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美人如畫,如癡如醉
阮封一聽聞阮昭凌帶阮露涵出府玩的事,便怒火狂涌,蹭蹭蹭地往上冒,越想越生氣。
原本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質(zhì)問與責(zé)怪的話,這時已散得一干二凈,心中怒火阮昭凌的一番話徹底澆滅,只于那如火堆熄滅后的白煙陣陣徘徊。
他想出聲安慰長女,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生生咽了回去,最后所有的話化作了一句:
“這些年來,是為父疏忽書了?!?p> ???還什么派人去接她,假惺惺,就這種家,什么時候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昭凌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給了阮封一個面子:“女兒謹(jǐn)記父親的教誨?!?p> 朱嬤嬤對阮昭凌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表小姐,馬車已在府門口等候?!?p> 阮昭凌點點頭,轉(zhuǎn)身毫不留戀的向外走去,這將軍府她早就不想呆了。
的男子:“這是我哥,楊言松?!?p> 阮昭凌聞言頓時就明白過來,這是靖候府的世子楊言松,郡主楊言韻,皆是靖候夫人膝下手出。
按年齡來算,楊言韻比她略小,而楊言松比她年長,她應(yīng)當(dāng)喊楊言松一聲表哥。
阮昭凌向楊言松屈膝行禮:“昭凌見過表哥?!?p> 楊言松微笑著點頭:“表妹有禮了?!?p> 還不待楊言松再說些什么,楊言韻已經(jīng)親熱地抱住阮昭凌胳膊,邊往府里走邊熱絡(luò)的聊起天來,如打開了的話匣子。
三人跨步邁進屋子,掀開珠簾,桌前坐著一位約摸三十多歲的貴婦。
“昭凌來了,喲,上次我見你時,你還只有四歲,如今都長這么大了。
還出落得這般水靈,是個美人胚子,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馬車停,朱嬤嬤的聲音,從外傳入馬車內(nèi)。
“表小姐,咱們到了。”
阮昭凌放下手中的書起身下了馬車,“靖侯府”三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顯得格外的氣派,令阮昭凌心生好奇,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靖候府。
阮昭凌剛下馬車,便有一男一女朝她走來,女的嬌俏可愛,男的儀表堂堂,看起來委實是賞心悅目得緊。
此時此刻阮封的心里十分矛盾,他想得到長女的諒解,因為那樣他的心里會好受些。
同時,他又覺得自己不該被原諒,因為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也沒有做到對發(fā)妻的承諾。
一陣思緒過后,阮封自己都覺得好笑,臉上的神色幾番變幻,最后都歸于平靜,什么也沒有再說了。
阮昭凌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依舊不依不饒,似乎要將這些年所受的苦以及對阮封的不滿全部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以宣示她此刻的不悅。
“父親覺得就一個簡單的疏忽,二字便可抹去您過去的行為嗎?
掩耳盜鈴之人,自己是聽不到鈴響,可是旁人清楚啊,盜鈴之人要裝聾子,旁人卻是個個心中清明。
所謂的將耳朵捂起來這種蠢事,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阮封神色微妙,有種說不出的窘迫感。
是啊,長女說得對,他明明看得見徐氏與阮茹雪為難阮昭凌,也看得見徐氏幾番想要掌控阮露涵,只是他自己裝作沒有看見。
他不相信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徐氏,會是如此的惡毒與心狠手辣,這與他這些年來所看到的完全不相符合,也與徐氏所表現(xiàn)出來的賢惠大度格格不入。
他不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疼愛有加的次女,會是那樣的嬌蠻跋扈,他所看到的是次女的嬌柔可愛,雖然有時候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但也是尊敬孝順長輩。
這只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阮封剛想要對長女再說些什么,只見長女卻對他微微行了一禮,面部表情地冷聲道:
“時辰不早了,女兒就先告退了?!?p> 話落,阮昭凌頭也不回地離開大廳。
阮封一下子癱坐在大廳上座,眼神渙散,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徐氏見狀,上前想要扶一扶阮封,剛想要開口詢問阮封這是怎么了,是否是身體哪點不舒服。
令她沒想到的是,還沒待她觸碰到阮封,卻被徐氏一把呵斥并推開。
“凌姐兒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這幾年你一直跟我說凌姐兒過得很好,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還說什么每月都有新衣裳和新采購的首飾頭面送去,每月的例銀準(zhǔn)時發(fā)送至。
現(xiàn)在你告訴我這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堂堂偌大的將軍府嫡出大小姐竟然過這般生活,還比不上人家的庶女,你打理的將軍府是怎么打理的!”
阮封的呵斥是徐氏始料未及的,阮封雖然對她算不上是什么恩恩愛愛,但兩人也是相敬如賓多年,極少有像如今這般疾言厲色呵斥過,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徐氏又走上前,拿著手帕擦拭著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抽抽噎噎道:
“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偌大的將軍府全靠妾身一人打理,切身忙于府中各種事物,還要看這點府外的商鋪產(chǎn)業(yè),這有疏忽之處也是在所難免的呀,
阮封手邊剛剛換好的新茶盞狠狠地摔在了徐氏的腳邊,他一臉震怒地看著徐氏,怒聲道:
“徐氏,我抬你做正室,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打理將軍府,以免我的后顧之憂,不是讓你欺負并意圖掌控我的女兒。
別忘了你如今的地位是如何得來的,既然你覺得打理將軍府太過勞累,就讓冉氏來人替你打理好了,免得以后你在我面前訴苦?!?p> 徐氏一聽,臉上頓時布滿了震驚之色,她辛辛苦苦這么多年才得來的地位,如今阮封竟想讓冉氏來取代她的位子,這怎么可以!
于是,她想都沒有想,當(dāng)即便反駁,絲毫沒有顧忌阮封此刻糟糕的心情和難看的臉色。
“將軍,冉氏不過是一個姨娘,她怎么有資格,堂堂將軍府居然交給一個姨娘來打理,這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p> 身體的痛可以用藥或者通過治療消除,可是刻在心里的痛是無法忘卻的。
她曾經(jīng)那么天真的以為,只要她用心待別人,別人也會用心待她,可是她錯了。
她交出了自己所有的信任,卻是敗在太過信任上。
時間是會沖淡和改變一切的,會沖淡曾經(jīng)一起從小長大的情誼,會將一個人徹底改變。
所以她不會忘,她會好好記著的,她欠她的,哪怕是她死了,她也絕不善罷甘休。
她要她的女兒替她償還,她要她的女兒為她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體會到,當(dāng)時她心里的絕望,以及她的心痛!
阮封笑了笑:“既如此,煩請嬤嬤轉(zhuǎn)告靖候,多謝!”
一抹晦暗不明的眼神自朱嬤嬤眸中閃過,皮笑肉不笑:“將軍客氣了,禮既已送到,老奴便回去復(fù)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