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自己都無比吃驚投擲出去的斧子會有這么強(qiáng)悍并且出人意料的威力,它好像是有著自己的思維與性格一般,被這連續(xù)的激戰(zhàn)激起了自己內(nèi)蘊(yùn)的力量一面。
或許,這才是這把斧子多年前的威力?
基爾雖然吃驚,并且驚訝莫名,但他追尋著心中的感覺,還有從酒館吟游詩人和戲劇表演中得到的見聞見識。他將自己腳步扎穩(wěn),然后將左手的盾牌松開落下,空出雙手直直前伸張開手掌。
嘴里默念著:“回來,越水頭顱!回來,我的武器,你是我的武器,回應(yīng)我,伴隨我戰(zhàn)斗!”
嘴唇碰撞發(fā)出連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但相應(yīng)的話語在基爾自己的心中卻是清晰無比。
對面在巖石通道中胡亂撞擊飛行的雙手斧子似乎受到了某種感召,旋轉(zhuǎn)飛舞的斧頭在空中明顯一頓,緊接著逆著剛才的旋轉(zhuǎn)方向直直的向著基爾呼嘯著飛來。
“基爾小心!”
“它飛回來了!快閃開!”
獵人同伴們雖然震驚與基爾的斧子神奇表現(xiàn),但看到此時場面,依舊在木墻上給小基爾發(fā)出提醒。
不過基爾沒有回應(yīng),與其他人耳中只是聽到斧子飛旋時發(fā)出的巨大呼嘯聲不同,基爾自己本人卻是比他們聽到的更多,巨大的呼嘯聲中還參入了多個怪獸怪物的聲音。有的他沒有聽過,有的他自己還有印象,有的卻是完全不想再想起來。
周圍緩慢的一切都映照在他的眼中,看著眼前逐漸逼近的飛旋斧子,基爾一面強(qiáng)行穩(wěn)定自己的心神,一面不斷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手臂位置,試圖在斧子來到面前時一把抓住它。
雖然腦海中飛快意識到了如果等一下沒好好抓住,就會被帶著巨大力道的斧子整個從正面被劈碎。但基爾同時也自信來自異世界的自己不會死于此時此地此刻。
如果他來到異世界是一個意外,那他堅信人定勝天,他定要降服面前的這把武器。
如果他來到異世界不是個意外,那他相信命運(yùn)安排,他的故事絕不會停滯在此時。
來吧!來吧!
基爾睜大了紅色的眼睛,全身繃起做好接住飛來武器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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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預(yù)料,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武器面對毫不退縮的基爾,在飛行到他面前兩米處時突然減了速度,呼嘯的回旋聲消失不見,整個散發(fā)出的藍(lán)色光暈也慢慢的收納回藍(lán)色的斧頭面上。
長長的木頭斧柄好似乖巧聽話的小狗尾巴一樣,變換著位置直接梆的一下送進(jìn)了他張開的手掌之中。
大家都蒙了一下,然后,獵人們才高興的松了一口氣。
“干的漂亮!基爾?!?p> “給那些北地狼再來一次,瞧瞧,它們膽怯害怕了!”
的確如獵人們所說,因為剛才斧子的胡亂飛旋,前面巨石殘骸那里鋪滿了被打碎成肉泥碎塊的北地狼肉塊。這把其他本來想要進(jìn)攻的北地狼給驚嚇住了。
這些狡猾兇殘的野獸面對它們能理解的力量時無比主動,哪怕自己這一方不是對手也有著敢于一戰(zhàn)的勇氣,但當(dāng)看到如剛才一樣它們無法理解的力量時,這些動物潛藏起來的生命本能告訴它們:停下!小心!那東西致命!退回去!再觀察觀察!讓厲害的同伴去試探一番!
這些內(nèi)容以一種集體潛意識的方式讓剩下聚集在一起的北地狼停留在原地,沒有動作。
與此同時,基爾雙手握持住了斧子的斧柄。
藍(lán)色的毫光從藍(lán)色的斧頭上微微放出,雖然此時看起來沒有了剛才大量力量釋放的樣子,但基爾知道自己似乎可以隨時將其換出,爆發(fā)出來。
怪異的是,從他將斧子接住的時候開始,之前那個蛛型魔獸的叫聲就隱隱約約的在耳邊回響起來。
將斧子撫摸了一下,基爾將其裝入身后的盔甲卡槽中。
魔獸的叫聲慢慢低沉下去,基爾松了一口氣。
將插在地面的長劍拔出收回劍鞘,基爾再將盾牌撿起套在左臂上。
發(fā)現(xiàn)前面通道入口處的北地狼們似乎是被嚇住了,此時都沒有再試圖發(fā)起進(jìn)攻。不知道它們這樣會多久,但基爾此時卻沒有閑著。
他拿起長槍,小心的將一個個通道中的狼尸用左手抓住狼尾拉回來。進(jìn)出木墻的簡易木梯已經(jīng)被他們給拆了當(dāng)做木柴,基爾沒有辦法,只能將一個個的尸體舉起,讓上面的年輕獵人彎腰抓住抬進(jìn)去。
狼尸上的箭矢會被拔下擦拭干凈后再度使用。尸體會直接堆積在木墻內(nèi)側(cè)底部,等待之后當(dāng)做薪柴燃燒。
當(dāng)基爾他靠近通道入口的時候,基爾意外的發(fā)現(xiàn)隨著他的靠近,不遠(yuǎn)處的北地狼甚至?xí)晕⑼松蠋撞?,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著他。
基爾知道這些家伙并不是在怕他,而是他背后的斧子,基爾自己其實也有些怕,但他會在心里反復(fù)默念著話語,都是些這是你的武器,因為你的原因,斧子的所有人才將其從黑暗中取出贈與,你用它戰(zhàn)斗,并且從未違反你與贈予人立下的約定。
問心無愧,所以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你的武器,你自己用它殺敵,再自然不過了。
就這樣這處小小的戰(zhàn)場沉默下來,基爾也返回木墻底下,倒轉(zhuǎn)長槍,將槍尾遞給上面的同伴,讓同伴們合力將他拉上去。
“嘿咻,嘿咻,基爾,你真的很沉啊。”
“真的,我這才發(fā)現(xiàn)小基爾竟然這么重。怎么回事。”
基爾用手把住木墻邊緣,一手撐著木墻,一手拉著長槍木桿,整個人都翻了上來。
他嘿嘿一笑:“吃的多,長得快。武器也沉了一些?!?p> 站在木墻中心,基爾靠坐在木墻的邊緣休息。
此時明顯是戰(zhàn)斗中難得的間隙,大家也都明白,因此也都抓緊時間休息。
有的揉搓著自己的胳膊,試圖給自己的手臂放松一下,緩解連續(xù)射箭的肌肉疲勞。有的人肚子不舒服,趕緊跑下去,在身后通道轉(zhuǎn)了個角的地方方便。
有的人如基爾一樣,趁著空隙嘴里也不停,根本當(dāng)空氣中各種血腥味不存在一樣,大口的吃著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吃到的食物。
四位老獵人湊到基爾身后,好奇的跟基爾說著話,觀察著基爾背在背后一刻不停的發(fā)散著藍(lán)色毫光的斧子藍(lán)色斧面。
“這么說,這把斧子還有些年頭了?”一個老獵人用手指輕輕的貼著斧面上怪物的形象問道。
基爾點點頭:“是啊,我聽博德爾鐵匠說,這是他們家家傳的寶貝。我之前在村子里討伐哥布林,干掉了一百頭后,鐵匠贈送給我的。他說他反正自己用不到,而且以后一定會再鍛造出更出色的武器?!?p> 說完,基爾聳聳肩,覺得就以博德爾鐵匠的技術(shù),似乎有些困難,而且這個武器的神異此時釋放出來,看起來想要造出超越它的武器好像更是困難。
頓了一下,基爾想了想說道:“不過不是他多拉爾林村的家,而是他家里還未遷徙到王國前的祖上。”
老獵人們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呢,博德爾鐵匠我認(rèn)識,我就是多拉爾林村的人,只是沒想到他們家祖上在帝國時擁有過這種武器。以帝國的鍛造技術(shù)來看,其實也不夸張?!?p> “這上面的怪物頭像,你看,前三個都是用銅做的專門頭像鑲嵌上去的,而剩下的幾個則好像是被人刻畫上的?!崩汐C人指著這一面斧頭說道。
基爾雖然看不到背后,但也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對了對了。那上面三個鑲嵌上去的怪物頭像是斧子原來就有的東西,應(yīng)該是這把斧子原主人曾經(jīng)保衛(wèi)家鄉(xiāng)斬殺的怪物,而后面的則是我自己打敗的怪物?!?p> 基爾還解釋一句:“說真的,剩下的怪物形象不是我自己搞得,而是這把武器它自己弄出來的。另一面還有一句原主人留下的話呢?!?p> 老獵人將斧子翻轉(zhuǎn)過來,讓他們中因為信仰狩獵之神而識字的老家伙讀了一下上面的文字:“木精水怪黑暗獸,皆受我斧戮。”
他們幾個接著放下了斧子的話題,轉(zhuǎn)而說起了關(guān)于木精、水怪、黑暗獸的話題。
基爾聽的很認(rèn)真,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本地人,這些老家伙們一輩子聽來的故事消息,他絕大多數(shù)都不知道。
在基爾認(rèn)識里,所謂的木精大抵也就是什么樹木成精魔化了類似的東西。
而在老獵人們的話語中,他才知道,原來基爾認(rèn)識的木精,這里其實更多也統(tǒng)稱為魔獸,其中魔獸的詞義中還包含了除動物外的其他種類,植物、水生的、自然本身的,都包含在魔獸的詞語之中。
而木精這個單獨的詞匯,則在帝國專門指代著一種特殊的東西。
它是一整片森林植物的集體意識匯集起來的怪異怪物。在老獵人們聽來的故事中,如果一片森林經(jīng)過一場將全部樹木都燒掉的大火,或者是被什么人或者種族短時間內(nèi)砍伐掉后,就會在原來森林的地方誕生出這種名為木精的怪物。
說是怪物,但它無形無相,一般人步入原來森林的地方就會無聲無息的被它殺死。但如果沒人打擾的話,這個木精就會在一段時間后,運(yùn)用自己的力量重生原來的森林。
當(dāng)然,那些都是傳說故事,老獵人和他們的朋友親戚們卻都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木精。
也不知曉,這個斧子的原主人又是為何要討伐所謂的木精。
在斧子上,這個木精的形象是一個散發(fā)著光圈的斷裂樹枝??雌饋淼故歉汐C人們說的木精形象有幾分符合。
第二個怪物的形象就是水怪了。
作為境內(nèi)有著一條大河的肯德爾郡人,老獵人們對于水怪卻是并不陌生。與其他地區(qū)水怪肆虐傷人的故事不同,肯德爾郡因為有著河流與湖泊之神的高級教士,水怪的形象倒是有所區(qū)別。
在肯德爾河上游,河里是真的有水怪的,不過它們卻并不會傷人,反倒完全相反,它們會搭救落水的人類,還會襲擊想要渡河的其他動物。
反倒是水里的一些大魚倒是頗為暴躁,經(jīng)常攻擊人類。不過這倒不會引起那兩位高級教士的反應(yīng)。畢竟在河流與湖泊之神教會看來,人吃魚,魚吃人什么的,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四位老獵人說他們幾個都見識過河里的水怪,因為這不是故事與傳說,所以他們經(jīng)常在河口鎮(zhèn)北側(cè)巡邏狩獵時,一旦被敵不過的獵物追趕,他們就會往肯德爾河邊跑,只要跑到河邊就安全了,那些動物們就算是再兇殘也不會追到河邊。
一旦獵物失去理智真的要追,老獵人們就跳下河,往河中心游。如果獵物敢追過來,不用多久,那東西就會突然沉入水里,然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起這個,老獵人們都表示,水怪攻擊動物的時候,水里有著一條條長長的黑影,似乎水怪有著許多長長的觸手。
至于水怪會將落水的人類救起,四位都會游水的老獵人表示沒見過,可能是因為他們幾個不需要救助的原因吧。
這倒是讓他們覺得頗為遺憾。
最后的一個黑暗獸,鑲嵌在斧面上的銅片形象倒是頗為抽象,是一個獨眼的獸頭,并且四周還有著向獸頭指向的箭頭。
粗一看好像是有人再射擊那東西一樣。但仔細(xì)一咂摸黑暗獸的名字,就能明白那些箭頭表示的不是真的弓箭箭矢,而是代表著這個怪物會吸收周圍的光線?
老獵人們沒有見過這東西,就連相關(guān)的故事傳說也很稀少,只有一位老獵人表示在他小的時候看過的一場表演中出現(xiàn)過這種東西。
黑暗獸小的時候會隱藏在黑夜之中,無論人類怎么照明,都無法在晚上找到它們。一旦黑暗獸成長起來,它們不論白天黑夜,都會將周身大片地區(qū)的光線消弭掉,造成完全無法視物。這種怪物實力強(qiáng)大,但卻完全與勢力更為龐大的太陽神教會犯沖。教會一直在捕殺這種怪物,如今,在人類太陽神教會覆蓋的全部地區(qū),已經(jīng)沒有了黑暗獸的蹤跡。
基爾聽著老獵人們說話,心里則咂摸著背后越水頭顱雙手斧的原主人到底是在哪里,又是怎么干掉的這樣厲害的怪物。
只聽黑暗獸的敵人是龐大的太陽神教會就知道,這種怪物真的應(yīng)該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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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基爾他們談話警戒中到了中午。
雖然在之前進(jìn)攻被基爾的斧子大顯神威所嚇退,但北地狼們卻一直包圍著通道入口。不僅如此,其他的北地狼還將整個巖石山繞了多圈,反復(fù)確認(rèn)了這些人類真的是死守著這一個地方。
聰明狡詐的它們看出了人類的打算,就是想要憑借著狹窄的地形來一路消耗著它們的數(shù)量。這讓北地狼們無計可施,卻又并不擔(dān)心。
因為只要它們的狼王出手,那些人類搞出來的阻礙片刻就會灰飛煙滅。
所以,就在基爾他們休息警戒的時候,其他的北地狼都留心著遠(yuǎn)處森林與巖石山之間空地上戰(zhàn)斗的人類騎士與它們的狼王的戰(zhàn)斗。
兩者的戰(zhàn)斗不是那種高潮迭起的激烈戰(zhàn)斗,雖然的確戰(zhàn)斗水平很高,但他們之間的戰(zhàn)斗更多的是反復(fù)的沖撞試探,交鋒,戰(zhàn)斗,撤離,再沖撞試探。
人類騎士身騎高大披甲戰(zhàn)馬,自己也有著北地狼們沒有的厚實盔甲,狼王幾次纏斗打在戰(zhàn)馬與騎士身上,都只是在盔甲上留下幾道抓痕。
在戰(zhàn)斗中,拉妮莎騎士也多次被飛舞在空中的狼王曾經(jīng)的毛皮所影響。當(dāng)狼王在地面反復(fù)高速跳躍的時候,飛舞在空中的毛皮就會在它的控制之下與它不斷的交錯位置。多次的影響了拉妮莎騎士的判斷,讓女騎士誤以為自己攻擊的目標(biāo)就是真正的狼王,結(jié)果武器命中后才發(fā)現(xiàn),空蕩的狼皮之下,什么都沒有。
而此時真正的狼王就會趁機(jī)攻擊到拉妮莎騎士的身上。
如此三番兩次后,拉妮莎騎士發(fā)了狠,一直追打著飛舞的狼王狼皮。
狼王看到受自己控制的毛皮被人類女騎士當(dāng)做主要的攻擊對象,它就操控那東西一直往天上飛。可是它沒想到,拉妮莎騎士卻直接跳下馬來,原地爆發(fā)力量跳躍起來,在一瞬間就飛到了比狼王毛皮還要高的地方。
她打開一直背在身后的單手重劍,將其重重的橫著投擲出去。
呼呼嗚嗚。
重劍被騎士專門使用技巧橫著擲出,命中空中的毛皮后用其強(qiáng)大的力道帶著那毛皮直往地面墜落。
狼王猜測自己的這個皮毛估計是保不住了,就立即放棄了操控毛皮,轉(zhuǎn)身奔向了被人類女騎士留在地面上的戰(zhàn)馬。
結(jié)果天空中傳來一聲口哨,小跑著的戰(zhàn)馬聽到后就飛速奔跑起來,狼王難以追上,只能看著人類騎士重重落地后在地面砸出一個雪坑,接著一把抓住正好從旁邊跑過的戰(zhàn)馬。
另一邊,被騎士用單手重劍砸落的狼王皮毛也在同時落在了旁邊,拉妮莎騎士縱馬沖過去用長槍挑起了包裹著單手重劍的狼王皮毛。
這東西還在試圖飛走回到狼王身邊,但皮毛上掛著一把頗為沉重的單手重劍,讓它的飛行簡直就是跟拖了一個人一樣緩慢。
挑起皮毛后,拉妮莎騎士一手握住單手重劍,一手握住長槍,兩臂發(fā)力展開,直接將狼王的這身白色皮毛扯成兩截。
直到這時候,這個空蕩蕩的狼王皮毛才像是死去一般不在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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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狼王低聲嘶吼著摩擦著牙齒,腹部的皮毛一抽一抽的,看起來氣的不行??墒蔷o接著,從它背后的森林中,又一次性的升起了三個白色的影子。
那是另外三個飛舞在空中的純白皮毛。
拉妮莎騎士掀開面甲,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吐沫:“拿出了真本事啊。呸,就算是你一年脫一次皮,我看你還能有幾個!”
合上金屬面甲,她縱馬加速沖向北地狼狼王,決定在遠(yuǎn)處三個影子飛來之前,給狼王一個狠的。
袁榛的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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