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起——
自打初奕在王爺府內(nèi)定居,卞瑤就感覺身邊多了一雙眼睛,不管去哪都會被盯著,好像她是什么珍稀動物一樣的。
臨近游園會,卞瑤還是習(xí)慣去找黎曉度過下午無聊的時光。
大概因為初奕來的那天與她有過交流,被其前后串聯(lián)起來,猜到了她的存在,所以每次午后,黎曉都會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卞瑤由此學(xué)了點醫(yī)理,雖然可能這輩子都用不上,且醒來后在夢里的記憶都會被沖淡,但她還是樂此不疲。
每次的晚飯都是由杏花派送,放下后還會和黎曉聊幾句關(guān)于周圍奇異感覺的對話,由此來得知更多的情報,比如,這只鬼無色無味,一天中有很多時間在發(fā)呆,發(fā)呆時候感覺到的注目是不一樣的,存在感尤其低,很喜歡吃,尤其是夫人做的,必須得拿著一把梳子才能碰到食物,明明更喜歡夫人,卻時常待在她這邊等等。
她們的對話,卞瑤也是在聽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但若是認(rèn)知錯誤呢?只要她不認(rèn),她們永遠(yuǎn)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更何況,這種聽著別人分析自己的感覺很有意思,如果背后沒有人在偷窺的話。
卞瑤從她們的對話中抽出神來,看了看窗外蹲著露出一點頭發(fā)的初奕,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起前幾天千云戈找她說過的話。
“如果有機(jī)會,可以從他那套點情報出來,此次游園會在趙家舉辦,是太子和皇后的娘家,難保沒有陷阱?!?p> 她看了看面前擺的整整齊齊的菜肴,黎曉已經(jīng)在吃了,食盒里還有幾盤,是屬于她的。
卞瑤遲疑了一下,“我要去找小卿,就不和你們吃了,其他菜杏花也吃吧,不要浪費(fèi)了?!?p> 除了之前兩次,這還是第一次被鬼直呼其名,黎曉夾菜的手都頓了頓,還未等她說話,就感覺到一陣風(fēng)從身旁飄了出去。
“這是走了?”杏花好奇的問。
“大概,吧?!崩钑砸膊淮_定,這就是看不見的結(jié)果。
“奇怪呀。”杏花撇了一眼窗外,那邊已經(jīng)沒人了,“自從初大人來了這,鬼就沒有一個人行動過?!?p> “誰知道呢~”她聳聳肩,左右也不會直接下手,下手也不怕。
她最近念的,可都是些關(guān)于人體弱點相關(guān)的呢。
“別跑了?!背蹀茸分媲澳莻€越來越近的透明身影,周圍已是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角落,她什么意思也很明顯了,索性就開口叫停。
果不其然,卞瑤停下了。
她轉(zhuǎn)過身來正經(jīng)的看著他,小嘴微啟,“我也不想再這么下去了,找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吧?!?p> “比如?”初奕歪頭,明知故問。
“用情報來換情報。”
“我身上可沒什么秘密。”
“可你身后人有?!?p> 初奕扭頭看看,干脆的點了頭,“可以換,但必須得我覺得有用的東西才行。”
“……”卞瑤無語,這到底是道士還是商人,怎么這么精明。
“為表誠意,我先說吧?!背蹀认肓讼耄氨敬斡螆@會雖是五公主和趙家主辦,太子在其中也是重要的一環(huán),不然趙家才不會讓一個宮女的女兒如此擺譜?!?p> “要知道,趙家為都城四大家之一,朝中勢力雄厚,除洛家外無可匹敵?!?p> 卞瑤不是很懂這里的勢力分布,但想想也算是肯定了千云戈的想法,是個有用的情報。
“我不知道你想在我這知道什么,你問我回答就是了?!彼袅藗€心眼,讓他問她來答,這樣就不會說多說錯了。
初奕也不在乎這些一點半點,根據(jù)這些天的觀察以及之前的經(jīng)歷來看,卞瑤身為鬼,卻沒害人的心,看著不似尋常人的上下衣簡潔穿著,沒有明顯傷口,不知死因,不會消散,沒有執(zhí)念,甚至還存在著悲憫的人性…
秋獵那次,她面對滿地人的尸體,滿眼悲嘆之色令他心驚。
“第一個問題?!背蹀纫荒樥J(rèn)真,“你從哪來?”
“…”卞瑤咬著手指頭,不知是該瞎扯蒙他,還是說實話。
“可以說的簡略一點。”
“…很久很久之后的未來。”她還是決定說明白,其他人說不說無所謂,但他應(yīng)該能解答一些疑問,“如果我說這是在我的夢里你信嗎?”
初奕沒回答,“此次游園會,除了在朝中有職位的,邀請的都是些有能力志向的人,無一例外?!?p> “第二個問題,”他突然鄭重,“如果冒犯了還請恕罪?!?p> “你是怎么死的?”
“…我說我還沒死你信嗎?這都是夢?!?p> “據(jù)悉,游園會有才藝比拼,勝者能向太子求一個愿望。”
“第三個問題,你是誰?”
“…”這都是什么問題,卞瑤著實懵逼,道士也學(xué)哲學(xué)的嗎?從哪來要到哪去?萬般疑問下的回答道,“我是卞瑤,一名學(xué)生。”
初奕點點頭,“就這樣吧,我想我大概明白了?!?p> 你明白了啥?卞瑤有點懷疑這個道士是自己人,不然干嘛這么直的送經(jīng)驗?
“以靈體存世,且本體未死,你不是鬼?!彼ы_定的說道,“靈魂出竅,是有一定的幾率穿過時間縫隙,將經(jīng)歷過的事情以做夢的形式展現(xiàn)?!?p> “所以?這是個真實的世界?”
“也不一定?!彼肓讼?,“根據(jù)遺留的史書記載,無論哪一個有靈氣的物件,都有可能將主人的遺愿繼承下去,然后再遇見下個主人的時候,告知予她一切的過程?!?p>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確定嗎?”第一個是現(xiàn)在,第二個是過去,區(qū)別在于,前者可以改變,后者,只能見證。
“難說,畢竟你兩樣都擦邊。”初奕擺擺手,“今日就這樣吧,我走了。”
卞瑤腦袋一陣暈眩,今天知道了這么多,腦子著實不夠用啊。
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