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行刺之人另有其人
張浩隨著段鴻喜一路去往了一片小樹林。
楊茂德靠坐在一棵樹前打著盹,一旁一人半蹲在地上偷瞄著大有一副瞅準(zhǔn)機(jī)會逃之夭夭的打算。
“師父...”還未近前,張浩便率先喊了一聲。
楊茂德抬眼瞧了一眼張浩,隨即起身,道:“人給你抓了,走了!”
什么結(jié)果還都沒有?這就走了?
隨之,張浩急急喊道:“師父,還未審訊出結(jié)果呢?”
楊茂德腳步不停,頭也沒回,丟下一句,道:“那是你的事。”
唉,他這師父永遠(yuǎn)都是這么高冷。
張浩無奈,只好與一旁的段鴻喜吩咐道:“愣著作甚,憑你我能看住人家,還不快綁上?!?p> “哦哦哦...”張浩吩咐后,段鴻喜這才后知后覺解下那殺手的腰帶從后面綁住了其雙手。
練習(xí)拳腳幾月,張浩是比往日強(qiáng)壯了些,也能對付個普通人了,可與楊茂德相比還差的遠(yuǎn)著呢。
楊茂德懶洋洋佯裝睡覺,那殺手不跑,那是因楊茂德有本事能夠再隨時(shí)再制服他。
可若是沒有楊茂德,即便他和段鴻喜即便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殺手,那殺手若跑,他和段鴻喜也不見得能有本事把人家制服的。
那殺手一旦跑了,那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這個險(xiǎn)可冒不得。
段鴻喜綁了那殺手,張浩又檢查了一遍,這才終于放心。
這殺手并不高明,最起碼的職業(yè)素養(yǎng)都沒有,不僅隨便泄露他的刺殺任務(wù),而且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清楚張浩與剛才阻撓他刺殺的錦衣衛(wèi)是一伙的。
是,張浩是沒穿飛魚服,也沒佩繡春刀,但也可以依靠現(xiàn)有這些線索從其他方便判斷一下啊。
“這位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般抓了我是何意,段掌柜,段老弟,你快解釋一下,我還是你們東山彩票所的顧客呢...”
段鴻喜瞧了一眼張浩,又瞧了一眼那殺手,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存在感盡量降到最低。
這個時(shí)候,他還是少說話為好。
段鴻喜沒有說話的意思,那殺手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在張浩身上了,道:“公子若是為財(cái),此番這趟活,我拿了一百兩,還未花出去,公子可全都拿去?!?p> 張浩他若是只為了一百兩銀子,有千萬種方法弄來,可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這殺手既然實(shí)在搞不明白狀況,那張浩便只能受累直接詢問了。
張浩冷著臉問道:“是何人派你去刺殺韓文的?”
此言一出,那殺手才恍然大悟,詫異著道:“你竟是為此事而來?你與先前那錦衣衛(wèi)是一伙的?”
這殺手的智商還真就著實(shí)堪憂啊,張浩他雖說是錦衣衛(wèi),可依此判斷可就有些牽強(qiáng)了。
他若與那些錦衣衛(wèi)是一伙的,那他便直接把他交上去了,還這么費(fèi)勁吧啦的在此詢問他作甚。
許久,張浩微微一笑,道出一句,道:“不巧,在下忝為錦衣衛(wèi)千戶,怎么,不像?”
話音一落,那殺手臉色變得森然,道:“倒是沒看出來,錦衣衛(wèi)千戶竟也做起商賈之事了?!?p> 現(xiàn)在是說這個時(shí)候嗎?
張浩收斂了笑容,道:“是何人遣你殺韓文的?”
這殺手的腦袋雖說不夠靈光,卻也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任憑張浩怎么逼問,他就是不做言語。
既然良言問不出來,那便只能是放大招了。
頓了一下,張浩又道:“我倒也能理解你,畢竟你這行講的就是一個信守道義,若就這么把雇主出賣了,往后也很難再混下去了?!?p> “知道還問,要?dú)⒁獎庪S你!”那殺手沒好氣地道。
這么著急作甚,話還沒說呢。
張浩笑了笑,又道:“誠如你所言,你乃我東山彩票所的顧客,基于此,我不但不會殺了你的,還得想辦法救你,如此才能讓我還未籌辦起來的彩票所更為輝煌,知曉你的同伴都被抓了吧?錦衣衛(wèi)的酷刑你想必也是有所耳聞的,凡到了那里的人,骨頭再硬都得開口,到時(shí)候由他們交代了雇主,之后再把你交出去,你可就徹底沒活路了?!?p> 話音剛落,那殺手特有自信地道:“雇主全程皆與我一人交接,他們即便想交代也沒那個本事?!?p> 這可真不是聰明人,這個時(shí)候難道不應(yīng)該是撇清與雇主的關(guān)系嗎?
張浩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笑嘻嘻地道:“是嗎?看來壯士還是為首者啊,幸會,幸會...壯士俠肝義膽,我實(shí)在不愿壯士白白被哄騙了,才與壯士說這么多,我倒是不知找壯士刺殺韓文的人是誰,但壯士可以想一下,為何錦衣衛(wèi)偏生就能及時(shí)出現(xiàn)救了韓文呢?錦衣衛(wèi)即便再耳聰目明也不能出現(xiàn)的那么及時(shí)吧?”
對于一些問題只要做好引導(dǎo)就行,通過引導(dǎo)想出來的問題,往往會更有公信力。
若是一五一十直白告訴,反倒是就是是被誆騙了。
頓了一下,張浩又道:“這是因指揮使才送過韓文剛回府衙的時(shí)候,地上掉了個紙條,上面清楚說明有人要刺殺韓文,指揮這才急急追去的,何意壯士可明白?”
張浩編造了一個天大的謊言,那殺手完全就是個榆木腦袋,根本就不朝著張浩的思路往下想,瞪著一雙大眼睛,問道:“為何?”
為何你自己不能想想嘛,非要說的這么明白?
頓了一下,張浩才道:“壯士還不明白嗎?有人一方面雇了壯士去刺殺韓文,另一方面則是安排了錦衣衛(wèi),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只有把壯士等這些殺手一并斬殺,那他雇兇殺人的事情才永遠(yuǎn)不會被發(fā)現(xiàn)啊,我倒是可這么放壯士離開,可那雇兇之人既能把消息送到錦衣衛(wèi),可見其能量并不小,壯士知曉了他的計(jì)劃,又沒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難免保證他不會再對壯士下毒手的?!?p> 說到這里,張浩已經(jīng)完成了所有的引導(dǎo),接下來就要看這個殺手如何抉擇了。
張浩引導(dǎo)完成半晌后,那殺手猛然抬頭,道:“哦,對,我想起來了,我在你面前曾說過要刺殺韓文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告知錦衣衛(wèi)的?”
這話是對段鴻喜說的。
未等段鴻喜言語,張浩隨之反問,道:“你早就聽到有人要刺殺韓文的消息了?”
段鴻喜還沒來得及回答,張浩一腳踢了過去,痛心疾首地道:“你好歹也是錦衣衛(wèi),怎這么點(diǎn)靈敏都沒有,這么大的消息怎不提前告訴我,這提前知道了這消息,多大的一件奇功啊!”
段鴻喜也算聰明,張浩說了這么多,總歸也算是跟上張浩的思路了,垂手認(rèn)錯,也不多做言語。
段鴻喜不說話,張浩才扭頭與那殺手,道:“壯士誤會了,喜子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彩票所的事情,與我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若真是有人泄露消息的話,那或許是別人?壯士要不好好想想?”
這殺手若真想起他還在別人面前說過,或許不相信段鴻喜沒泄露,那張浩以此方法詢問證據(jù)的想法可就真的沒戲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張浩也便只能把這人交到錦衣衛(wèi)了。
想了半晌,那殺手頗為費(fèi)解地道:“我一向獨(dú)來獨(dú)往,從不與人多交,也沒在別人面前說過啊?!?p> 張浩也不做打擾,任由那殺手自行考慮。
片刻后,那殺人一驚起身,喊道:“莫不是真是那人害的我?”
說到此處,張浩也算松了一口氣。
眼看事情就要成,張浩也不做催促,任由那個殺手自行考慮。
須臾之后,那殺手憤憤道:“竟敢用連環(huán)扣害老子,告訴你也無妨,你若是能揪出那人便再好不過了,那人模樣身份我并不知,這樣的交易一般都是不會以真面目示人的,我唯一所知的便是那人手背上有條蜈蚣狀的疤?!?p> 張浩回想了半天,劉瑾手背上好像都沒有類似的疤。
有些不放心,張浩又實(shí)打?qū)嵉貑柕溃骸澳侨松ひ羧绾???p> 劉瑾說話的聲音著實(shí)與一般男子不太一樣。
“沒什么不同???”那殺手回想中帶著些詫異道。
正當(dāng)張浩又做追問時(shí),段鴻喜猛然道:“千戶,指揮同知石文義手上好像就有類似的疤,咱那次為紅陽教與其交手的時(shí)候?qū)傧虑频竭^,那應(yīng)該是刀劍所傷?!?p> 石文義?怎么會是石文義?
“也是你們錦衣衛(wèi)的?就說錦衣衛(wèi)沒一個好東西...”
張浩不顧那殺手的罵罵咧咧,苦想著這個問題。
半晌后,終于想明白了,歷史上石文義能把牟斌擠掉坐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便是因?yàn)榘徒Y(jié)上了劉瑾。
而韓文有劉瑾有仇,刺殺韓文便是在向劉瑾表功。
此次若是能夠刺殺成功,那石文義也便可以因此青云直上了。
牟斌和劉健等人可一直都認(rèn)為刺殺韓文的是劉瑾,這個誤會若是一直弄下去,牟斌等人可就完敗了。
他們敗了倒沒什么,劉瑾可就能憑借受害者的身份順理成章的提拔石文義了。
到時(shí)候司禮監(jiān)和錦衣衛(wèi)都被劉瑾掌控了,那他可就快成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