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
那巨漢俯視著鄭謙:“你方才不是說你是啟天宗弟子?”
鄭謙尷尬笑笑:“那個……扯面大旗罷了,畢竟是我們道宗圣地?!?p>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前輩若是認識我?guī)煾傅脑?,應該也熟悉他的氣息,您看晚輩身上這戍衛(wèi)符,可有熟悉之感?”
那巨漢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這符箓上確實有流云上仙的氣息。”
鄭謙又說道:“晚輩這還有我?guī)煾附o的另一件法寶,只是略有變化,不知前輩還能否認的出來?!?p> 說著,他又召出了流光飛劍。
那巨漢搖了搖頭,開口道:“你身上這件赤龍鱗甲,乃是我族送與流云上仙的答謝之禮,我適才認得?!?p> 答謝之禮——鄭謙聽的重重的松了口氣。
柳流云送給他三件法寶。
幻心迷神罩被他轉(zhuǎn)送給池暄蕓了。
而流光飛劍亦被他添料改煉成了極品法寶,模樣大變。
唯有這件赤龍鱗甲他沒有機會動,而后今天便救了他一命。
冥冥中自有天意——在鄭謙得知此世乃是洪荒世界之后,對此愈發(fā)有了感觸。
“前輩?!编嵵t拱了拱手道:“此處離我啟明宗山門也不算太遠,或者前輩可愿意與晚輩回去一趟,雖說我?guī)煾冈陂]關(guān)煉丹,但我?guī)煵c師叔想來是有空招待前輩的。”
他這話其實是有點以勢壓人的味道。
但沒辦法,雖然柳流云可能是對這巨漢有什么恩情,可他們卻是直接毀了別人道侶的肉身??!
而只以一件高階法寶做答謝的恩情,能罩的住這種“殺妻之仇”嗎?
所以他不得不抬出沈流星與孟流宵來。
可那巨漢似乎沒他這么復雜的心思。
巨漢搖著頭道:“若是流云上仙有空,我自當前去拜訪,但他既然在閉關(guān),那便算了吧,我與貴宗其他人也不甚熟悉?!?p> 說著,他又打量了鄭謙一眼,目帶懷疑道:“距上次與流云上仙相見,不過三十余載,那時候可不曾聽聞他有何弟子,你是何時拜師的?”
鄭謙頓了頓:“晚輩是近年才拜的師,此前只是宗內(nèi)普通弟子,師父是惜我煉丹之才,適才破例收徒?!?p> 他這話沒有半個字是假的,但讓人聽起來的意思,卻與他的實際情況完全不同,也不會與他的修煉天賦有半分聯(lián)想。
那巨漢聞言眼睛一亮:“你也是煉丹師?”
看來師父對他的恩情可能便是與煉丹有關(guān)。
鄭謙點了點頭道:“煉丹師還算不上,只是略通煉丹之術(shù)罷了?!?p> “哈哈。”那巨漢豪邁一笑:“你倒是與你師父一般謙虛,當初他也是說略通煉丹之術(shù),可卻是憑此救了我們族長性命!”
穩(wěn)了。
道侶肉身跟族長性命相比,那顯然就不是什么解不開的仇怨了。
而且他此前只稱“流云上仙”,現(xiàn)在卻改叫“你師父”,顯然也是對鄭謙沒了懷疑。
鄭謙這下是真放松下來,拱手道:“晚輩自然沒我?guī)煾改前闵裢?。對了,晚輩李德業(yè),還未請教前輩尊名?”
“我叫余戰(zhàn)!”
鄭謙再次行禮:“原來是余戰(zhàn)前輩?!?p> 那余戰(zhàn)明顯一愣:“你知道我?”
而后沒等鄭謙說話,他面色轉(zhuǎn)喜:“難不成是流云上仙向你提起過我?”
鄭謙:“……”
“呵呵?!彼┯驳男χc了點頭,然后又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余前輩,此前我們與尊夫人之事……”
開始他自是不敢提起這敏感之事,但事情總得解決,現(xiàn)在雙方寒暄完了,自然就是解決事情之時。
他頓了頓道:“雖說重筑肉身的寶物難尋,但前輩如果愿意信任……”
“此乃小事而已?!?p> 余戰(zhàn)擺手打斷了他:“那婆娘的性子我了解,總愛惹些事出來,這次惹到你們身上,死了也活該,何況她還留有元神在,以后改為魂修便是?!?p> 所謂魂修,亦可叫鬼修。
就是放棄肉身,純修元神之力。
優(yōu)點是神念強大,能施展各種神魂秘法,令人防不勝防。
缺點是如無根浮萍,本體脆弱不堪。
且迄今為止,此世便沒有過大羅以上境界的鬼修存在。
也就是說,鬼修修煉起來是極難的,而且或許還有上限問題。
所以聽到余戰(zhàn)這話,鄭謙都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真就女人如衣服?
不過說起來,那妖異女子確實有點找死的味道。
他神念一直感應著張熙雅,自然知道張熙雅是怎么跟那個女子打起來的。
甚至連句“你瞅啥”都沒有,那女子老遠就直奔張熙雅而去,且直接發(fā)起了攻擊。
顯然是在自家地盤囂張慣了的那種人。
就在鄭謙有些愣神之際,那余戰(zhàn)又說道:“而且那婆娘也不是我夫人,你可別再叫什么‘尊夫人’,要真被我夫人聽到,那我可就又好受的了?!?p> 鄭謙:“……”
還以為是遇到“真男人”了,原來……
他無言以對,只能拱手示敬。
“對了,你們來這海中有何事?可是要尋什么煉丹材料?”
余戰(zhàn)一臉康概的模樣:“若是的話,要什么材料盡管說,我族之中或有收藏。”
不僅不要賠償,反而還想送禮……
鄭謙連連搖頭道:“我們并非是來尋煉丹材料的,只是……來尋一處古跡。”
他思忖了一番后,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
因為從余戰(zhàn)趕來的速度便知,其族地離此處定然不遠。
說不定他們再找?guī)滋欤驼业絼e人族地去了。
而既然離得這么近,那東海龍宮也說不定早便被他們發(fā)現(xiàn)。
畢竟別人在這海中都待了不知有多久。
果不其然。
“古跡?”余戰(zhàn)面有訝然道:“你們怎知這片海域中有古跡存在?”
沒等鄭謙說話,他又搖了搖頭道:“那古跡有陣法隔絕神念,你們?nèi)诉@么找肯定是找不到的。而且……”
他頓了頓道:“那古跡早便被我族與玄龜一族發(fā)現(xiàn),只是其中的陣法極其高深,我族中的陣法大師研究了數(shù)千年亦不得其要,不然……”
不然他們早就把那古跡搜刮干凈了。
鄭謙越發(fā)覺得自己此次前來東海是個愚蠢至極的舉動。
要知道,就連一般的小宗門,其護宗大陣都是有隔絕神念的功能的,不然整個宗門不就等于是任人查探?
而他們在找的可是堂堂東海龍宮,怎么可能被幾個仙境修為不到之人用神念查探到?
天真。
想到這,鄭謙下意識的看了張熙雅與甘靜瑤一眼,卻見兩人都在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