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霄就喜歡聽她干巴脆的嗔怪,懟起人來生動活潑,很輕地笑了笑,才伸手輕點她白皙的額角,“自然是妳傻,千里迢迢地來了秦城,還跟夫婿在青樓里搶人?!?p> 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在江南院那樣的地方與她重逢,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慕榕:“…...你還有臉說?”她咬牙切齒,想好好把人訓一頓,眼淚卻毫無預(yù)兆地滑落。
“墨云霄,你究竟當沒當我是你的妻子?”她紅著眼質(zhì)問。
“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沒有半句話,我認了。但左等右等,到最后等來一個你生死不明的噩耗,如果你是我,還能坐得住嗎?”
同生共死的誓約,她可不是說說而已。
“還有夢佳那事兒,我當時就是嚇呆了,心亂了,又聽見她叫你郎君......”慕榕想起那場景,一口氣又堵在心口,下不去上不來,不禁咬牙道:“左一聲郎君,右一聲郎君,可美死你了?!?p> 墨云霄也嘆了口氣,揉揉她的后頸,臉上笑意全無。
“這種誤會,我只解釋這一次?!彼J真嚴肅地說道:“我到江南院的目的,跟妳一樣,只是我與她談了一筆交易,如此而已。沒有曖昧不明,更不可能逾矩。”
“是嗎?”慕榕也冷了臉,“你帶她離開煙花地,無論目的為何,都是恩情,別說你看不出來人家存著以身相許的心,方才她還當著眾人的面,要請『郎君』去祭拜灶王爺呢?!?p> 她越說越委屈,“我都沒能跟你像尋常夫妻一樣,祭灶掃塵,家長里短,你就不怕灶王爺上天告狀,罰你沒老婆!”
......這就純屬無理取鬧了。
墨云霄又心疼又好笑,嘆了口氣,“青洛都搜遍了秦城的點心齋,怎么糖瓜果脯還不夠黏住嘴呢?”
他拂開慕榕頰邊的碎發(fā),順手捏捏小巧的耳垂,溫聲安慰:“我此生只會有妳一個妻子,天下皆知,皇兄的圣旨還不夠清楚?”
想起那道玩笑似的旨意,慕榕就氣不打一處來,蠻橫地指責:“總之你上青樓了,這事兒你可賴不掉!”
她打算揪著這段黑歷史補刀,沒想到墨王殿下反插一刀,神色自若:“一人一次,很公平?!?p> “……”這家伙還真是血厚防高,攻守自如。
慕榕眼底蘊著雨過天青的笑意,“誰跟你講究公平呀殿下,這帳咱們?nèi)蘸笤俸煤盟??!?p> 她抱緊墨云霄,輕聲道:“快些把傷養(yǎng)好,別再嚇我了?!?p> 墨云霄眉眼如渺渺煙嵐,俊美得不似凡人,知道這回把小妻子給惹急了,好聲好氣地表白心意:“榕榕,先前不想讓妳知曉,就怕刀光劍影萬一有個閃失,誤傷了妳??蓨叕F(xiàn)在來了,我就后悔為何要浪費時間分開?!?p> “榕榕,我很想妳,每日每夜,無時無刻都想。”
低沉磁性的嗓音,蠱惑人心的話語,就是冰山也給捂化了。
慕榕正想回敬幾句肉麻的甜言蜜語,電得他不要不要,沒想到高冷的男人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zhuǎn),低頭堵住她的唇,突如其來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慕榕被親得一臉懵,完全不在狀況內(nèi),上一秒還在情話綿綿,這會兒畫風急轉(zhuǎn)直下,姓墨的伸手就去扯她腰帶。
“唔......你往哪兒摸呢?”想想自己現(xiàn)在可是一身男裝,慕榕臉漲得通紅,不自在地躲了下。
墨云霄這“重傷患”三兩下就將她的衣裳扯散開來,轉(zhuǎn)眼間只剩一件松松垮垮的雪青中衣,精致白皙的鎖骨隱約可見,滾燙的呼吸交織,積累的思念排山倒海。
他眸光愈加熾烈,喉結(jié)微微滾動,心疼地低語:“怎么瘦了這么多。”
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像是大風一刮就會被吹跑,凹凸有致的線條都快給瘦沒了。
慕榕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這大白天的衣不蔽體,成何體統(tǒng)......她實在受不了姓墨的一臉正經(jīng),卻滿腦子不干不凈,連忙紅著臉拉過錦被遮住自己,嘟囔道:“少欺負人了,要點兒臉行不行!”
墨云霄哪里肯讓她閃躲,翻身把人制住,“別動,讓我好好看看妳?!焙陧褂吵鰞蓚€小小的她,暈染著無邊的溫柔。
視線交會,便舍不得挪開。
慕榕心中一片柔軟,慢慢地松了手。
每一處傷,都是她迢迢征途的印記,都是愛他的證明。
一路風刀霜劍地走了那么遠、那么久,她無畏于讓他知曉,就算再重來一遍,他敢這么混帳地說走就走,她也敢坦然踏上不歸路。
想想自己挺豪情壯志的,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指輕輕挑開墨云霄寬松的衣襟,一丁點兒虧都不肯吃。
天!她好想念他的一切。
“霄...…”慕榕眼神迷離,輕聲呢喃:“我好愛你。”
墨云霄呼吸一窒,心中一片柔軟,但是當她后背一片青紫映入眼簾,他腦海中的理智線頓時重新繃緊——榕榕身上有傷,不能亂來!
墨云霄艱難地強迫自己別開視線,一臉隱忍:“很疼吧,我去拿點傷藥。”
就算她肯,他也舍不得。
慕榕茫然地望著他,又沒真做什么,她疼個什么勁兒......
……驚覺自己想歪了,慕榕倏地張大眼睛,也想起一件非常要命的關(guān)鍵——墨云霄不久前還要死不活的,她是腦子抽了才想入非非,要真發(fā)生點什么,搞出人命怎么辦?
她伸手就去推他,慌亂得口不擇言,“你都受傷了,要是傷勢加重怎么辦?你就不能念點清心咒,別這么沖動嗎?”
墨云霄又好氣又好笑,低頭吻住小妻子,把她未完的念叨全給沒收。
“我沒事?!彼p啄她紅通通的耳根,低沉嗓音無限惋惜,“妳身上有傷,怕妳疼。”
慕榕偏著頭想了想,極為嚴肅地糾正:“不,是怕你牡丹花下死。”
......殊不知這句中肯的結(jié)論,成為助長野火燎原的最后一陣風。
墨云霄深邃的黑眸宛如燒起熊熊火焰,飽含威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猛獸,盯著自己不知死活的獵物。
“敢不敢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