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盜匪頭領(lǐng)只好放棄這些重要的武器,親自帶著人聚攏在一起,抵抗周圍來回縱馬沖擊的討厭騎士。
這個行為惡劣的騎士縱馬沖撞人沒有規(guī)律,前面只顧逃跑的年輕盜匪他上去撞擊,聚在一起走得慢的老練盜匪也是他攻擊的目標(biāo)。
不過稍好的是,面對數(shù)十人聚在一起,騎士不可能直直的毫無阻攔沖撞上來,多半只能在人群邊緣看準(zhǔn)機會俯身撈一個倒霉的家伙,再發(fā)力丟出去。
有時直接將人丟到疾馳的戰(zhàn)馬身前,讓戰(zhàn)馬的馬蹄將人踩死,有時又把盜匪往人群中間使勁丟來,這些倒霉的家伙多半會被同伴們舉起的刀劍穿透,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老練盜匪們多是一起認(rèn)識很久的朋友,這時候見到自己熟識的同伴被自己的武器穿胸穿透肢體受傷死亡,紛紛悲憤的大聲咒罵起來。
他們罵的非常難聽,幾乎將各自聽過所有的粗言穢語都輸出了出來。不過從人群周圍疾馳而過的騎士卻只是哈哈一笑,沖他們揮了揮手,便驅(qū)使戰(zhàn)馬向前欺負(fù)散亂撤退的年輕盜匪去了。
基爾面對這些不知道抱團防衛(wèi)的年輕盜匪就容易太多了,直接扯著韁繩調(diào)整戰(zhàn)馬沖鋒朝向,左右轉(zhuǎn)向著將一個個逃跑的盜匪撞翻在地。
由于要多次變向,因此戰(zhàn)馬速度提不起來,倒是有大部分年輕盜匪只是受傷,沒有死掉,忍痛逃回了他們之前才出來的商路旁樹林。
“哼,算你們跑的快?!?p> 基爾拉扯韁繩讓舔血草停在了樹林外的商路上,看著一個個滿頭大汗,一臉絕望的年輕盜匪們逃進了樹林中。
這些嚇壞了的家伙生怕稀疏的樹林外圍不安全,又往山上退了上百米,徹底躲藏到樹木的遮掩中后,才一個個坐倒在地,精神崩潰的呆滯起來。
一些被戰(zhàn)馬撞飛受傷,而后又忍痛逃回來的年輕人,此時正提著折斷的手臂,撐著代替斷腿的兵器,大聲的咆哮著咒罵只顧逃跑的同伴,質(zhì)問他們?yōu)楹尾贿^來攙扶他們一下。
可只顧逃命的年輕盜匪也有說辭,他們聲稱如果大家都因為救人而小規(guī)模的聚在一起慢吞吞撤向樹林,那那個騎士肯定會縱馬沖過來,一次將聚在一起的幾個人都撞飛撞死。
到時候大家不就都白白死掉了嘛!
這番解釋看似有道理,但被撇下的受傷盜匪可不會老實接受啊,這些家伙大多都皺著眉頭,忍受著手腳身體上劇烈的痛苦,惡狠狠的盯著一個個往常稱兄道弟的同村伙伴。
氣氛一時間非常緊張。
基爾在樹林外的商路上都聽到了那些家伙的爭吵,他甚至在樹林陰影中瞥見了一伙人因為爭吵而動起了手來。
自然,受傷的家伙根本不是沒受傷的對手,而且大家手里面都有著能傷人殺人的武器,所以在沒人主持阻攔的情況下,動起手來的受傷盜匪立即就被殺了。
人一死,盜匪們才稍微冷靜起來,意識到大家都干了什么。
殺了自己人的年輕盜匪一時慌了神,便趁著盜匪頭領(lǐng)沒帶人撤回來的時機,提著還在滴血的兵器,直接頭也不回的往山林里面跑去。
這人倒是也不敢回他們來時的新清泉村,只能往附近的山林中胡亂逃跑。
別說王國平常的法令嚴(yán)苛,盜匪團伙中的規(guī)矩和懲罰雖然不多,可一旦觸犯,懲罰的力道卻更重。哪怕是因為爭執(zhí)中殺了人,動手殺人的家伙也必定是死罪。
還不是普通的死刑,為了壓住手下的暴虐盜匪們,盜匪頭領(lǐng)往往會用非常惡毒,看著就可怕的手段去處理人。
所以此時這個魯莽殺人的家伙倒是只有逃進山林中,才真正有活命的機會。
不過此時帶著人靠近樹林的肥壯盜匪頭領(lǐng)卻是沒了心思去執(zhí)行懲罰,樹林外盯著他們的那個騎士,就像是一道誰也不好處理的難題,就這么明晃晃的擺在了眾人的眼前。
“頭兒,咱們該怎么辦啊?”
一個親信湊到坐在一棵樹下的盜匪頭領(lǐng)身邊,小聲的問道。
聲音雖小,但盜匪頭領(lǐng)周圍的手下們卻都聽到了這句問話,所有人都用帶著迷茫的眼神看了過來,希望一直帶領(lǐng)他們壯大的頭領(lǐng)能想出好辦法。
肥壯的盜匪頭領(lǐng)心說我也想知道如今的情況該如何解決,但他不能這樣說,所有人可都看著他呢。
他就像是一群狼群的首領(lǐng),平常自然是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捎龅嚼Ь?,便也得拿出可行的辦法來。不然的話,周圍的這些看似忠心耿耿的盜匪們,就會瞬間化身向他襲來的餓狼,吞吃掉他,再選出一個新的首領(lǐng)。
“怎么辦……”
他裝腔作勢的將單手大斧頓在身邊的松軟林地上,隨后用右手剮蹭著下巴上茂密的大胡子。
一時間他也想不出切實解決那個騎士的辦法,胡來的辦法當(dāng)然也有,但不能成功,反倒是會損失機會和威信。因此他一邊思索,一邊嘴里問出話,拖些思考的時間。
“新來的那些盜匪人呢?”
他左右看看,在這靠近商路的林地邊緣,只有他手下跟了至少一年多的老手下們,大伙要么怒視著樹林外的騎士,嘴里罵罵咧咧,要么就正在救治之前受傷的同伴。
卻是不見任何一個新加入不久的年輕盜匪。
一個盜匪親信立即指著通往村子的方向,大聲的回復(fù)頭領(lǐng)的話:“頭兒,那幫膽小鬼都¥#¥的跑到山上去了,真是一幫廢物,平常看著脾氣大,吃得多,結(jié)果腳倒是快,不過卻只會在逃跑時快上一些。”
這人一罵,周圍的盜匪們也都紛紛跟著罵了起來,他們這邊總共也只在剛才的騎士縱馬傷人中死了兩個人,傷了五個人,其他人除了受了驚嚇之外,倒是沒怎么樣。
而那些年輕盜匪的模樣大家可都看到了,包括先前戰(zhàn)斗的進攻時,一直到片刻前散亂逃跑,那個騎士光是踩死的人,就有將近十個,受傷的人少說也有十來個,幾乎可以說傷亡了新來盜匪的三分之一左右。
“我的隊伍里沒有孬種,逃兵!你,帶上十個精銳好手,上去將人給我?guī)聛?,不愿過來戰(zhàn)斗的,直接殺了!”
盜匪頭領(lǐng)大手一揮,便下了命令。
說完,這個親信盜匪便叫上熟悉的十個人,氣勢洶洶的朝亂糟糟混亂的年輕盜匪們那里過去了。
見手下出發(fā)了,盜匪頭領(lǐng)這才對剩下的人說道:“剛才的戰(zhàn)斗完全是因為咱們不知道難民隊伍中混了一個難搞的騎士在里面。都怪售賣情報的那個家伙,如此不實的情報,肯定是那人故意的,現(xiàn)在顧不得,等擺平了這件事后,我不僅要懸賞買那人的命,而且還會派出人,宰了他!”
“對,都是消息情報不清楚,要不然咱們也不會冒失魯莽的就這么出去。”
一個盜匪頭領(lǐng)的狗腿子立即說道。
其他盜匪也都不覺得自己這邊有問題,畢竟之前他們劫掠的活干的其實還不錯,所以問題一定出在傳遞售賣消息的人身上。
“我就知道,那個家伙嘴里肯定沒有一句實話!下回見面我非得砍了他!”
“還用下回?那人估計還在附近出售假消息騙錢,¥¥¥,騙錢騙到兄弟們頭上來了,之后我就出去宰了他!”
“那家伙肯定會用相同的手段再在隔壁兩家團伙那里騙上兩回,我看,不能光咱們吃這個虧,報仇的事情可以再等等,等另外兩家都因為跟咱們同樣的情況吃了虧后,咱們再派人殺了他。”
“說得對,不能光咱們受騙,那不就顯得咱們這邊很傻嘛,要被騙,就全都被騙才行。”
眾盜匪七嘴八舌的咒罵討論了起來,盜匪頭領(lǐng)聽了后,也是點點頭,虧不能全讓他們吃了,這般‘美妙’的體驗,另外兩家不一起嘗嘗,這怎么能行。
“好,就這么說定了,所有人的嘴都關(guān)牢一些,讓另外兩家人也都吃了這個虧。不過,這樣一來,這個騎士和他帶領(lǐng)的難民隊伍……”
盜匪頭領(lǐng)這么一說,眾人才意識到如果要拖另外兩家下水,就得讓騎士和難民隊伍闖過他們這片地盤才行。而看那難民隊伍的規(guī)模,盜匪們就知道里面財物油水很多,誰能吃下這批人,誰的盜匪團伙便能立即因為這筆財富擴張起來。
而且就算難民隊伍窮的叮當(dāng)響,在如今混亂的局勢里,誰能奴役管理更多的人口,誰的隊伍規(guī)模便也能吹氣球一般的膨脹起來。
這算到每個盜匪頭上也都是好事情,誰不想擁有自己能支配的私人奴隸奴工呢?
雖然圣霍爾斯王國承接帝國的法令法規(guī),不許奴隸貿(mào)易,可王國法律是要有人維持才能有用的,維持地方秩序的騎士領(lǐng)主與士兵們,都被貴族領(lǐng)主們帶走打仗去了,地方上還不是任由他們這些盜匪們胡來嘛。
許多盜匪是能快樂一天算一天,以前人生中吃的那些苦和痛,如今正要通過凌虐曾經(jīng)的自己——被倒霉抓來的無辜民眾們,來狠狠地填補回來呀!
“這件事,咱們再考慮一下,先等隊伍人齊了再說?!?p> 盜匪頭領(lǐng)這么說,其他盜匪便紛紛閉上了嘴,一個個坐在樹根上,或者背靠著樹干,從林子里向外窺視近處商路上游蕩徘徊的惡劣騎士,以及遠處停止不動的大隊難民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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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人上山將逃到這里的年輕盜匪‘請’回去的那個盜匪頭領(lǐng)親信,也是通過了一番威逼與戰(zhàn)斗,還殺了兩個出言不遜的人,這才半押半送的將數(shù)十名年輕盜匪帶了回來。
他好一陣才帶著人下來返回隊伍,主要是年輕盜匪中許多人受了傷,斷胳膊斷腿的,折斷的手腳不僅不能活動,還疼的受傷盜匪嗷嗷大叫,但又不能不管,只能讓沒受傷的人背著扛著,這才帶下來。
盜匪頭領(lǐng)一看這些受傷的家伙頭就大,他一把拉過辦事的盜匪親信,小聲的說道:“這些人怎么也帶回來了?讓他們原地休息,自己互相救一下就行了。帶他們過來,戰(zhàn)斗時忙幫不上,還得拖后腿?!?p> 親信一臉為難:“頭兒,這些年輕人都是一個個小團伙的,之前逃命的時候倒是不顧及自己的同伴,跑的飛快,但我過去的時候,呲?!?p> 這人臉上嘲諷的啐了一口:“呲,卻是一個個大聲嚷嚷著要帶上受傷的同伴。處理鬧事的時候,我已經(jīng)殺了兩個人了,其他人也沒多說什么,但在帶不帶受傷的家伙這個問題上,他們態(tài)度倒是一樣。”
盜匪頭領(lǐng)也是一臉鄙夷的瞧著不遠處融入隊伍中的年輕盜匪們,這些家伙此時正假惺惺的照顧受傷的同伴們,不過又不是醫(yī)師或者教士,大部分人哪里懂處理復(fù)雜的傷勢啊。
還不是只能讓經(jīng)常戰(zhàn)斗受傷的老練盜匪們找來木棒繩索,將受傷之人折斷的手腳固定起來,傷到身體軀干的家伙,只能平躺在地上看看情況再說。
許多人看著傷勢不嚴(yán)重,只是腹部疼痛或者胸口疼,其實已經(jīng)沒救了,雖然表面看不出來,實際身體內(nèi)部斷裂的肋骨呀什么的,已經(jīng)戳破了內(nèi)臟,只能等死。而有一些人雖然也傷到了身體軀干,嘴里也大聲喊著疼,但卻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嚴(yán)重,也不用怎么處理,回村子里躺上一兩個月,身體自然就好了。
“沒辦法的事情,你做的很好,礦石經(jīng)過烈火灼燒,才能出鐵,這些新加入的年輕人,多經(jīng)歷幾場有損傷的戰(zhàn)斗,自然就會變得老練起來,并且知道應(yīng)該跟誰做同伴朋友,應(yīng)該聽誰的話才能活命?!?p> 盜匪頭領(lǐng)拍拍手下的肩膀,記下這人的功勞,隨后走到人群中間來。
眾人原本都看向林子外,嘴里大多低聲咒罵著外面那個造成許多人死傷的騎士。這時候隨著盜匪頭領(lǐng)走出來,眾人也就自然的將目光匯集了過來,安靜下來,看看頭領(lǐng)有什么主意和辦法。
“都看過來壞種們!”
盜匪頭領(lǐng)招呼一聲,讓所有手下都注意過來,他接著說道:“剛才戰(zhàn)斗的失利,我認(rèn)為問題不在咱們自己身上,都怪傳遞消息情報的家伙說了謊話,那人故意隱瞞了難民隊伍中有一個騎士領(lǐng)導(dǎo)的情報,這才讓我們大意的在林子外無遮擋的地方碰見了那個傲慢的騎士。”
“呸!”
他大聲的呸了一口。
看到他這般模樣,絕大多數(shù)心里憋著一口氣的盜匪們都跟著頭領(lǐng)吐了一口口水,方向嘛,自然是對著樹林外的騎士吐的。
也不管這樣毫無意義的羞辱行為人家并不曾瞧見,反正自己這邊出氣就行。
“注意。跟我混了久的壞家伙們都知道,那些身披重甲和騎著披甲戰(zhàn)馬的騎士們到底有多難纏,不瞞大家,前些年我?guī)е嗽谏搅种衅D難生存,就是為了避開清繳我的隊伍的騎士和大隊士兵。哈,他們很厲害,但也沒那么了不起。”
盜匪頭領(lǐng)一揮手,接著說道:“沒個三四百人很難圍殺這些家伙,我說的是落單的騎士。所以我剛才想了想,既然騎士這么厲害,我為什么要帶人非要跟這個家伙拼個死活呢?咱們做盜匪的,求的是什么?回答我!”
一個頭領(lǐng)的狗腿子立即大聲接上話:“頭兒,是錢幣!大把的錢幣!”
“沒錯!是錢幣,大把的錢幣,花不完的錢幣。這些錢幣能買來你想要的任何東西。當(dāng)然,咱們做盜匪的,有時候想要什么東西,也不一定非要掏錢買,掏刀子也差不多。不過刀子只能在人少的地方使,而錢幣卻是在人越多的地方越好使,還能得到人們的尊敬?!?p> “聽說啊,那些貿(mào)易橫跨數(shù)個行省的大商會的大商人,就連貴族老爺們都得小心巴結(jié)著,騎士們跟這些人說話,都得帶上尊敬?所以,咱們做盜匪得就得多多弄來錢幣!大把的錢幣!靠什么?就靠咱們這雙手,還有腰上別著的刀劍!”
“騎士強,咱們不是他的對手,但那個騎士所帶領(lǐng)的難民隊伍,不僅人多,而且看起來裝有物資的馬車驢車也多。這才是咱們真正的目標(biāo)!物資,車馬,還有人,都是錢幣,都是可以搶來的東西。咱們換個目標(biāo),不做無謂的戰(zhàn)斗和死傷,而是搶掠難民隊伍,撈錢!劫掠!抓人!”
“撈錢!撈錢!撈錢!”
眾盜匪們呼喊起來。
“劫掠!劫掠!劫掠!”
眾盜匪興奮的呼喊起來。
“抓人!抓人!抓人!”
眾盜匪嗷嗷叫的呼喊起來。
盜匪頭領(lǐng)很滿意,雖然此時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清晰的劫掠辦法,不過目標(biāo)確定,一切事情都會順利起來。之前撤退的慘敗,自然而然的沒人再提了。
反正他已經(jīng)在前面將失敗的黑鍋甩了出去,魯莽的戰(zhàn)斗與冒進不是他的錯誤,都怪傳遞情報的家伙不好對吧?
至于樹林外的那個傲慢的騎士,盜匪頭領(lǐng)覺得自己這邊都帶隊跟騎士‘接觸’了一番,附近的另外兩家關(guān)系不怎么好的盜匪團伙,不得跟他團伙一樣‘親密接觸’一下騎士嗎?
大伙都損失了人手,這才真正算得上‘公平’啊。
袁榛的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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