著嘴巴,看著眼前比尋常的船只大上十倍不止的巨型船,瞠目結(jié)舌,嘴巴自然也一直沒閉上。
甘是是看著桅桿上的旗幟,篆體黑底的“寧”高高的飄揚(yáng)在桅桿的頂端,不禁心潮澎湃,船上和碼頭之間連接著樓梯,船工們忙上忙下的辦著一些東西。
英平菁只覺得旁邊的船顯得很小,似乎都在觀察著這只船,也的確是特殊,碼頭周圍也圍著不大不小的幾十艘船,富麗堂皇的也不是沒有,可就是這艘船,比著其他的顯得特別巨大,若是再大一些,她怕是有些上了泰坦尼克的感覺了。
“寧城主平日就坐這艘船出來?”小京手舞足蹈的圍著寧無憂轉(zhuǎn)了一圈贊嘆道:“真是太威風(fēng)了?。”任覀兿尻柍抢锏那乩蠣?shù)拇€要大上很多呢,當(dāng)時(shí)小京跟著老爺夫人上過那艘船,這個(gè)簡直一下子就把那些全壓倒了呢”
寧無憂看著這小丫頭天真爛漫,也甚是喜歡,只是再看看英平菁,她好像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這不算什么的,只是江面不夠?qū)?,更大的船進(jìn)不來了,你到了武昌再看看,這艘船就不顯得這么大了……”
“哦……這樣啊”小京沒想象過更大的船是個(gè)什么情景,只是眼前這艘已經(jīng)夠讓她興奮了,更遠(yuǎn)的事情……等見著再說吧,她憧憬著眼前的大船,一蹦一跳的跟著寧無憂的腳步上了船。
甘是是看英平菁沒什么興致,知道她雖然不比小京大幾歲,可是眼前家中巨變,肯定讓她心情十分不好,如今就算被寧南山收做義女,也沒什么感覺,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甘是是一笑,看著這判若天地的主仆二人,小京是那么無憂無慮,而英平菁卻滿懷心事,人生就是這樣吧……而自己呢,報(bào)了仇之后人生全無目的,渾渾噩噩的飄了一年多,如今真好,至少找到了這段時(shí)間內(nèi)該做的事。
此時(shí)船尾傳來了叫號(hào)子的聲音,幾人都覺得稀奇,往船尾探過去看時(shí),見一個(gè)男人約摸二十多歲,斜肩半露著臂膀,十分精壯。小京和甘是是趕緊別過頭去沒敢看了。
“師兄!等你半天了!才來啊,師傅的事兒辦完了?”
寧無憂把包袱扔在一旁,起步快跑了兩下,輕輕一點(diǎn),跳上了船尾的舷,整個(gè)人在英平菁眼中看著像是吊了威亞,行云流水。
“是是,你也會(huì)吧,這是輕功么?”英平菁好奇的看著甘是是,她有些期待,莫非古代的功夫真的失傳了!?
甘是是低頭竟然笑了,劉海遮住了半張臉,卻還是第一次笑的這么開心。
“輕功……好新奇的詞啊”寧無憂跳上去的時(shí)候用的身法甘是是也看見了,這等功力確實(shí)出類拔萃,下盤之穩(wěn),再給她十年也許都達(dá)不到。她盯著遠(yuǎn)處的寧無憂在船舷上的身姿,猶如仙鶴臨風(fēng),道:“他這是提著一口氣,他的下盤很穩(wěn),所以在你看來猶如踩在線上卻紋絲不動(dòng),不愧是淮南越城的大弟子……我之前練武就是為了復(fù)仇,如今大仇得報(bào),若是再不用功,怕對(duì)不起師父的教誨和這十年的苦功”
大船的平穩(wěn)程度是小船不能比擬的,船只穿梭在高山之間,迎著光出發(fā)了,船工都是寧城的弟子,配合起來相當(dāng)默契,一路說說笑笑的,到了漢陽之時(shí)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
漢水在入長江口的位置并不十分寬闊,也有可能是兩岸商船云集,遮天蔽日,顯得中間的水道擁擠。有趣的是漁船也夾雜在其中,漁民們作息都在船上,此刻也正是炊煙升起的早飯時(shí)刻,喧囂的叫喊聲音夾雜著勞作的號(hào)子聲顯得十分熱鬧,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寧無憂站在船舷附近,一邊打哈氣一邊伸懶腰。
“啊!哈……”長長的一聲,趕走了一夜的勞頓。
他提著袍角兩三步就躥上了二層甲板。他也不知道英平菁起來沒,只得躡手躡腳的順著走過去。
“小師妹……小師妹……到了漢陽了……”
“在這兒”英平菁從他身后伸出頭,嚇了他一跳。
這人事間的事情誰也說不清道不明,昨天還是陌路人,今天竟然成了師兄?英平菁暗自熟悉了好一會(huì)兒,才能不排斥這個(gè)稱呼。卻也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