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衣忍不住心里罵那做局的人,這一招可謂是陰險狡詐,端的是借刀殺人的手段。
然而這還不算最壞的情況,他聽到接下來的消息后,才真是忍不住顫抖不止。
只聽臧玉兒說道:“我也押上了全部的身家,你現在只能贏,不能輸!”
徐子衣結結巴巴,囁喏道:“你,你,你押了多少?”
臧玉兒伸出一整張手的指頭,說道:“我全部的身價,不多不少,八千金貝幣。”
“唔……”徐子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你怎么敢壓那么多,你就不怕我輸了?!?p> 臧玉兒道:“你這么能打,什么時候輸過,昨天你面對那么多人,還連帶著保護我,不是也沒輸么?”
“可是后來我已經撐不住了,你是知道的?!毙熳右潞敛谎陲椀卣f道。
臧玉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幾天你盡管全身心地修煉,外面的雜事俗物全有我照料?!?p> 她說得不錯,其實一大早顧美林就委派教習在各個房間檢查,遇到偷懶不參加訓練的,抓到就是重罰。
惟其到了楓庭臧玉兒的房間,卻被她三言兩語給打發(fā)走了,甚至都沒驚動徐子衣。
徐子衣眨巴著眼睛望了一會兒臧玉兒,結巴巴地說道:“既然你這么支持我,那么你負責給我搞點吃的把,我可餓壞了?!?p> “這有什么難的,只要你能贏得比賽,我天天給你弄吃的。”臧玉兒說著,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徐子衣愣在屋里,半晌才苦笑了一聲,嘆道:“我要是輸給了他們,你會不會殺了我……”
雖然已過了飯點,臧玉兒仍很快搞到了香噴噴地烤肉和骨髓羹。
徐子衣坐在床沿上大口地咀嚼起來,臧玉兒則坐在小圓凳上,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狼吞虎咽。
“慢點兒,慢點兒,瞧你餓死鬼來的……”臧玉兒不時提醒。
“你打贏了那些教習后,再去和船員比武……對!就去和那個曾正文比!
“然后嘛……再去找顧總教習比武……哎,你慢點吃,看,嗆到了吧……”臧玉兒又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徐子衣被她的話嚇得大咳不止,好像清水鉆入鼻腔一樣難受,再是吃不下去。
放下碗筷,盯著臧玉兒試探問道:“我,我要是輸了呢?”
臧玉兒眉頭蹙了起來,緩緩地從凳子上站起,臉色轉為慍怒。
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根一尺長的鐵棒,大概是她放在枕頭下的防身武器。
被磨得明亮的棒身,在徐子衣看來卻散發(fā)著駭人的寒光。
臧玉兒將鐵棒握在右手里,揮動到左手掌心,發(fā)出“啪啪”聲響,緩聲問道:“你再說一遍?!?p> 這短短五個字不見得多么驚天駭地,但只要是個男人都能體會其中的深意,還有話里所蘊含的巨大風險。
徐子衣也是男人,自然懂得。
他默然地垂下頭,在鐵棒的威懾之下,半個字也不敢再說,滿身滿臉單寫著一個大字——“慫”。
臧玉兒敏銳地察覺到徐子衣在氣勢上的不足,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對他更是嚴加訓誡。
在鐵棒的加持下,向他傳授如何塑造出光彩奪人的氣場。
她篤信“嚴師出高徒”,徐子衣雖不是她的“高徒”,她卻主動扮演起“嚴師”的角色。
有好幾次教習來查房,都被臧玉兒義無反顧地擋了回去。
遇到不買賬的教習,臧玉兒便吵吵嚷嚷,硬要鬧到顧美林那里。
每當這個時候,顧美林只是搖頭不語,這樣一來二去,那些教習們也就不再來了。
徐子衣其實也是沮喪到了極點,他倒不怕擊敗三位教習后,又有什么天大的麻煩來找上自己。
只是憑他現在的情況,實在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能夠想象,自己輸掉比武的那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喊打喊殺地唾罵自己。
以后還怎么在建瓴院立足,徐子衣想想就覺脊背發(fā)涼,心更涼了。
“你只能輸!不能贏!”深夜十分,趁著臧玉兒熟睡的檔口,徐子衣悄摸兒地跑到華舍,去找顧美林。
當頭迎接他的,便是顧美林冷冷的聲音。
沉默了一小會兒,顧美林又淡然說道:“沒什么好擔心的,你也沒那個本事打贏他們?!?p> 而徐子衣對顧美林的話充耳不聞,因為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顧美林身后的場景所吸引。
在顧美林的背后,那張兩米見方的桌上,堆滿了燦燦閃光的金幣。
而在桌旁的地面上,又有小山一樣的金幣高高隆起。
曾正文和趙懷湘則站在那一堆金幣里,渾身被黃金的顏色映得閃閃發(fā)亮。
兩個人望了望滿桌子的金銀,又望望徐子衣,再望望顧美林,一時間,臉上的神情頗有異樣。
徐子衣也看得呆了,眼前的場面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這一堆財富,少說也得有幾萬金貝幣。
曾正文攤了攤手,說道:“這些都是買你贏的。”
“?。 毙熳右缕D難地叫了一聲,恍然道:“都是你們做的局,關于我的消息,也是你們散播出去的吧?”
“可我們說的是真的呀。”曾正文又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若是輸了比賽……”顧美林指著滿桌的金銀,說道:“這里的財富分你四分之一如何?”
“什么!”還不待徐子衣回應,先聽到趙懷湘的一聲慘叫。
他像是被人扎了一針似的,原地里跳起,叫道:“分他一半,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顧美林對趙懷湘的劇烈反應毫不理睬,仍是不錯眼的望著徐子衣。
而曾正文則很快明白了顧的用意。
他們這些天來廣泛散播徐子衣的消息,誤導視聽,讓大部分人都押了徐的勝利。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一旦徐子衣輸了比賽,他們必定會明白過來。
所謂“沒有不透風的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的密謀,總有敗露的一天。
到那時候,他曾正文和趙懷湘,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建瓴院這些人發(fā)泄的。
然而把迎來的錢財分徐子衣一半,這性質就又有不同了。
那些輸掉錢的人,只會把矛頭對準徐子衣,自己再稍微敲一陣邊鼓,徐子衣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抵擋不住。
到那時候,叫他滾出建瓴院,那都是輕的。
想到這里,曾正文不禁會心地一笑,賺錢多少是夠啊,先得有命花才行不是。
于是急忙按下暴跳如雷的趙懷湘,對徐子衣笑道:“我同意,你出力最多,分你一半不過分,一點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