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垡天

第76章 爭風(fēng)

垡天 秋天的蔬菜 3532 2020-12-21 17:00:00

  徐子衣臉色慘白,他確鑿無疑地知道,臧玉兒說得沒錯,的確是“大家都死了”。

  “天空破了,大家都死了”將這兩句話連貫起來,似乎講的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災(zāi)難。

  兩個人木然對視,不約而同地都奔到汀蘭房間去搬書過來。

  隔了一陣之后,兩個人臉上都現(xiàn)出疑惑,他們這次聽到的是“人破了”。

  徐子衣若有所思地重復(fù)著那句話:“天空破了,大家都死了,人破了”

  臧玉兒亦有所思,重復(fù)道:“天空破了,人破了,大家都死了……”

  當(dāng)斑音人讀完最后一摞書后,她忽地?fù)涞叫熳右律砬埃兆∷陆蠹拥亟衅饋?,她的發(fā)音仍不夠清晰,但兩人很快就分辨出她叫的是:“救我們,求你,求你……”

  徐子衣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隔了良久良久,才對臧玉兒道:“她是斑音人,來自臨風(fēng)秘境,除此之外我對她一無所知?!?p>  臧玉兒道:“你師傅那么厲害,說不定她知道些什么,咱們需得去問問她才行?!?p>  徐子衣點頭贊同,轉(zhuǎn)身便要去找?guī)煾担欢咭羧撕龆W到他身前擋住去路,搖頭擺手,口中又是咿呀亂叫,徐子衣道:“我?guī)煾悼杀任覅柡Χ嗔?,她一定能救你?!?p>  斑音人依舊阻住去路,徐子衣與她對視一陣,心想一說去找我?guī)煾?,你就攔住去路,分明是能聽懂我們說話,問起你來你又嘰哇亂叫,裝作聽不懂。

  忽然笑道:“她是逗我們玩的,一定是怕我?guī)煾挡鸫┧陌褢颍 ?p>  臧玉兒冰雪聰明,立即明白了徐子衣的意思,于是將斑音人拉到一邊,將信將疑道:“也說不定她是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事咱們先自己搞明白?!?p>  徐子衣贊同道:“對!”

  心里則打定了主意,斑音人是被四御抓來的,他們自然知道來龍去脈,顧美林似乎也很了解這個物種,倒也可以找她詢問。

  于是又將那一摞摞書籍重新搬回汀蘭客房,在書架上碼放齊整。

  這時天已拂曉,徐子衣昏睡三天,尤不覺得困乏,臧玉兒則臉露疲態(tài),拉起斑音人道:“我們回去休息好么?”

  然而斑音人掙扎躲避,將身子重新蜷縮回小天鵝椅里,目光凄然地凝視徐子衣,始終不肯跟臧玉兒走。

  見此情形,臧玉兒撇嘴道:“你瞧,你一醒來她就不要我啦?!?p>  徐子衣大感疑惑,他這時與斑音人相處時久,對她已不再抗拒,看看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于是對臧玉兒道:

  “你在這里陪她也好,我好多天沒去建瓴院,想去看一眼,免得某些人把我忘了?!?p>  想到“某些人”時忽然心中一震,手拍額頭叫道:

  “啊喲!我倒忘了,和曾正文約定的比斗日期已經(jīng)過去,我失約了……”

  那日占位賽剛結(jié)束時,當(dāng)著顧美林、甘沐霖、戴亭暮還有成千上百人的面,曾正文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

  他一時興起,滿口應(yīng)承下來,然而自己接連昏迷三天,這比斗日期自然已經(jīng)過去。

  想到這里,心中又是抑郁、又是憋悶。

  正在抑郁踟躕之際,臧玉兒拍他肩膀,十分義氣地道:“過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建瓴院,別忘了,我們是前兩個接受主神賜福的人,看他們誰敢拿你怎樣!”

  徐子衣苦笑道:“你接受了主神賜福之后有什么變化嗎?”

  臧玉兒忽然一怔,顯然連日來并未想過這個問題。

  于是仔細(xì)回想近來的異樣,終于又是懷疑又是失望起來,撅嘴道:“好像……好像沒什么變化?!?p>  徐子衣悠悠然道:“騙人的把戲而已,只有你才會信?!?p>  斑音人在一晚之間看了上百本書,大大地耗費了精力,這時蜷在小天鵝椅里不知不覺已然睡去。

  臧玉兒眼見她睡得香甜,朝徐子衣噓了一聲,便拿起床上的棉單覆在她身上,拉起徐子衣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徐子衣想去拜見汀蘭師傅,卻被靜海攔下,告知他汀蘭在靜養(yǎng),不便見人,徐子衣無奈,于是和臧玉兒一起下到酒店一樓吃早餐。

  早餐過后不停歇地出了酒店,向建瓴院而去。

  荷香街上比往日冷清了許多,一路上經(jīng)臧玉兒述說,徐子衣才得知,原來歷史上神奇王朝來犯時,也常常有隕石墜落,有的隕石如山一樣巨大,一顆足以夷平一座城市,數(shù)百萬人頃刻命喪火海。

  這樣的傳說口耳相傳,本來已經(jīng)快要被人淡忘,而前幾天大明城外那場突如其來的隕石雨,立即使人想起了關(guān)于神奇王朝的恐怖傳說。

  這幾天里,街頭巷尾最為議論紛紛的,便是這隕石雨的來歷和神奇王朝的種種邪惡手段。

  一時之間,神奇王朝卷土重來的傳聞甚囂塵上,許多人聞風(fēng)而動,拖家?guī)Э诘靥与x大明城。

  而另有一些人則仍舊安然度日,因為他們知道,一旦神奇王朝的鐵蹄再次踏來,決不是毀滅一座城那么簡單,跑到哪里都是一樣的。

  到那時候,先死的反而是幸運的,比起那些在戰(zhàn)亂中四處流竄,受盡苦楚終于還是活不下去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短短幾天里,大明城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戴亭暮派出數(shù)支隊伍外出巡查,除了那一片被隕石砸得滿目瘡痍的森林,卻始終一無所獲。

  然而無論普通民眾如何惶恐,建瓴院里的訓(xùn)練依舊如火如荼。

  經(jīng)過幾個月的雪季和蟄伏期,大家都知道很快就要大舉開拔,前去雪嶺進(jìn)行捕獵了。

  許多人從甘沐霖略帶激動的口氣里得知,這一次有可能是戰(zhàn)后兩百年里,規(guī)模最為巨大的一次捕獵行動。

  若能在這次捕獵中表現(xiàn)優(yōu)異,獲得的財富報酬自不必說,更有可能一戰(zhàn)成名,從此一步登天成為中陸大地的風(fēng)云人物也是大有可期。

  誰都不想錯失這百年難遇的好機會,所以,當(dāng)徐子衣和臧玉兒進(jìn)入建瓴院時,看到的便是一派前所未有的紅火場面。

  另有許多普通民眾成群聚集在廣場四周,帝國王庭以此增強民眾的信心,消弭恐慌,那些獵人被群眾們又是羨慕、又是矚目,訓(xùn)練起來又格外努力了幾分。

  徐子衣看得呆了,心說幾天不來,這些獵人被甘沐霖調(diào)教得越發(fā)出類拔萃了,俗話說得好:對手的進(jìn)步便是我的退步!

  心里想時,滿滿的緊張感油然而生,恨不得立時也參與進(jìn)去,把過去幾天所落下的功課,統(tǒng)統(tǒng)都補回來。

  正在凝目而視時,忽聽得一聲朗笑,那笑意里,顯然帶著幾分譏諷和不屑。

  不待看那發(fā)笑的人,徐子衣已然知道,來者是曾正文。

  一瞥眼間,果見曾正文怡然而至,左邊攬著一個窈窕艷麗的少女,右邊赫然就是趙懷湘,身后又跟著白皚皚、水木湘,還有一眾男男女女五六個人,

  徐子衣眉角一揚,心說為什么總有美麗清純的小妹妹受你哄騙?

  不等曾正文開口,便立時濕潤了眼眶,顫聲道:“大兄弟,你好?。∥乙詾樵僖惨姴坏侥懔?。”

  一干人等盡皆愕然,不知他又搞的什么鬼,曾正文收了笑容,問道:“你是要死了么?”

  徐子衣道:“沒有要死,只是我聽說神奇王朝又要打過來了,到時候兵荒馬亂,人人陷入水深火熱,咱們也不免曝尸荒野?!?p>  曾正文慨然道:“那又怎樣,兩百年前咱們的前輩們能把他打敗,兩百年后咱們?yōu)槭裁床荒埽?p>  “他們?nèi)粼賮恚业谝粋€從絨參軍,殺他們個大敗虧輸!”

  言下之意,顯然他也相信神奇王朝復(fù)蘇的傳言。

  徐子衣伸出大拇指,贊道:“好!曾兄,我和你認(rèn)識一個多月來,今天第一次對你起了敬佩?!?p>  他與曾正文幾次比斗,一個多月來打生打死,反倒起了惺惺相惜的念頭。

  這時自己不過是一句玩笑,見曾正文神情慷慨,倒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對他起了敬佩的意味,于是又道:

  “曾兄,我們?nèi)フ掖鹘y(tǒng)領(lǐng)吧,好說歹說也要加入他的麾下,一起去和神奇王朝拼個魚死網(wǎng)破!”

  說著便上前去拉曾正文的胳臂。

  曾正文甩開他伸過來的手,說道:“然而神奇王朝不會來了,誰都知道他們兩百年前已經(jīng)覆滅,現(xiàn)在就算有小股勢力死灰復(fù)燃,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用我操心,更不用你操心!”

  趙懷湘道:“咱們還是論論眼前的事吧,你是不是被嚇破膽,跑到佐香館躲了三天,現(xiàn)在破膽終于復(fù)原,才又回來?”

  這時越來越多的獵人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始叫嚷。

  他們多是在占位賽中輸了賭注的人,對徐子衣不服不忿,眼見得當(dāng)日曾正文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盼望曾正文能再贏了他,誰知道這小子直接玩起了失蹤。

  這三天里所發(fā)生的事令到大明城里一時謠言四起,這時稍稍平靜下來,又見徐子衣出現(xiàn),都趕上來忍不住要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曾正文身后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她身邊的女孩換了一個又一個,那個佐香館的被玩厭了,這會兒又換了新歡,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說話的人是水木湘,徐子衣向她看時,見她滿眼流露著怨念。

  “不是老天瞎了眼……”那個被曾正文攬著的女孩接口說道:“我瞧不出他長得有多英俊迷人,為什么能把那些女孩迷得顛三倒四,不知是誰瞎了眼?”

  臧玉兒明知她們罵的是自己,這時早已漲得臉面通紅,瞪著眼朝兩個女孩看去。

  模樣倒也秀麗,只是這時看來實在面目可憎,怒道:

  “你們胡說八道!他是為了保護(hù)我才被人打傷,昏迷了三天三夜,你們不明真相,血口噴人!”

  水木湘幽幽怨怨道:“妹妹我勸你一句啊,離這樣的人遠(yuǎn)點,別等他把你拋棄了,你才后悔?!?p>  另一個女孩又道:“想要拴住他的心呀,光靠長相是不行的,妹妹你還是太樸素了,改天來找我調(diào)教調(diào)教,管保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這兩個女孩言語尖酸露骨,你一言我一語,臧玉兒哪里招架得住,被她們氣得又羞又惱,眼眶頓時紅潤起來。

  徐子衣知道水木湘是在曾正文那里失了寵,心里懊喪無奈,故意找人來撒氣泄火。

  他把小南當(dāng)做大神一樣敬仰愛戴,對待臧玉兒像是小妹妹一樣,總?cè)滩蛔∠胍Wo(hù)她。

  就因為這兩個女孩兒和自己在一起,就要平白遭受污蔑,不由心中大為光火。

  但他大好男兒,總不愿與那些女人斗嘴,于是目視曾正文問道:“說吧,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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