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慕榕第一次看云霄開懷大笑,此絕色妖孽千年一遇地笑了,偏偏是在笑自己傻,她到底該亡國滅種,還是奮勇反抗?
“你笑什么啊?”慕小姐想從他腿上下來,沒能掙開,當(dāng)即惱羞成怒,“放開我!”
“......沒必要?!痹葡鲂χ鴵Ьo她,心就像在永夜寒冬里走了太久的旅人,終于見著一盞燈火......一盞命中注定只為他點亮的燈,一時之間高興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慕榕沒聽清是沒必要擔(dān)心他?還是沒必要放開她?干脆往他的肩膀用力捶了一記,慍怒道:“哥兒們擔(dān)心你怎么了?不領(lǐng)情就拉倒!”
她氣呼呼地撇過頭去不想理他,心臟卻怦怦狂跳,總覺得今晚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云霄緩緩收緊雙臂,將她圈在懷里。
哥兒們?
什么樣的哥兒們能抱在一起聊天?
能做他現(xiàn)在要對她做的事?
“妳的情,我領(lǐng)?!痹葡龅皖^凝視著她,神色溫柔,黑眸燦爛如星,仿佛有千萬道璀璨的流光匯聚。
那么耀眼奪目,讓人目不轉(zhuǎn)睛,只能選擇臣服,或者沉淪。
慕榕被這幾個字酥到了心坎底,聽起來相當(dāng)曖昧,相當(dāng)令人想入非非,相當(dāng)......精神系。
深怕自己誤會,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什么意思呀?”
“......就是妳聽到的那個意思?!?p> 欺負(fù)的就是她反應(yīng)不過來,云霄伸手扣著她的后腦,薄唇輕輕覆上,極度溫柔的淺吻,帶著無比的耐心,一點一滴融化她似懂非懂的腦袋。
繾綣廝磨,輾轉(zhuǎn)反側(cè),契合的悸動美好得不可思議。
兩人氣息纏繞,慕榕被吻得暈暈乎乎,很難想像平時那么清冷的一個人,也有如此傾盡溫柔的一面,細(xì)致熨貼的感覺讓她逐漸迷茫,完全無暇思考。
好不容易逮著一點喘息的空隙,她艱難地發(fā)出聲音,“云霄......你......唔!”
慕榕本來是想問,干啥動不動就親她?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離過婚的女人,還親得這么自然?
但才一開口,云霄就趁勢吻得更深,她呼吸著他的呼吸,心跳聲揉雜在一起,好像......也不需要答案了。
良久,察覺懷中的人兒已經(jīng)快喘不過氣來,云霄低笑,在她唇上輕啄了幾下才松開手臂。
秋夜微涼,屋里卻空氣燥熱,氣氛曖昧。
慕榕喉嚨發(fā)緊,很像被感冒病毒肆虐過一遍,腦袋暈暈乎乎,耳邊嗡嗡作響,很沒出息的蒙住紅通通的小臉,慌得找不著北,心里暗罵自己——這種時刻,純情得太沒出息了!
她可是從自由戀愛的世界來的——雖然戀愛跟她沒半毛錢關(guān)系——但是被一個古人調(diào)戲到毫無招架之力,她......
慕榕倏地放下捂著臉的手,理所當(dāng)然地指控:“你還騙我家里沒有過女人!”
……空氣安靜得令人窒息。
貌似,她才是個剛離婚的女人。
慕榕對自己無語至極,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偷看了他一眼,正好撞進(jìn)他低垂的黑眸——以往時而凜冽,時而淡漠,此刻卻帶著笑意,取笑著她孩子氣的舉動。
“家里沒有,外面也沒有,眼前有一個。”云霄連聲音都在笑,好整以暇地回答了這個聽起來像是恭維的指控。
……這話簡直沒法兒聽。
慕榕腦袋都快炸開,索性掙脫他的懷抱跳下地,乒乒乓乓地撞著桌角,痛得她呲牙咧嘴。
她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么大動靜會不會吵醒丫頭們,滿臉通紅地轉(zhuǎn)身,差點將杯盞掃落地,“我......我去找東西吃?!?p> 云霄眼明手快地救下無辜的青瓷杯,好笑的目送她落荒而逃。
小王八蛋害羞了,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慕榕耳根子滾燙,臉蛋紅得像是熟透的大蝦,一溜煙地跑到臥房,找到一盤朱兒給她留的棗泥山藥糕,心不在焉地抱在懷里。
她輕捂著自己的唇,踟躕地停在雕花月洞門邊,不知該怎么辦,只好偷偷看著云霄發(fā)呆。
相較于她的慌亂,姓云的看起來還是一絲不茍的高嶺之花,頂多是耳尖一點微紅,透露出一點不尋常的反應(yīng)。
他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草圖,提筆蘸飽濃黑的墨汁,優(yōu)雅地勾勒線條,下筆如行云流水,從容篤定,好似真看得懂她亂糟糟的涂鴉。
察覺到她的視線,云霄頭也沒抬,輕描淡寫地說道:“過來坐,說說白天都忙什么去了?”
慕榕基本上失去思考能力,腦袋就是裝糨糊的容器,雙腳自動移過去,跟小學(xué)生一樣聽話。
云霄有些詫異,早知如此,幾次恨不得把小王八蛋吊起來打的時候,親一親不就得了?
慕榕在條凳另一頭坐下,掰著手指列舉,“白天帶丫頭們?nèi)セㄥX、跟三哥去了藥鋪子——喔,還被一個腎虧的家伙調(diào)戲、冤家路窄遇上了大理寺卿......”
云霄臉一沉,“被誰調(diào)戲?”
說起這件事,慕榕智商立刻上升到正常水平,頑劣地笑了笑,“一個叫游勝魁的傻逼,性別男愛好男,平時騷擾三哥,今天把我當(dāng)成慕家的小公子,眼神不好,腦子更不用說。”
她起身打開書案前的木匣,取出六芒星形飛鏢遞過去,“這玩意兒你見過嗎?顧旻那家伙妨礙我動手,不知是誰扔了這枚暗器,游腎虧才消停,被我收起來了。”
云霄瞥了一眼,隨手拎起就往外扔,“波”的一聲沒入湖水之中。
“暗一?!彼苯亓水?dāng)?shù)卣f道。
如果沒記錯,游勝魁是游貴妃的侄子,這件事,還得白辰親自去辦。
一聲簡短的傳音過后,屋頂少了一個人。
慕榕眨巴著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暗一跟著我干嘛,怕丟???”
她倒是沒有質(zhì)問的意思,小時候外公派在她身邊的保鑣才叫驚人,久而久之早就習(xí)慣了。
云霄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就好?!?p> 他沒親自下令,估計是青洛心里有陰影,央求白辰讓暗一悄悄在暗中保護(hù),反正意思也差不多。
云霄突然對這種距離十分不滿意,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p> 慕榕才剛拈起一塊棗泥山藥糕扔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杠嘛?有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