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勞笑了笑,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風雪里,他離開的方向是樓蘭城。
屈璐回到屋子里,一把拎起暗星的領(lǐng)子:“你們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給我說清楚!”
暗星沉默著不說話,兩個人陷入了僵持。
“他說了什么?”
“那就要問問他們拜的是什么神了?!鼻磁瓪鉀_沖的模樣,就連席靈都很少見過。
“神?明微她們不是……”陳灼布置她為何會提到神,現(xiàn)在除了神圣聯(lián)邦外,已經(jīng)很少有信奉神明的人了,不如說從一開始就不多,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神族是確確實實存在過也光輝過的一個種族。
“不是神族,”暗星開口了,“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神,最初就是她為我們帶來了獲得法力的指引?!?p> “那個轉(zhuǎn)化法陣難道不是你們黑魔法師自己搞出來的嗎?”屈璐回想了一下她的研究:欲望轉(zhuǎn)化法陣,其構(gòu)造并非是法師無法研究出來的,但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屈璐,那就是普通人是如何做到在沒有途徑接觸法術(shù)知識,也看不懂各種法陣的前提下,研究出這個法陣的?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有那么一位好心的天才法師,主動為他們提供了這個途徑?但是這個猜想,被黑魔法師們自己的典籍否認了?!逗谀Хㄔ洹分羞@樣寫道:天上降下的先驅(qū),她并非任何一位法師,她是給予我們源泉的神祗。這個“源泉”便是那個欲望轉(zhuǎn)化法陣。但屈璐之前只是把它當做一種夸張的描寫手法,她還是認為那位神祗,只不過是一個天才的普通人。
但現(xiàn)在,暗星的回答和她的猜想截然相反:“不,那位既不是法師,也很難稱作人類,所以我們稱她為神。”
屈璐松開手,暗星理了理自己的衣領(lǐng),繼續(xù)說:“其實我一開始選擇這副身軀,也有想要接近陳灼的意思?!?p>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陳灼皺起眉,被這群人當成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嘛……”暗星聳了聳肩,“黑魔法師協(xié)會內(nèi)部也不是團結(jié)一心,你們這些法師應(yīng)該是不知道,有很多普通人啊,對于有些人能用法術(shù)而有些人不能這件事尤其不滿?!?p> “所以有人寄希望于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希望他們能夠幫自己改變現(xiàn)狀?!标虧梢步佑|過一些宗教學(xué)說研究的知識,對于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
“對,伯勞那一派,我們叫神降派,他們希望能請到最初的那位神明,從而徹底改變這個世界?!卑敌怯行┎缓靡馑?,因為他一直覺得寄希望于一個不知脾性的神,多少有些幼稚。
屈璐思索了片刻:“所以他們盯上的是陳灼,而不是樓蘭城?!焙谀Х◣熢诔抢锏膭幼鳎呀?jīng)聽席靈講過了。
“那個,打斷一下,”薇拉舉起一只手,“你們是怎么認定陳灼的?”
“這個,”暗星的笑有些無奈,“在我們的總部有一個原初法陣,是當時那位神留下來的痕跡,一直到二十年前,它都被我們當成一個單純的象征來看待,但是,二十年前的一天,它突然自己啟動了,它映射出了一張地圖,并且在地圖上標注了炎谷城陳家樓的位置?!?p> “我家?”陳灼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過自己還能成為這種傳說里的主角。
“當時應(yīng)該是恰好陳灼出生吧,神降派那幫人就瘋了一樣,開始滿世界找你,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被擋在了炎谷城的外面,”暗星閉了閉眼,“一直到炎谷城出事,你離開那里……”
“所以他們的目標是陳灼?!标虧蓻]有什么聽故事的興趣,重復(fù)了一遍重點。
“說不定只有伯勞一個人,”暗星搖了搖頭,“我一直沒見到支部的其他成員,說不定是被他當做了素材,用來做了這個法陣?!?p> “只要別讓陳灼踏入他設(shè)立的法陣里,對吧?”席靈說。
“不一定能做到哦,法陣可以埋在地下,他說不定早就盯上這里了。”暗星的表情不太好,伯勞在協(xié)會里可是出了名的細致和偏執(zhí),既然他會拜訪這里,那么就說明他一定做好了相應(yīng)的準備。
屈璐皺起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家伙可能是殺了整個支部的同僚,把他們的尸體當做法力儲存器埋在了沙漠里,現(xiàn)在整個樓蘭城連著北外區(qū)說不定都被包括在了法陣的范圍里?”
“沒錯?!卑敌墙o出了肯定的答復(fù)。
“瘋子?!鼻促M了好大勁才把粗口憋回去。
客廳里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在這之前,誰也沒想到黑魔法師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陳灼咳了兩聲:“也就是說,這個法陣能否啟動的關(guān)鍵在我?”
“現(xiàn)在還是想想怎么把你帶出法陣的范圍吧?!卑敌敲鎸@個法陣也束手無策,能想到的只有逃這條路。
“暴雪還沒停,”席靈說,“況且我們根本不知道法陣的范圍。”
“雖然也有探測的方法,但是現(xiàn)在的時間完全不夠?!鼻磭@了口氣。
“我可以把她送出去,”晏澤說,“陳灼,你還記得那部升降梯嗎?”
“記得。”那可是能排到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怪異法陣第一名的存在,她當然忘不了。
“那是一個單獨的空間,如果我的理論沒錯的話,只要你進去,就算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p> “原來那是一個單獨的空間?”陳灼被震驚了,建造單獨一個空間的法術(shù),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開創(chuàng),而她一直居然對此渾然不覺。
“本來是研究出來用來運送普通人的試驗品……”晏澤嘆了口氣,結(jié)果后來,這部升降梯被他當做了搶人的工具,又被當做密謀場所,現(xiàn)在又變成了臨時避難所,雖然用處多種多樣,但已經(jīng)完全背離了初衷。
“理論上啊?!鼻幢е觳玻睦餄M是不安。
“先來確定一下人員安排吧,能確定伯勞回樓蘭城了嗎?”安珀很擔心這些傷員,就別說是傷員了,就她對陳灼的了解,這些人但凡被對方劫持一個,陳灼就會被引出來,到時候可是什么法陣空間都不管用了。
“還有這里是不是只有伯勞一個人需要對付?暗星,你確定他沒有同伙了?”薇拉補充道。
暗星皺起眉,思考了一陣子:“這……我可真沒辦法確定啊?!?p> “做兩手準備吧。”席靈則冷靜的多,她的冷靜,也讓在場的眾人鎮(zhèn)定了下來。
席靈開始布置人手:“學(xué)生會的人和屈璐留下來,我和晏澤在雪停之后先回城去看看情況,如果那邊沒有問題,晏澤會回來支援你們。”
“那你……”屈璐直覺席靈要去冒險。
“阿納托利和嘉得他們肯定不會就這么放過我,我在那邊拖住他們。”
“我和暗星也去幫你們吧,這幫孩子可比你們想的強。”晏衡說。
席靈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你們了?!?p> 暗星點了點頭,晏澤有點不明白暗星為什么會聽晏衡的安排,但是沒有問出口。
回來再問吧,說不定就是巧合而已,晏澤想。
“那就這么定了。”席靈說完這句話,等著眾人都散去后,才轉(zhuǎn)身看向了窗外。結(jié)界之外,暴雪依舊在肆虐,結(jié)界時不時會出現(xiàn)一下肉眼可見的顫動,但那不值得擔心。
“你還在擔心什么?”屈璐站在她身后一片黑暗的大廳里,也望著窗外。
“你覺得雪什么時候會停?”
“鬼知道,”屈璐懶得譴責她亂冒險的性格,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忘了告訴你,陳灼那孩子,到這里的前一天,在東邊,有過一場沙塵暴?!睒翘m沙漠里,沙塵暴和暴雪的性質(zhì)差不多,同樣是帶有法力的自然災(zāi)害,只不過沙塵暴的時間短些。
“你是說……”
“多相信她一點吧,她或許比我們都要堅韌?!鼻葱α诵ΓD(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