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霜平,我要走了。回去的火車是五點鐘的,再不走就趕不上火車了?!?p> 桑霜平抬起頭,看著黃小七,默默地點了點頭。
黃小七站起來,說:“你也趕緊回家吧!以后我能不能給你寫信?”
桑霜平搖了搖頭,說:“不能。還有不要再來了,現(xiàn)在的天氣太冷了,哪兒都逛不了。”
看到黃小七站在那里,一副落寞神情,桑霜平趕緊說:“要不然,我把你送到火車站吧!”
“別,別呀!到車站還有好遠(yuǎn)的路,外面太冷了!”
“你既然知道冷就不要再來了。如果想來就等到過完年,春暖花開的時候,還可以去公園里面看看。還有,新建的動物園里有很多的動物,也挺有意思的。”
“真的嗎?桑霜平,春天的時候,我真的可以來這里看你嗎?”
“嗯,快走吧!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
黃小七穿好大衣,戴上帽子,突然從兜里掏出來一把零錢,在里面找出來一張五元的錢,說:“這張給你,剩下這些買火車票?!?p> 桑霜平趕緊擺手說:“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錢?!?p> “我本來是想給你買點好吃的,可是不知道你愛吃什么?你拿著錢自己去買點好吃吧!”
“不用的,黃小七。你自己留著用吧!”
看到桑霜平一再的拒絕,黃小七把錢塞到她的手里就快速跑到門口,推開小飯館的門跑了出去。
桑霜平趕緊追了出去,看到黃小七在不遠(yuǎn)處向她揮了揮手,說:“桑霜平,我以后一定會賺很多的錢,給你買好多你沒有吃過的東西。趕緊回家吧!冬天就要過去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我們春天的時候再見!”
說完,黃小七轉(zhuǎn)回身,向著火車站的方向飛奔而去。
桑霜平張開手,看著手里皺成一團的五塊錢,抬起頭來,看到已經(jīng)跑遠(yuǎn)的黃小七,眼前竟然有些模糊。
她把凍僵的雙手放進棉手套里,看了看遠(yuǎn)處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的黃小七。
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也凍的很疼,趕緊戴上帽子和圍巾,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她拿出那張五元的錢,在桌子上面小心翼翼地?fù)崞?,然后,找了一本書夾在了中間的位置。
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她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而那夾在書里的五塊錢,卻又讓她真切感受到了黃小七是真的來過。
這讓她很受感動,沒想到,自己曾經(jīng)那么討厭的一個人,竟然真的就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大老遠(yuǎn)的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來,只為了能看自己一眼。
她坐在書桌前,不禁脫口說出:“黃小七,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黃小七呢?”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慶幸家里現(xiàn)在沒有人,要不然,讓別人聽到就麻煩了,不太好解釋。
她其實很怕黃小七再來找她,害怕總有一天小姑姑會知道。
不過,現(xiàn)在她可以放心了。最起碼年前這段時間,黃小七是不會來了。
她想到等過了年,再上幾個月的學(xué)就畢業(yè)參加工作了。
晚飯的時候,桑子安和桑和美他們趕了回來了。
桑和美給桑霜平帶回了一些好吃的。
“霜平,你知道我們今天去見了誰嗎?”
“對呀!二姐,我們今天坐火車去了省城。你不去就對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去了,和你一起在家里玩兒多好!”
桑和美笑了笑,說:“對你們小孩子來說是覺得很無聊。但對于你爺爺來說,卻是意義重大?!?p> 桑子安坐在炕頭,長嘆了一聲,什么也沒有說。
桑和美看到桑子安情緒不太好,趕緊悄悄地沖著桑建新?lián)u了一下頭,說:“咱們放上炕桌,把吃的擺好,誰要是覺得餓了,就吃一點吧!”
這時,桑和睦和媳婦兒立春走進了桑子安的屋里,說:“爹,我們得趕緊去單位上班了,你們吃吧!”
桑子安抬起頭看著他們,揮了揮手,說:“去吧!要不要拿點吃的東西?”
“不用,爹。中午吃飯晚,現(xiàn)在還不餓呢!你不用擔(dān)心,守著那么大個餐廳,還能餓著?我們趕緊走了?!?p> 說完,兩個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桑和美把吃的擺在桌子上,說:“霜平一定是餓壞了吧?趕快脫鞋上炕坐那兒吃飯吧!”
桑霜平和桑建新脫鞋上炕,坐在了桑子安的對面。
“二姐,你一個人在家一整天都做什么了?”
“送走你們之后,就開始寫作業(yè)。今天寫作業(yè)的速度神速,本來以為這么多作業(yè)肯定要寫一天的。沒想到,還沒到中午就寫完了。”
“霜平,你中午吃的什么?”
桑和美看到桑霜平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地吃著東西,趕緊問。
“小姑姑,我中午吃的是餡餅,就是胡同口的那家小飯館?!?p> “奧,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什么都沒有吃呢!”
“小姑姑,我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這么大的一個院落,突然間就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感到很空的?!?p> 桑子安笑著看著面前的桑霜平,桑建新,突然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了,住的年頭長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院子里面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寫滿了故事。”
“爺爺,你一直都在這個院子里住?”
“是啊!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離開過,幾十年了?!?p> “爺爺,我們今天見到的那幾個人,感覺很陌生,以前都沒有見過?!?p> “哈哈哈,別說你沒見過,就是你爸也沒見過。還有我其實也沒有見過的,他們也是只知道桑舉人這個線索,才找到的我們?!?p> “啊?爹,原來你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桑子安點了點頭,說:“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是我們這個桑家大院里走出去的后人?!?p> “爺爺,什么意思?我怎么沒聽明白呢?而且,還越聽越糊涂?!?p> “建新,小姑給你解釋一下。這個桑家大院一開始建的時候,是哥倆一起打拼出來的。咱們屬于哥哥這邊的后人,今天見到的那幾個人就是弟弟那邊的后人。爹,你看,我這樣說對不對?”
桑子安說:“嗯,可以這么說。不過,他們現(xiàn)在卻是在臺灣出生長大的。”
“?。繛槭矔@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當(dāng)初他們的長輩們是怎么去的臺灣?我小的時候,還是大家都生活在一起的。”
“爹,今天的見面還是有點亂,有點搞不清楚輩分?;ハ嗫粗?,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對方?!?p> “哈哈哈,別說是你,我現(xiàn)在也是懵的,分不出誰是誰。只知道他們都是我小爺爺?shù)暮蟠鷤?,至于是都是第幾代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一筆寫不出兩個桑字來,只要他們還姓桑,就永遠(yuǎn)都是我們桑家大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