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本紀】(4):湖陽亭
四月,因破獲盲山里拐賣人口案,先祖得到安陸令、喜君等上吏面見。
論功行賞后,亭卒小陶升爵公士,其余亭眾集體賞30金。
告發(fā)者駒為感謝先祖厚恩大德,執(zhí)意送駿馬予先祖。
先祖不愿白取,駒便絕食于亭外,先祖遂假意收下,暗中遣人以六千六百錢送往駒家中。
此馬甚佳,雖為南馬,亦不輸西域名駿。
......
六月末,先祖鉆研足跡學大成,自成書簡獻于郡中。
七月初八,先祖騎馬巡視湖陽亭轄地,途徑柳樹里時,先祖意外發(fā)現(xiàn)殺人案現(xiàn)場,得到荊券線索。
死者為柳樹里里監(jiān)門和里中獵戶貂之妻,兩人于此地行通奸之事,遭兇手撞破后被殺。
除現(xiàn)場留下的荊券外,另有嫌犯貂與里中商賈等被先祖召集問話。
先祖尚未查明事實真相,此案便被涢水鄉(xiāng)游徼叔武搶去。
然叔武酒囊飯袋,著實難堪大用,不僅查案數(shù)日一無所獲,反倒破壞現(xiàn)場,險些丟失重要物證與線索。
叔武煩悶之下,大肆抓捕可疑之人問罪,欲施酷刑逼供,引得鄉(xiāng)里人心惶惶,見秦卒至舍而兩股戰(zhàn)戰(zhàn),汗流浹背。
叔武未能取得進展,遭縣中上吏痛罵,心下愈發(fā)憤恨先祖,時人皆稱叔武無能狂怒。
后安陸令以先祖為此案主吏,組建破案小組,先祖將剛剛總結(jié)而成的足跡學活學活用,上任翌日便抓住主嫌犯石。
嫌犯同謀敖見事情敗露,當即騎馬東亡,走前火燒鄉(xiāng)廄苑制造混亂,煙塵席卷,迅速驚動鄉(xiāng)中秦兵。
先祖沉著冷靜,指揮亭卒以沙石滅火,獨自騎馬追趕嫌犯敖。
卻不料嫌犯敖并非等閑賊人,而是被秦奸石勾結(jié)后潛入此地的楚國間諜!
先祖中了敖設(shè)下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縱馬馳行數(shù)里,入林后仍繼續(xù)追趕,被楚諜鐘離眛(化名敖,此案賊首)預(yù)先設(shè)下陷阱困住。
先祖墜馬落于坑內(nèi),腿折,難以動彈。
鐘離眛見先祖已經(jīng)入籠,許下重金欲從先祖嘴中套出安陸縣情報,先祖傲然不語,雖腿骨斷裂未曾悶哼一聲。
鐘離眛見狀,又持弓威脅先祖說出湖陽亭虛實,逼問先祖名號。
先祖目光炯炯直視于他,言:“大秦南郡安陸縣湖陽亭長黑夫,今日死于此!”
嗖!
當是時,一支箭矢擦過先祖臉頰,射中一旁泥壁,入土三寸,箭尾猶陣陣發(fā)顫,抖如糠篩。
“某今日不殺你。”
鐘離眛冷言沉聲,見先祖疑惑,遂告知緣由。
原來,先祖先前曾破獲朝陽里若敖氏盜墓案,因保護楚國勛貴若敖氏的墳?zāi)苟卸饔谄浜笕绥婋x眛。
鐘離眛在秦地刺探到這個消息后,便記住了湖陽亭長的名號,今日聽聞先祖自報家門,便放過先祖,縱馬而遁。
先祖手腳并用,利用箭矢爬出坑洞,遭遇聞訊趕來的游徼叔武。
叔武馬快,領(lǐng)先其余秦兵,他早在一旁偷聽到剛才的情況,見到先祖受傷且落單,叔武頓生歹念。
“好你個黑夫!竟然庇護楚賊先祖的墳?zāi)?!該殺!?p> 先祖皺眉道:“我并不知情...”
“閉嘴!我說你知情你就是知情!”
叔武抽出佩劍,一步步逼近受傷的先祖。
“我本該將事情上報縣中,可這樣太過便宜你了,若是沒能治你死罪,日后還有別的麻煩?!?p> 叔武獰笑道:“干脆今日,就讓我完成你剛才的心愿,將你這個湖陽亭長死于此地吧!”
先祖又驚又怒:“叔武,謀殺同僚罪同叛國,汝欲叛秦呼?”
“狗屁,明明是楚賊殺得你!”
說罷,叔武便朝先祖惡狠狠的撲來!
先祖情急之下一個滑鏟,手持斷裂的箭矢扎入叔武的腹部!
人和人的體質(zhì)是不同的,尤其是在先祖極端憤怒的情況下,一擊便成功反殺要殺自己的叔武。
叔武臨死前驚愕萬分的看著先祖,久不瞑目。
先祖自知待其余秦兵到來后難以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了保護自己周全,先祖迅速清理痕跡并還原(偽造)了案發(fā)現(xiàn)場,將叔武之死栽贓在陷阱上。
在向后續(xù)趕來的秦兵交代完情況后,先祖隱瞞了楚諜鐘離眛之事,先祖返回湖陽亭舍養(yǎng)傷,月余才恢復(fù)健康。
以上這一段是尉破虜看得版本里才記載的如此詳細,內(nèi)容來自于黑夫晚年的回憶口述,張蒼另外在公示版里對此事的記載只有寥寥兩三句:
秦王政二十一年七月,先祖破獲柳樹里楚諜案,初遇楚國名將之后鐘離眛。
同月,因先前所獻‘足跡學’有功,兩功并算,升爵簪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