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文被羈押著跪在地上,精神極度萎靡。
他的身邊站著貓兒女孩和耀眼女孩,還有一眾男男女女。
個個都神色焦急,卻誰也不敢上前為他解困。
他驅(qū)著飛船,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到建瓴院。
可是還沒等下船,戰(zhàn)列船就騰空升起,沖了過來。
他身體虛弱,沒跑出幾步,就被抓了起來。
他實在搞不明白,為什么徐子衣可以安然落地,而他一回來就撞到了刀尖上?
甘沐霖正在場中跳腳大罵,極度亢奮。
像是無聊的生活里被憑空注入激情,像是要看一場精彩的好戲。
在他邊上,站著一個沉靜的中年男人,那是大明城衛(wèi)隊統(tǒng)領,戴亭暮。
徐子衣也被按押著,跪在地上,與曾正文面面相視。
“是他嗎?”甘沐霖指著徐子衣問了一聲。
曾正文點頭,然后羞愧地閉上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大爺?。〔皇钦f好就算挫骨揚灰也不連累別人嗎,這么快就把我賣了!
徐子衣心里一陣萬馬奔騰,臉色黑得比曾正文的黑眼圈還要黑。
可他還想掙扎一下,正尋思如何辯解,小南忽然俯身跪在他邊上。
眼中晶瑩閃爍,泛起淚花,楚楚可憐地問道:“我們犯了什么事?”
“這兩個兔崽子……”甘沐霖揚手指著訓練飛船,說道:
“三天前偷了兩艘飛船,不知道去做什么勾當了?!?p> 小南哭得梨花帶雨,她心里被氣到想笑。
扶著徐子衣胳臂的小手,更加用力地掐了起來,口中卻叫道:“冤枉啊……”
“冤枉啊……”徐子衣叫得更大聲,借著大聲呼嚎,將胳臂上的劇痛發(fā)泄出來。
不然,他會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樣。
“有什么冤枉的!”甘沐霖指著曾正文說道:
“這小子被我們?nèi)粟E并獲,他親口指認,還能有錯!”
小南拭去淚水,泣道:
“我可以作證,這幾天子衣哥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在佐香館里沒出來過?!?p> “嗯?”甘沐霖狐疑問道:“你們在佐香館干什么?”
“做游戲。”小南說得干脆,眨巴的眸子無比天真,讓人相信她是個從不說謊的乖乖女。
“做什么游戲,三天都不出門?”
“我們……”小南忽而臉上紅暈泛起,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我們”了半天,最終將心一橫,慍怒道:“就是,是,是做脫衣服的游戲……
“你心里明明已經(jīng)知道,還一直問,幾十歲的人了,沒羞沒臊!”
有那么一瞬間,徐子衣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種游戲是怎么玩的,他聽也沒聽過。
場上人群一片躁動,有的怪笑起來,有的吹起口哨,都朝徐子衣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甘沐霖老臉一紅,探出的脖子不由縮了縮。
咧嘴說道:“你是他的小情人,自然會幫著他。
“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就認定不是他偷的,我們要把他帶回去,慢慢審問?!?p> “戴統(tǒng)領……”甘沐霖又轉(zhuǎn)頭向戴亭暮問道:“偷飛船這罪名,該怎么罰來著?”
“他們又主動將飛船送回,可以從輕發(fā)落?!贝魍つ豪渚拿嫒荩@示出無上的權(quán)威。
又伏在甘沐霖耳邊輕聲說道:“那小子是輕水捕獵隊成員,我建議你不要再追究了?!?p> “嗯……”甘沐霖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曾正文,眼中神色變得復雜。
隨后一揮手,說道:“把他們都帶走!”
“慢著!”小南攔在徐子衣身前,說道:
“我還有一個證據(jù),可以證明飛船不是子衣哥哥偷的?!?p> 甘沐霖來了興趣,哼笑一聲,問道:“你有什么證據(jù)?”
“這飛船需要什么樣的人才能驅(qū)動?”小南看著巨大的訓練船,底氣十足。
“至少需要混元態(tài)最高階?!?p> “我子衣哥哥從沒吃過靈肉,自小體弱,到現(xiàn)在還是最低階的聚氣態(tài)?!?p> 這話一出口,眾人面面相覷,都狐疑地盯著徐子衣。
甘沐霖也皺起眉頭,連曾正文都沒了困意,眼巴巴瞪著小南,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那貓兒女孩和耀眼女孩更是瞪起琉璃大眼,望望小南,又望向徐子衣。
她們是親眼見過徐子衣出手的,說他自小體弱,她們是決然不信的。
這時都不由躍躍欲試起來,強忍住上前指證徐子衣的沖動,都要看看小南接下來會如何辯解。
“你們?nèi)绻幌嘈牛梢匀y呀?!毙∧险f道。
徐子衣有點崩潰了,小南這是虛晃一招么?
他現(xiàn)在可以輕松驅(qū)動重達二十噸的訓練船,怎么可能還是聚氣態(tài)?
他自己都不相信的。
“好,那就去測!”甘沐霖揚聲說道。
隨后,徐子衣被帶到麗墅一樓,一個巨大的房間里,有一個被透明玻璃圍攏的巨大腔體。
他認得,這是標定儀,可以準確測出受試者所處的階態(tài)。
在玻璃腔內(nèi)部,放置著“標定”,一個巨大的空心先導體,重量是一萬兩千五百六十斤,分毫不差。
這是西苑神府制造的神器。
那些吹噓自己有多高多高階態(tài)的人,在標定儀面前,謊言都會被無情揭穿。
為了彰顯公平公正、透明公開的處事風范,甘沐霖允許所有人都進入一樓觀看,直到將這個房間擠滿。
徐子衣被要求站上一處只能容納兩只腳的臺階上。
被指導著將兩手五指伸展,放置在面前的臺面上,與臺面上的手印完全重合。
這東西他從來沒用過,只聽別人說,如果想找工作的話,階態(tài)測試是必須要做的。
不同的階態(tài)可選擇的職業(yè)不同,報酬也不同。
顯而易見的是,階態(tài)越高,可選擇的選項也越多。
可是一般人到了超越態(tài)后就很少再測試,因為,此后終生,他們都將停留在超越態(tài)上。
超越態(tài)對于每個人來說,就像是橫亙在人生路上的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看不見摸不著,當從標定儀上走下來的那一刻,卻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它的存在。
隨著轟鳴聲響起,徐子衣感受到一股力量通過臺面?zhèn)魅胱笫终疲滞ㄟ^胳臂傳遍全身,最后從右手掌傳回臺面。
“咯噔”的一聲輕響后,力量改變方向,從右手掌進,從左手掌出。
徐子衣感覺自己與機器的力量交互越發(fā)緊密,兩只手掌被先導體制成的臺面緊緊吸附。
他感覺如果這個時候強行將手掌拿開,可能會扯掉一層皮。
流動的力量在兩個手掌間的轉(zhuǎn)換越來越快。
代表著轉(zhuǎn)變方向的“咯噔”聲也越來越頻繁,最終連成一縷不間斷的聲音,獨立于機器的轟鳴聲之外。
“咔”的清脆聲音響起后,游走于體內(nèi)的力量戛然而止,“咯噔”聲,機器的轟鳴聲都隨之消失。
整個機器像是停止了運作,玻璃腔體里的空心先導體,紋絲未動。
看到這里,人群里立時出現(xiàn)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