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出發(fā)與泥濘的道路

　　基爾提起精神向肯德爾男爵問了好，隨后便安靜下來。

　　男爵與騎士三人也并未將話題放在基爾身上，他們簡單寒暄一下，隨后男爵就聽取著魯米騎士的匯報。

　　“大人，民兵們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出發(fā)的準備。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如果今夜打起火把行軍的話，今天半夜就能到達冰汛關(guān)。如果不夜間行軍的話，明日中午也會到達?！?p>　　肯德爾男爵點點頭：“盡早過去吧，我提前已經(jīng)讓人在冰汛關(guān)進行了安排，今夜民兵們可以在冰汛關(guān)外簡單休息一下，明天出了郡后，再轉(zhuǎn)為正式行軍。”

　　他用帶著手套的手輕輕在下巴修剪整齊的胡子上撥弄了一下：“正好讓那些人看看，如果我想的話，當天出發(fā)，當天就能拿下冰汛關(guān)。”

　　男爵的話，直接讓兩位騎士笑了起來。

　　不過基爾沒搞明白他們說的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拿下冰汛關(guān)？那里不是肯德爾郡的管轄范圍嗎？

　　但他記得克勞騎士讓他不要說話的囑托，所以他只是聽著，并未插話。

　　三人說完話，就依次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克勞騎士帶著基爾，出帳篷后上馬，然后在民兵營地里騎馬轉(zhuǎn)了起來。基爾看到，克勞騎士將此次隨行出發(fā)的城鎮(zhèn)衛(wèi)兵們叫上，快速組成一隊，然后隨意的點了兩隊民兵，幾十人就這么脫離了大隊人馬，先一步向下走出，來到了城外前幾日被洪水肆虐過的田地上。

　　城外，哪怕民兵們這幾日堵在城外扎營，這邊農(nóng)戶們也沒有耽擱種地。

　　在農(nóng)神教會的帶領(lǐng)下，農(nóng)戶們男的牽著耕牛，用犁將肥沃的淤泥與底下的濕潤泥土進行翻耕混合，而女性則幫助著教士們將各家的田地劃分開來。

　　一些深埋的石條沒能被洪水沖走，這些石條就成了大片地區(qū)的區(qū)分條件，再借著粗劃分開的田地，各家各戶再從大片地里選出自己家所擁有的合法田地大小。

　　這個時候，農(nóng)婦們就會為了爭搶離城近的田地爭吵起來，推搡咒罵持續(xù)發(fā)生，誰的氣勢更足，這時候就能爭搶到離城更近的地方。

　　如果不會打起來，農(nóng)神教士們不會摻和進這種事情中，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掉份了。

　　當然，出現(xiàn)爭執(zhí)時，教士們只會維護信仰農(nóng)神的教徒，不信神的，自然就只能面對抱團的農(nóng)戶與教士，自覺的選個偏遠的田地自己去耕種。

　　經(jīng)過了幾日，洪水肆虐過的地面已經(jīng)逐漸可以行路了，原本的道路都被淤泥給淹沒，但好在道路兩旁都種有根系發(fā)達的樹木，這才能讓人一眼看出原本的道路在哪里。

　　而肯德爾郡也有基爾不知道的法令，洪水肆虐后，道路上的肥沃淤泥屬于人人可取的天賜之物，以耕種為業(yè)的農(nóng)戶們可以隨意取用。

　　其實就是政務(wù)所省了一筆清理道路淤泥的花費罷了。

　　農(nóng)戶們自然也搶著將這些免費的東西提前收走，直接用木桶和鏟子，將道路兩旁樹木之內(nèi)的淤泥搬運到自家田地上去。

　　“騎士大人，咱們這是去哪？怎么不跟大部隊一起走?！被鶢栻T馬跟著打頭的克勞騎士，此時在兩人身后，徒步的城鎮(zhèn)衛(wèi)兵與民兵們都走路跟著，而兩人也騎馬慢慢的走著。

　　“咱們是先鋒，探路。少數(shù)最精銳的隊伍走在隊伍主體前面半天，為后方的隊伍主體與后勤提供行軍偵查?！?p>　　克勞騎士悠閑的騎在馬上，給基爾解釋起來。

　　“咱們二十多名城鎮(zhèn)衛(wèi)兵和兩小隊民兵走在前頭，提前判斷道路情況，橋梁情況，甚至還有確定大部隊每日扎營的地點。不過與一路行軍路過的城鎮(zhèn)與貴族們商談借道行軍的事情不需要咱們?nèi)マk，男爵冬天的時候已經(jīng)派人將事情大致辦好了?！?p>　　“大致？”

　　克勞騎士尷尬輕咳一聲：“大致就是大致，用腦子想想，一路穿行過其他貴族的領(lǐng)地，并非全部貴族們會喜歡一直數(shù)百人的隊伍一路穿行過他們的領(lǐng)地，哪怕咱們走的是繁忙的主干商道?！?p>　　他點點身后的民兵：“你應(yīng)該意識到了，級別較低的貴族們并沒有正式的常備軍隊，頂多跟肯德爾城一樣，有一支一兩百人的維持主要城鎮(zhèn)的衛(wèi)兵之類的部隊，在其他地方，村鎮(zhèn)，聚落，甚至人口較少的城市，都不一定能抵御住這種程度的數(shù)百民兵進攻?！?p>　　他輕笑了一聲：“基爾，你之后就明白了，不是每個地方都跟肯德爾郡一樣，也并不是每個領(lǐng)主都跟肯德爾男爵家族一樣。發(fā)展？呵呵，那東西哪里有他們收到手里的錢幣重要呢？”

　　“我在軍隊中服役的這些年，整個王國都走遍了。愚昧、落后、排外、狹隘、蠢笨、短視、凄苦、壓迫、饑饉、貧窮、殘忍。這些東西才是廣泛的，遍布整個王國的。散落在鄉(xiāng)野間的村子里，不是人人開心自在。其他地方的城市，哪怕光鮮亮麗，也與污穢遍地的真正貧民區(qū)比鄰。”

　　“呵，肯德爾人平民總是自嘲自己居住的地方為貧民區(qū)，他們那里哪里貧民了？其他城市有錢人也住不上他們那種干凈安全的好房子。”說道這里，克勞騎士搖搖頭。

　　他看向基爾：“我不多說了，年輕人，你自己用你的眼睛去看?！?p>　　“我明白了，騎士大人。”基爾回應(yīng)一聲。

　　但他卻只聽到了克勞騎士小聲的自言自語：“你明白個頭?！?p>　　“所以，咱們這幾十人會走在前面開路，而魯米則會帶著大部隊跟在咱們后面。這時候，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發(fā)了。男爵則會帶著人領(lǐng)著后勤隊伍，食物、物資、裝備、錢財?shù)鹊龋荚诤笄诶?。?p>　　-

　　就在基爾等人出發(fā)后不久，魯米騎士便召集眾民兵，排成隊伍，沿著道路出發(fā)前進。

　　而就在民兵們集合出發(fā)的同時，肯德爾男爵已經(jīng)讓城門廣場上昨日就已經(jīng)準備妥當?shù)捏H車們開始出發(fā)。

　　他的侍從將男爵的大帳篷拆下，收拾妥當，準備裝車。

　　一部分的民兵留給了男爵指揮，再加上他本人的親衛(wèi)衛(wèi)兵，這后勤的隊伍人數(shù)也不少。

　　拉滿物資的驢車一輛接著一輛從城門口駛出，其中還夾雜著男爵本人與兩位騎士的物資車輛混雜在里面?？藙隍T士的兩位親衛(wèi)也趕著馬車插入了長長的隊伍中，這些車輛一直拖了很長的隊伍，前端已經(jīng)追上了民兵大部隊的末尾，后端還未走出肯德爾城呢。

　　等到最后一輛驢車走出城門，肯德爾男爵沖著城門上招招手，告別送別的家人和族人，安排五名騎馬的親衛(wèi)跟在車隊最后面，自己則帶人趕到前面去了。

　　驢車是要比民兵們步行要快上一些的，但后勤后勤，自然是不能比作為隊伍主體的部隊跑到還要快。

　　此時趕車的各個城鎮(zhèn)民兵說說笑笑，跟同車的書記官和廚子們談?wù)撝@次大多數(shù)人此生第一次隨軍出征的事情與新鮮感。

　　隨軍同行的幾名教會教士專門有一輛馬車，寬敞的車廂中幾名來自各個教會的教士無人說話，每個人都干著自己的事情，或是盤腿坐在車廂正中冥想，就是雙手合十向神明禱告，還有人趴在車廂窗口，打開車廂木窗，用墨水筆在隨身的記事本上記錄此行的見聞。

　　肯德爾男爵一行人縱馬從道路旁奔馳而過，男爵本人還對看向他的一名年輕教士招手示意。而年輕的教士在記事本上將這一行人縱馬時的英姿記錄下來。

　　他修修改改，總算滿意的將剛才的景象描繪下來。

　　‘男爵招手向我示意，我則激動的向從馬車邊奔馳而過的男爵示好。男爵的侍從們騎術(shù)反倒非常高超，遠超之后跟著的衛(wèi)兵。松軟的地面被眾馬踐踏過后變得狼藉一片，但還好，我們的馬車靠近隊伍的末尾，這并不會影響靠腳來前行的民兵行軍。

　　大家拘束的在一間馬車車廂中，雖然如此，但特制的車廂寬大，并不會讓我們感到不適。大家拘束，單純是因為從來沒有跟這么多其他教會的人待在一個狹小空間中，而且這個時間將會持續(xù)很久。呼，我現(xiàn)在頗為期待午后的修整了。午后會修整吧？畢竟拉車的驢子與馬匹能這樣緩步走上一整天，但民兵們卻不可能這樣子對吧?！?p>　　不僅隨行的教士們對行軍感到新鮮，就連民兵們也都興致高昂，畢竟他們大多早早的在冬季末尾雪還未融化時就已經(jīng)趕到了肯德爾城了，這些天雖然一直有免費的食物供應(yīng)，但畢竟還是無事可做。

　　如今大家終于出發(fā)了，哪怕此行前路未卜，但眾人還是輕松了起來。

　　有人唱起了歌，很快啊，一首傳唱度很高的鄉(xiāng)村歌謠就從民兵隊伍中響了起來。還有些潮濕松軟的道路兩旁，一些干活的農(nóng)夫農(nóng)婦停下的手中的活計，伸手搭起遮住眼睛的涼棚，遙望向道路上歌唱的大隊人馬。

　　肯德爾男爵趕到后勤車隊前面，跟在負責(zé)后勤隊伍安全的民兵后面。他聽著前面?zhèn)鱽淼母璩?，也興致高揚的跟旁邊的侍從們一起低聲唱了起來。

　　他雖然人到中年，但卻比隊伍中絕大多數(shù)人還要熟悉這片腳下的土地，包括其中人們傳唱的歌曲。

　　圣霍爾斯王國崇尚音樂與歌曲，雖然是大貴族們率先在建國時帶來的習(xí)慣，但還是從上而下的影響了這個建國不過一百年的年輕國家，包括其中的低階貴族與人民。

　　“嘿呦，拿起火啊，嘿呦，拿起槍，沖著嘶吼的野獸使勁扎去?！?p>　　“嘿呦，拿起盾牌，嘿呦，拿起劍，沖著搶奪的盜匪使勁劈去?！?p>　　“嘿呦，拿起皮索，嘿呦，拿起弓，沖著奔來的敵人使勁射去?！?p>　　“嘿呦，脫下褲子，嘿呦，脫下鞋，沖著熱情的女子使勁沖去。”

　　“嘿呦，保持警惕，嘿呦，小心點，因為你沒有喂飽她們的錢。”

　　“嘿呦，抓起衣物，嘿呦，趕緊跑，小心別被她們的親人捉住?！?p>　　民兵隊伍中的魯米騎士騎在馬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的村子雖然屬于肯德爾郡，但其實隔著山脈阻擋，那片類似飛地的土地能被他帶人開發(fā)建村，單純是因為隔壁郡的那位領(lǐng)主多年前欠了肯德爾男爵一大筆錢款，領(lǐng)地發(fā)展不行，還不上，這才將一片土地在貴族議會的見證下轉(zhuǎn)到了肯德爾郡所屬。

　　自然，肯德爾男爵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要的，魯米騎士建立的村子，當?shù)赜兄环N較為值錢的植物生長環(huán)境，這也是他領(lǐng)地發(fā)展的資金來源。

　　別問人家為啥不發(fā)展，單純就是窮，連那種值錢植物的前期開發(fā)的錢都拿不出來。

　　當然了，這也導(dǎo)致了兩家雖然是近鄰，但關(guān)系也就那樣。

　　魯米騎士不僅要防著領(lǐng)地挨著的山林中的野獸和魔獸，更要隨時防備臨郡的人手給他下絆子。

　　說這些，主要就是說明魯米騎士之前并未聽過這首在肯德爾郡大小酒館中偶爾有人唱起的歌曲，看似說是行軍打仗，但其實開始的都是充斥著民眾們對戰(zhàn)爭的想當然認識，歌曲后半，更是將鄉(xiāng)村中那種下三濫的東西混雜在其中。

　　魯米騎士以前沒聽過這個，他參軍的時候，軍隊中的士兵與騎士們雖然也會在行軍駐扎時有歌謠，但那些歌謠內(nèi)容真的很嚴肅，大多都是行軍打仗時需要主意的要點，將軍們專門找來技藝高超的知名吟游詩人將其創(chuàng)作出來的。遠不是偏僻地方的民眾這般輕松的認為。

　　他搖搖頭，將年輕時記憶在腦海中的慘烈景象甩掉?？粗車粡垙埬贻p的臉，他不知道到返回時，這里面還會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又有多少人一身傷殘回到家鄉(xiāng)，又會緊接著給多少家庭帶來悲痛呢？

　　‘哎，這些年下來，我還是變得軟弱了。’將腰間的長劍微微拔出，然后又插回，他再摸摸戰(zhàn)馬身側(cè)武器架上插著的騎士長槍，沒多說什么。

　　-

　　克勞騎士與基爾這邊，他們走的最早，因此也是最快感受到地面泥濘難走的一批人。

　　前幾日大洪水過后，離肯德爾城距離較遠的一段道路還未有農(nóng)戶們來得及將淤泥扒走，因此基爾一行人很快前進速度就慢了下來。

　　馬匹的蹄子上沾染了人頭大小的泥巴，這惹得基爾與克勞騎士的兩匹馬都感到很不高興。之前馬匹們能撒歡走動的興奮勁早就沒有了。

　　克勞騎士的戰(zhàn)馬不愧是戰(zhàn)馬，雖然不高興，但一來身高體健，蹄子上沾染的泥巴，也沒有當做多大的事情，二來身為戰(zhàn)馬，比此時還要不堪的環(huán)境它都經(jīng)歷過，不過是淤泥嘛，看我無視它們。

　　而基爾的馬匹就搖頭晃腦的給基爾表示不高興，惹得基爾不得不輕撫馬匹脖子，嘴巴湊到馬匹耳朵邊，說些好話，安撫安撫。

　　也不知道基爾給馬匹說的那些等一會兒休息時親自清理馬蹄上沾染的泥巴的話，這個動物聽懂沒有，但顯然，基爾的親昵安撫還是有作用的。雖然辛苦，但馬匹依舊努力前行。

　　衛(wèi)兵們與民兵們就麻煩許多，他們一開始也踩了不少泥巴，但他們很快就機靈的拉長了隊伍，自發(fā)的排成更細長的隊伍，專門走克勞騎士與基爾的兩匹馬走過的地方。

　　這些地方的松軟泥土已經(jīng)被馬匹蹄子帶走了，更下方的道路原本路面雖然更潮濕，但至少淤泥與泥巴不會給各自新發(fā)的靴子上弄的亂七八糟。

　　不僅民兵們有新靴子，克勞騎士手下的城鎮(zhèn)衛(wèi)兵們，尤其是此次隨軍出征的衛(wèi)兵們，也都得到了甘納工匠最近新做的硬牛皮帶甲片長靴。

　　不用說，甘納工匠熟練的將基爾設(shè)計的長靴造型和優(yōu)點都吸收進這批新靴子中了。前一段時間，在將靴子樣品送上去檢查時，克勞騎士一眼就認出了這靴子跟基爾常穿的那身硬牛皮全覆式盔甲中的靴子很像。

　　叫來工匠一問，果然如此。年輕的甘納工匠就是給基爾制作那身盔甲的第一工匠。

　　不過甘納工匠在這批給衛(wèi)兵的靴子上還是去除了一些用不到的地方，比如將腳掌下的薄鐵片給取消了，這種設(shè)計雖然能防止鋒利的尖銳石片扎穿鞋底，但卻額外的增加了整個靴子的重量與費用。

　　甘納工匠自己試穿樣品的時候，就覺得相比堅固過硬的鞋底，還是松軟柔韌一些的鞋底更適合衛(wèi)兵們長時間穿著。

　　至于原本的鞋底鐵片，他將其挪到了長靴的小腿前部，與原本的硬牛皮混合在一起，正面脛骨的地方用弧形鐵片保護，后面用軟皮包裹緩沖，而小腿兩側(cè)則用原本的硬質(zhì)牛皮作為保護。

　　這樣一來不僅容易被人踢中的小腿得到了更好的防護，而且防護面積也比之前增加了。

　　肯德爾男爵對著個樣品還算滿意，自家城鎮(zhèn)的工匠技巧進步飛快，不枉他當初留下來自大城市的防具工匠，專門培養(yǎng)一位來自本地的防具工匠。

　　其實克勞騎士對基爾的那套盔甲挺認可的，只是錢財還到其次，主要問題是制作上非常復(fù)雜，一個防具工匠帶著一個學(xué)徒，要花大半個月才能制作出來一套那種盔甲，實在是劃不來。

　　如此，還不如直接大批量制作上一雙新靴子，發(fā)給此次出行的城鎮(zhèn)衛(wèi)兵。

　　衛(wèi)兵們和民兵們小聲抱怨著之后到肯德爾河旁邊后，一定要用河水清洗一下靴子。

　　不然將新靴子這樣使用，他們自己都受不了。

　　很快，隨著道路逐漸向南并且緊挨肯德爾河，克勞騎士看了看天上太陽后，就在路旁一處沒有被淤泥覆蓋的荒野選定為整個隊伍臨時修整的地方。

　　他騎在馬上，直直的縱馬朝著一顆道路旁的樹撞去，咔嚓一聲巨響，披著盔甲的戰(zhàn)馬晃都沒晃，直接用胸口撞斷大樹，奔馳到野地中。

　　騎士在周圍一片新草野花中繞了一圈，隨后停下馬，對著跟來的隊伍所有人說道：“都看到了。我剛才騎馬跑過的地方就是之后隊伍需要修整的空地?；鶢?，你把兩匹馬的蹄子上的泥土清理一下。其他人把這片地方的草與野花灌木都處理了，堆在一旁，供之后馬匹驢子們食用。弄完了，你們就去對面隔壁河邊，好好洗洗你們的靴子！”

　　“是的大人！”基爾撓撓腦袋，應(yīng)是說道。

　　而衛(wèi)兵們則叫上民兵，先是在路旁簡單刮了一下腳上的泥巴，然后各自拔出劍來，大家一起揮劍斬野草，前面人斬，后面人撿。

　　快速的將這里清理開來。

　　而基爾則下馬拔出匕首，先安撫一下自己的馬匹，隨后小心的靠近克勞騎士的那匹戰(zhàn)馬。這個聰明的巨大馬匹也知道基爾是來干什么的，揚起一個蹄子讓基爾幫它清理蹄子上的泥巴。

　　而克勞騎士則走到了剛才撞斷的樹木旁，先是舉起整顆樹，隨后就這么扛著整個大樹，將大樹扔到一旁用不上的空地中。

　　剩下斷裂的半拉樹干，他則抽出腰間的寶劍，輕松橫著貼地一劃，就將高于地面的樹木部分整齊切斷。

　　他接著飛起一腳，直接將大樹剩余的部分遠遠朝著荒野中踢飛。

　　那節(jié)斷木飛呀飛，一直飛了百多米后才翻滾著砸在地面上。

　　遠遠的，落點傳來了沉悶的墜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