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法真的有用,反正他慢慢的感覺到左手手掌上之前還在抵擋克勞騎士生命能量‘入侵’的自己家生命能量,正仿佛逃難一般,忽的跑掉了,躲藏在手掌的骨骼深處。
沒了自己身體的自發(fā)抵御,基爾的整個左手全都淪陷了。
不過克勞騎士并未有想要傷害基爾的打算,因此他的左手除了微微發(fā)出土黃色的微光之外,并沒有其他的變化。
克勞騎士輕聲跟基爾說道,此時基爾的左手已經(jīng)非常危險,他本人只要稍微控制自己的生命能量發(fā)發(fā)力,基爾的整個左手就會爆掉。
“因此,騎士的戰(zhàn)斗更多使用武器來直接破壞對手的身體,而不是這種對兩人來說都非常危險的方法比拼誰的生命能量更雄厚兇狠靈活?!?p> 基爾點點頭,將克勞騎士的話語都記在心里。
隨后克勞騎士又讓手指換了幾個地方,左手,右手,左腳,右腳,左腿,右腿。等到基爾的軀體時,讓基爾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你的心臟呢?”
克勞騎士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基爾的胸口正中。
他的生命能量剛一過去,專門避開基爾自發(fā)的生命能量后,就在基爾胸口游蕩時,發(fā)現(xiàn)了基爾的胸口正中深處,并沒有常人意義上的心臟。
“怎么可能?基爾,你的心臟呢?跑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東西讓你活著?”
克勞騎士嚴厲的問著,同時雙眼緊盯著對面的基爾眼睛。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空著的另一只手則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武器。
隨時都能拔出武器,擊殺面前這個沒有心的年輕人。
真的是人嗎?
-
基爾嘴里吶吶著不知道該怎么說。
似是看出基爾有難言之隱,而且并沒有自己隱秘的情報被人知曉的暴力欲望,克勞騎士緊皺的眉頭逐漸松開,手也不再放在武器握柄之上。
“小基爾,告訴我。你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勞騎士用輕聲,但極為堅定的話語再次問道。
基爾整個人卻顫抖起來,因為他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如果此時沒有一個答案,或者讓克勞騎士可以認可的答案。
他即將命不久矣啦。
看基爾還是不說話,克勞騎士臉色逐漸放平,但他整個人卻飛快的從身上釋放出澎湃的生命能量。
土黃色的微光從他的身上照出,將整個營帳內(nèi)部照的一片土黃。
看出克勞騎士即將動手,基爾將眼睛閉上,張開嘴微微說道:“我說,我說。”
氣氛停了一瞬間,但隨后克勞騎士不再提升自己的力量,而是將戳在基爾胸口的手指收回來,雙拳收起放在腰間,然后拳頭微微一撞,一道漣漪從雙拳相撞的地方擴散開來。
一個半圓形的土黃色光圈將他和基爾兩人籠罩了進去,并且在克勞騎士提供的生命能量支持下,一直并不消散。
“說吧。我要聽實話?!?p> 基爾點點頭,咽了口吐沫。
“事情是要從多拉爾林村開始的?!?p> “嗯?多拉爾林村,那里有什么問題嗎?老騎士將那里管理的很好我記得。他有一幫忠誠的伙伴,還有自己的弟弟坐鎮(zhèn)村子附近的莊園。”
“是的,不過我在肯德爾城之前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在多拉爾林村的西南方向,有一個很古老的遺跡?!?p> “繼續(xù)?!?p> 聽到這里,克勞騎士臉上閃過一陣疑惑,但又似乎想起來什么。他用手掌摩擦著自己修整整齊的胡須,靜靜的聽著。
“嗯。我聽說這件事后,就專門往之前沒去過的多拉爾林村跑了一趟,正好,在探查遺跡的同時,還幫著村子解決了他們最近煩惱的哥布林聚落。”
“我聽說了這件事。說說那個遺跡,什么模樣?”
“就是外面很普通。那里不是有很多高高低低的丘陵嘛,在一道兩個稍微長一些的丘陵之間,有一個被丘陵遮蔽起來的小山谷。里面有好幾個非常大的石化樹樁。”
“石化樹樁,很大?具體有多大?”
“幾十米寬吧?反正樹樁中心是空心的,里面能放下好幾幢大房子的樣子。反正我發(fā)現(xiàn)那里后,就都看了,只有消息說的那一個樹樁里面有不一樣的地方,其他的樹樁都很普通?!?p> “繼續(xù)?!?p> 克勞騎士冷靜了下來,同時身上的生命能量也在逐漸減弱。
“哦。我就想辦法爬了進去,里面還是挺深的,內(nèi)部的縫隙里居住了許多的蝙蝠,而整個石化樹樁空心的內(nèi)部底部,都被那些蝙蝠的糞便給填了許多。不過不臭,好像很久了,那些東西都已經(jīng)也變?yōu)槭^了。”
“我下去后,就在底部附近找到了一個貼在內(nèi)部的孔洞。那是一個通道,一直通往地下內(nèi)部?!?p> 克勞騎士抱著雙臂聽著基爾的話。
“所以,在那個遺跡里面,你被什么東西取走了心臟?”
他猜測著。
哪想基爾擺擺手:“不對不對。遺跡那時候很安全,也沒有什么防衛(wèi),我很輕松就將整個深入內(nèi)部的遺跡給探查了一遍。里面很大,通道通向深處一個碩大的空洞,完全是人工修建出來的。”
“人工?”
“不不不,后來我就知道,是精靈!遠古的精靈,很久之前他們居住在這里。已經(jīng)廢棄很久了?!?p> “你怎么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我不覺得你會精靈的文字,整個王國估計都沒幾個人懂?!?p> “是的,我也不懂,但在探查遺跡的時候,我撿到了一個戒指?!?p> “戒指?就是你胸口替代你心臟的那個東西?”
克勞騎士臉色奇怪的指指基爾的胸口,剛才他的生命能量探查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基爾的心臟功能,完全被一枚懸浮在胸腔中的戒指給代替了。
從破損的血管中涌出的血液,就那么直接被戒指給控制著,灌進應(yīng)該去的另一個血管,完美的代替了人類心臟的作用。
而且他從上面還感知到了魔力,是魔力在維系著戒指的使用。但有趣的是,魔力的來源卻并非戒指本身,而是基爾自己。
看起來,這個年輕的小子,背后有很多的事情。
基爾接著給克勞騎士解釋。
“是的,我撿到了一個戒指。開始我沒當回事,遺跡中許多東西都在時光中化成灰燼了。沒化成灰燼的只有一些金屬器具和一些零碎玩意兒。那個戒指就是一種?!?p> “不過,后來那東西就纏上我了?!?p> “哦?”
克勞騎士提起了精神,他將身子向前傾了一些:“你難道沒在酒館故事中聽說過,不要在未知的地方撿拾未知的東西嗎?很多地方都有古怪。附身物體的惡靈,詛咒,留存的奇怪魔法之類的。”
基爾臉色有些紅,他當時被自己的大發(fā)現(xiàn)給迷了心竅,哪里有想到這些,要不是那個遺跡真的是精靈們撤離自主廢棄的,他估計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種遺跡防御體系之中了。
“是的,是的。反正那個戒指就古怪的纏上我了,不管我將它放在哪里,多遠。它都會在我睡覺的第二天出現(xiàn)在我的手指上或者背包中。反正就在身上。而且我也做了一些古怪的夢。夢里是那個遺跡曾經(jīng)的樣子,里面有好幾個精靈在里面鼓搗什么,還有許多動物和還是原始人的人類?!?p> “人類?原始人?他們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都是很久之前了,看樣子那時候咱們?nèi)祟愡€沒有文明呢,裹著獸皮,啊嗚啊嗚的亂叫,跟野獸一樣,只是稍微聰明一些?!?p> “不過這跟那個沒關(guān)系,那個戒指就這樣一直跟在我身邊。也甩不脫它?!?p> 基爾有些緊張,他隱瞞了太多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整個事情也說的語焉不詳。不過看起來克勞騎士對此并不在意,只是一個勁的摩擦著自己的胡子,嘴里念叨著精靈和遺跡這兩個詞語。
“反正遺跡就在那里,我又搬不走,您今年打完仗后,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要小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現(xiàn)在那里面漏了水,長出了許多古怪的蘑菇人?!?p> “蘑菇人?有危險嗎?”
克勞騎士認真的問著。
“不知道,挺軟弱的,看起來應(yīng)該挺可口的,不過我沒嘗過。”基爾擺著手,否認自己吃過蘑菇人。
尤其是他隱約記得不久前自己好像才在夢里夢到過蘑菇人,似乎自己還被那些強壯的蘑菇人給搭救了好像。
“行了,繼續(xù)說些有用的。那個戒指又怎么跑到你胸口中,代替你的心臟?說清楚,不然我今天是不會讓你走出這里的?!?p> 克勞騎士看似說的很嚴重,但其實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嚴肅了。
基爾松了一口氣,于是繼續(xù)說道:
“是狼人。”
“狼人?”
“是的,是一個狼人將我給打敗了,然后將我的心臟給挖出來吞下去了?!闭f到這里,基爾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顫抖發(fā)自內(nèi)心,畢竟那是他來到異世界后,最危險的時刻。
“基爾,你冷靜一下,把前因后果給我說清楚,肯德爾郡,什么時候,有了,一只狼人?”
克勞騎士眉毛挑了起來,語速緩慢,一詞一頓的說著話。
基爾抿抿嘴:“我之前給某人做過保證,不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可是你不說,今天就得留在這里。我是認真的,快說!老實點統(tǒng)統(tǒng)說清楚?!?p> 克勞騎士跟著呵斥了一句。
基爾知道,今天不說清楚,估計要不了好。
“好吧,不過您得先立誓,這件事我說給你聽,你不能再說給其他人了。尤其是肯德爾男爵和魯米騎士。”
“這件事我會自己判斷,由不得你?!?p> 基爾只好吶吶著猶豫了一下,隨后低聲說起了關(guān)于狼人,北地狼,詹妮-拉妮莎騎士的事情。
他雖然沒有具體知道一些事情,但只是簡單的猜了一下,就知道多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后來他親身加入討伐北地狼的獵人隊伍之中,又經(jīng)歷了些什么。
說完后,克勞騎士面色嚴肅的坐在椅子上,久久的不發(fā)一語。
“大人?”
“我聽著呢。哎,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個樣子。這誰能想到??!”
克勞騎士重重的嘆了口氣,周圍土黃色的半圓形屏障也跟著他情緒的變動,一起一伏的不斷震顫著。
沉默了一會兒,克勞騎士用手點點基爾:“當年詹妮的父親失蹤后,我們許多要好的騎士都前去尋找他的蹤跡,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因為接受了狼人的力量,稀里糊涂的變成了北地狼的狼王。”
說到這里,克勞騎士突然臉色紅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尷尬的笑了一聲。
“老東西還真是怪啊??磥磉€是挺有勁兒的。”
“所以,當時狼人將你打敗,挖出了你的心臟,就是那個戒指救了你一命?”
基爾摸摸胸口:“是的,不僅如此,還將我當時身上受到的傷給治好了,趁著狼人一時分神,我就趕緊逃跑。兩個人一路追尋,跑到了精靈的遺跡處,我將它引了進去,用里面的一個機關(guān)給殺死了它。”
“機關(guān)?”
“一把石頭劍,很大,柱在遺跡底部的一個石像上,倒塌的巨大石劍殺死了狼人。對了,當時我再去的時候,遺跡里面漏了水,擠滿了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蘑菇人,靠著那些蠢蠢的蘑菇人,我才有機會殺了那個狼人。”
克勞騎士對狼人被殺并不感興趣,而是專心的問起了蘑菇人的事情。畢竟那處遺跡地處多拉爾林村西南,直線距離肯德爾城也不是非常遠。
的確得問問那些蘑菇人的情況。
不過從基爾這里得知那些蘑菇人都是些虛胖的軟腳蝦之后,他就松了口氣。
“所以呢,你的心臟被這樣一個古怪的遠古戒指頂替,你沒出現(xiàn)一些奇特的能力?不管是好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
基爾摸摸胸口,感受不到跳動感,緩慢的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克勞騎士搖了搖頭:“這也不怪你,你的運氣還算不錯,探秘遺跡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死亡率最高的一種職業(yè)。而且它還不分探險者的實力。”
“哪怕是騎士或者魔法師,都常有消息傳來說,死在了哪個哪個遺跡之中。不過,為了那些在遺跡中遺失的寶物,從來都有不怕死的人去冒險?!?p> 說完,克勞騎士張開雙臂,周圍的所有生命能量都被他重新吸收回身體之中。
“今天就到這里吧,基爾。關(guān)于你的情況,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畢竟我們自己本身肉做的心臟對騎士之路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而你的情況。”
基爾一下子急眼了:“大人,難道說我因為這樣,成不了騎士了?”
他不能不著急,他又是提供看起來很重要的純凈元素結(jié)晶,又是說出自己的秘密,結(jié)果就這個結(jié)果?
“別急,別急。讓我研究一下。別著急,本來成為騎士就不是一件很快的事情,我剛才用自己的生命能量侵入你的身體,讓你能直觀的感受到身體內(nèi)自己的生命能量,但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由于每個人基本上都是依靠那生命能量來維持生存的,而剛才探查的時候,你身體中一部分的生命能量已經(jīng)被我的生命能量給摧毀掉了。所以過上一會兒,你估計會很疲憊勞累,這種情況會維持一兩天?!?p> “過兩天,你還得再過來接受這樣一套手續(xù)。本來在軍隊里是有一些奇特的魔法道具來代替我這種粗糙的手段,但畢竟現(xiàn)在情況就這樣,你就得受些苦頭。這也是我之前為什么要你將身體鍛煉到最好情況的理由之一了?!?p> “之一?”基爾問道。
難倒還有其他理由。
“當然?!闭f道這里,克勞騎士有些興奮。
“現(xiàn)在的大多數(shù)騎士實在是太過于軟弱了,不僅在精神心靈上遠遠打不到我認為的要求,就連軀體,就是每個人的身體,他們都大多依靠用魔獸身體組織制作的精致藥劑來進行提升。求快求穩(wěn)。不過我說,這根本不是戰(zhàn)士,是武者,是騎士。他們就是他們自己,單純的身體改變代表不了什么?!?p> “呲,根本就失去了追求更進一步的勇氣和機會?!?p> 基爾眨眨眼睛,一臉的好奇模樣。
“看你的樣子,給你說說吧。哼,現(xiàn)在的王國,不,不應(yīng)該說王國,而是整個騎士體系,都逐漸的異化掉了。成為騎士的除了軍隊的人之外,絕大多數(shù)的都變?yōu)榱烁鱾€貴族家族的子弟。他們失掉了進取心,或者說,能成為一個騎士,就已經(jīng)是他們這輩子最高的要求了,畢竟他們不像你,成為騎士,不是目的,而是手段?!?p> “這成為了他們躋身貴族階層的手段,工具。成為他們維持貴族實力的一種好用的工具。維持統(tǒng)治,呲,沒用的東西。很少有人明白,或者說他們明白,但裝作看不到,因為他們沒有那股勇氣和勇敢。”
“強大的暴力,天然就是統(tǒng)治權(quán)?!?p> 克勞騎士搖搖頭,覺得許多人太過可惜,不僅自己失去了變強的進取心,而且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的資源,不讓別人擁有這份機會。
“基爾,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你會很疲憊的。明天起來,多吃些食物,再多睡一些覺,身體會逐漸回復回來的?!?p> “而我,得研究一下你的情況。”
說完,克勞騎士用手點了一下地面上的木頭人偶,瞬間,人偶上就浮現(xiàn)出土黃色的微光。顯然克勞騎士將一部分的生命能量注入了進去。
“這個人偶你拿走,仔細體會它上面的生命能量,然后在自己的身體上尋找你自己的那一部分。記住,跟它們溝通,它們本來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是你天然的‘領(lǐng)民’,會自發(fā)的保護你,維護你,哪怕你犯下滔天大罪,最終能依靠的,只有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它們?!?p> “牢牢記住?!?p> 基爾嚴肅的點頭,將地上的木頭人偶撿起來。
手指剛一接觸這個人偶,就感覺這東西像是在伸出細微的細小針刺刺他一樣,仔細一看,基爾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人偶表面上釋放的生命能量微光,正在對接觸的他造成非常微小的傷害。
傷害微不足道,但卻清晰的讓基爾感知到了克勞騎士的那份強大又危險的生命能量。
-
告辭克勞騎士,基爾走出營帳,可還未走兩步到達自己的帳篷,一陣虛弱無力的感覺就突然襲來。
騎士說的這么快就來了。
基爾踉踉蹌蹌的走入自己的帳篷,將人偶放在一邊,自己往被褥中一躺,也沒蓋,整個人就徹底無力的倒在了狗皮被褥上。
之前騎士用手點過的地方都提不起力量,而且隱隱作痛。
靠近額頭的眼皮更是感覺沉重,哪怕他并不困。
熬了好一陣,基爾才睡了下來。
袁榛的魚呀
求推薦票,求評論,求收藏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