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還在苦惱怎么去見梁鈺,結(jié)果人家比她還心急,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她開門見山:“說吧,上次提的條件是什么?”
“梁小姐是爽快人,我也不想繞彎子,懇請小姐回京時帶上我?!辩娫抡\懇地說道。
“你也要去京都?!”梁鈺露出的警惕的神情,“你去做什么?”
“這……說來話長。”這該怎么說呢?鐘月一時語塞,還未說出口便被打斷。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就算晏南哥哥讓你好吃好喝地待在這里,可你沒有自由出入的權(quán)利,你是被囚禁起來的。既然如此,我就不會隨意讓你走?!?p> “可你不是希望我離他遠一點嗎?我如了你的意還不好嗎?”鐘月有些急了,哪里還想到她還來出爾反爾這一套。
梁鈺得意地挑眉:“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讓你離他遠遠的了?我已經(jīng)告訴過二夫人了,我與你有緣,讓你做我的伴讀。”
鐘月汗顏,還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呢,她低嘆一聲,不帶絲毫疑問地說了一句:“所以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對吧?!?p> “知道就好!”
鐘月來了幾日,說是伴讀,不如說是替身。先生上課時絲毫不見她的身影,下了學(xué)留的課業(yè)還要鐘月教她,一開始她還有耐心學(xué),后來索性讓鐘月替她做完了,更是整日不見蹤影。
這樣也好,總好過她整天待在自己面前找麻煩的好。
不過梁鈺這幾天奇怪得很,總是一臉興高采烈興致勃勃地到學(xué)堂來,見到自己又立刻拉下了臉,沖自己發(fā)泄無名火。
“這是??”
梁鈺身邊跟著的小丫頭說道:“我們小姐看到你就不開心,所以你還是躲著點吧!”
問題是,她哪里也去不了啊!
而且,梁鈺明知道自己在這里,干嘛還過來呢?!
就很奇怪!小姑娘的心思真是難猜。
鐘月無奈地搖了搖頭。
直到她自己說出了答案:“自從我把你帶過來,晏南哥哥就頻繁地到這里來了,從前他從不主動來。雖然我知道他是來找你的,可我看到他還是很開心。但我看到你,就想起他不是為我而來,我就生氣!”
梁鈺說完,憂郁的神色又變得生氣傲嬌起來,鐘月看了不免在心里暗叫不好。
小丫頭暗戀委屈,可總讓自己當出氣筒也不是個事兒啊!
鐘月正想著對策,梁鈺又變得開心起來。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鐘月內(nèi)心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強烈,這丫頭的主意沒一次是好的!
“我讓人把你偷偷帶走,做成你還在這里的假象,這樣我不僅可以見到晏南哥哥,還可以不用看到你了!”
“你要帶我去哪?”難不成她想……殺人滅口,斬斷禍根?!
她雖然跋扈,不過也還不至于這么喪心病狂吧?!
梁鈺看出她的擔憂,卻故意使壞賣起了關(guān)子,“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看來不是要她的命。
但還是不安全,萬一她也想把自己嫁出去隨便硬塞給誰怎么辦!
鐘月極其郁悶,怎么這么多人打她的主意!在這里待著,還不如京都自在呢!
所以還得逃。
說干就干,蹲了幾天點,鐘月行動了。
梁鈺的宅院里下人雖多,卻都是些伺候起居的姑娘丫頭們,武功不佳,警惕性也差。從這里逃出去,比在鐘晏南那里可能性大多了。
當晚,偷換上丫鬟的衣服,躲開了守夜的人,走之前還帶上了一些錢財,就當是自己這么多天的工費吧,鐘月想。
可能是被人看守著的日子過久了,即使逃出來了,鐘月內(nèi)心仍是忐忑不安,風拍打客棧的窗戶都能讓她驚醒。
鐘月改換了當?shù)氐难b扮,利用妝容將自己原本的美艷蓋住,走在人群中倒也難惹人注目。如此低調(diào)行事,應(yīng)該安全了一些吧,她想。
但再遮蓋,也只是躲過普通人的注意,對于某些高手,這些雕蟲小技實在無用。
比如,眼前這位。
“幾日不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一進酒樓就直沖她而來,說話毫不見外,還帶著幾分嫌棄,好像他們多熟似的。
可他們只在半月前見過一面??!
他居然記得她,還認出了她的模樣,甚至主動過來和她搭話?他可是鐘家三當家啊!
“這個,我……”鐘月一時無言以對。
“這么做是為了躲誰?”三當家繼續(xù)問,毫不客氣地落座了。
“……”其實她也挺想躲他的!
“我……那個,前輩,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好巧??!”
真是好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
不過幸好有效,他沒有追究,順著話題往下說了:“嗯,巧?!?p> 該說點什么呢?氣氛好尷尬??!
“那個……前輩,您吃菜?!?p> “嗯?!?p> “……”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算了,她繳械投降:“前輩來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說?!?p> 三當家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難得地笑了一下,“我所問問題,你可會據(jù)實回答?”
“這……”這人看著彬彬有禮,怎么說話卻像在逼問犯人?雖然不情不愿,鐘月卻被他看得心虛,拒絕的話都說得沒有底氣,“我為何要……”
“你若如實回答,我可以保你不被他們找到?!?p>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自然不用明說。
可明明他和他們才是一伙的,為什么他要幫她呢?難道還有什么東西讓他比家族內(nèi)部的團結(jié)更看重?
鐘月現(xiàn)在只擔心他問的問題自己答不上來了。
“好?!?p> 屏息等了半久,鐘月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卻聽到這人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罷了,不問了。”
“啊??”鐘月嚴重懷疑他是來蹭飯的……
“你放心,答應(yīng)你的事還是會做到?!?p> 如此誠實守信,鐘月倒不好意思白占別人便宜了。
“前輩想問什么便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身世除外,鐘月在心里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三當家一笑,“那你便講講你是如何到南鏡的吧。”
看這隨意的樣子,肯定不是他原本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