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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明震四海

第四章 離別立志

明末之明震四海 留光憶彩 3014 2020-10-31 00:47:12

  第二天一大早趙羽就出了府門,今天是葛世振啟程的日子,趙羽要去為他送行。因?yàn)榻袢諞]有朝會,翰林院的官員也比較清閑,所以他有充裕的時間。初次登門,本想去集市采購些禮物,可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哪還敢有幾個人上街經(jīng)營。

  索性就帶了本書,一來顯得文雅,二來除此之外他也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葛世振和趙羽的府邸相聚并不遠(yuǎn),都在西長安街的外圍,大多中低級官員都在這附近居住。他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葛世振的府邸和他的相同,都是四合院,雖然并不大,但從外觀上來看也十分精致。

  趙羽上前敲了敲門。

  “誰呀?”一道略顯稚嫩的的聲音從府門內(nèi)傳來。

  “葛兄是否在家?愚弟今日特來為兄送行?!壁w羽揚(yáng)聲喊道。

  趙羽的話剛說完,門便被拉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個披發(fā)的童子,看起來約莫五六歲,手里拿著根竹竿,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家大人可在府中?”趙羽微笑著說對他說道,用起了他自認(rèn)為是最溫和的語氣。

  那小童皺了皺眉,背著手踱了幾步,故作大人姿態(tài),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zhuǎn),不停地打量著他。

  “家父正在府中,不知客人從何處來?”小童粗聲問道,開始打探起他的底細(xì)來了。

  趙羽這些日子在京城甚是壓抑,不是瘟疫就是流匪作亂,此刻見了這小童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也學(xué)著那小童的樣子,背起了手踱起步來,然后打量了那小童幾眼。

  “唉,我剛從那天牢出來,前些日子你父害得我鋃鐺入獄,今日我是來討債了?!壁w羽邊說邊扮起了鬼臉,故意嚇唬那小童。

  那小童聽了他的話見了他這番模樣,臉色嚇得煞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突然哇的一聲大叫出來,然后拔腿就向后面跑去,邊跑邊叫到:“阿父阿母,有壞人向你們討債來了,被我打了出去,現(xiàn)在還在門外,你們快來啊!”

  這時,一位穿著青色圓領(lǐng)大袖衫的男子匆匆走來,正是葛世振無疑,后面還跟著位清秀的女子,想來是葛世振的夫人。

  “原來是賢弟登門,愚兄有失遠(yuǎn)迎,見諒見諒。”葛世振見是趙羽,松了口氣,然后發(fā)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見過子未兄,見過嫂夫人?!壁w羽行了一禮。

  “夫人還不知曉,這是我昨日剛結(jié)識的好友,趙賢弟可還是今科的狀元呢!”葛世振向夫人介紹道。

  聽了葛世振的話,葛夫人也放下心來,見趙羽向他行禮,不敢怠慢,也回了一禮。

  “爹爹,他是壞人,不是什么狀元,他還要向你討債呢!”那小童見父母的行為感到不解,急切地向父親解釋道。

  “胡說什么,還不快向你你趙伯父行禮?!备鹗勒駥δ切⊥瘏柭暫浅獾?。

  那小童似是有些不服氣,委屈的看向父親,葛世振瞪了他一眼后,他只好不情不愿的向趙羽施了一禮。

  “華辰兄見笑了,犬子素來頑劣,也怪我疏于管教了?!备鹗勒衤詭敢獾南蜈w羽說道。

  趙羽此刻也是尷尬異常,他逗弄那小童的話被那小童說了出來,想必葛世振也是猜到了一二,他倒是十分不好意思了。

  “唉,也怪我,我見令郎可愛聰穎,忍不住逗弄了幾句?!壁w羽向葛世振解釋道。

  “無妨無妨,倒是忘記讓華辰進(jìn)屋再敘了,實(shí)在是怠慢了?!备鹗勒駭[了擺手,邀請趙羽進(jìn)去。

  二人在正屋分主客落座。

  “不知華辰在京有何打算?”葛世振率先發(fā)問。

  “唉,能有什么打算?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陛下任命我為侍讀學(xué)士,充日講官,教導(dǎo)太子及皇子,我這心中一團(tuán)亂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趙羽嘆了口氣。

  “華辰可是擔(dān)心太子和皇子們年齡尚小……”葛世振試著問道。

  趙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是說太子和皇子們可能年齡小性格頑劣,實(shí)際上這正是他的擔(dān)心所在。

  “這個華辰倒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皇上十分推崇儒學(xué),注重禮法,太子和皇子們是不敢亂來的。還有,太子和皇子長期居于宮中且被腐儒教導(dǎo),所以性子有些柔弱。”葛世振笑了笑。

  趙羽這才算放下心來。

  “那子未兄有何打算呢?”趙羽問道。

  “唉,我打算回鄉(xiāng)辦個書院,也算是回饋鄉(xiāng)梓了,另外家中尚有幾畝薄田,倒也餓不著。”葛世振嘆了口氣。

  “子未兄胸懷韜略,豈可如此虛度光陰?我觀流賊日漸壯大,子未兄當(dāng)在南方早做打算啊。”趙羽斟酌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知子未兄對流賊有何看法?”不待葛世振回答,趙羽就再次發(fā)問。

  “從天啟七年以來,流賊屢次被剿滅而又屢次死灰復(fù)燃,究其原因,除了貪官污吏之外就是這些年大明天災(zāi)不斷,百姓顆粒無收,這才給了流賊發(fā)展的機(jī)會。觀其作風(fēng),多是流動作戰(zhàn),四處劫掠,燒殺大戶,從無根據(jù)之地,是以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不過,我聽聞其賊首李自成已經(jīng)在襄陽建立制度,招撫流民,開墾農(nóng)田,此人殊為可慮。”葛世振一臉憂慮的說道。

  “而后李自成整合了羅汝才部和革左五營,實(shí)力更為壯大。前幾日傳來的孫督師的敗訊,不知華辰可注意到其中一點(diǎn),李自成竟能動員當(dāng)?shù)匕傩請员谇逡?,可見他是得了民心的,反觀朝廷,唉……”葛世振重重嘆了口氣。

  二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也都清楚北方已經(jīng)事不可為了。

  “我打算伺機(jī)再次勸諫陛下南下,倘若事有不諧到時候也可在南方再圖大事。”趙羽想了想說道。

  “陛下的性子華辰也不是不知道,恐怕華辰難以如愿啊?!备鹗勒駬u了搖頭,這幾年過來,他也認(rèn)清了崇禎的性格,所以對趙羽的建議是否被采納,他是持悲觀態(tài)度的。

  “總要試上一試才行,子未兄可別在南方享福忘了愚弟,陛下重視年輕官員這對你我來說也算是個利好了,周周玉繩三十余歲就能擔(dān)任首輔,你我也未必沒有機(jī)會。倘若弟有幸被陛下看中,定當(dāng)舉薦子未兄在南方任職。”

  周玉繩就是曾經(jīng)的首輔周延儒,因?yàn)樗诮衲晁脑陆ㄅ腙P(guān)的時候假傳捷報,為同僚所不齒,最終被罷官賜死,所以趙羽也沒用什么尊稱。

  葛世振對于趙羽的話也沒有當(dāng)真,不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了,子未兄今早就要啟程嗎?”趙羽問道。

  “正是,華辰來時我與夫人正在屋內(nèi)整理物品,是以沒有聽到華辰的聲音。我打算從水路出發(fā),到杭州后換乘馬車,至少得二十多日才能抵達(dá),所以越早動身越好?!备鹗勒窠忉尩?。

  趙羽聽了葛世振的話,也不敢再做打擾,隨后二人又說了幾句趙羽便離開了。

  聽了葛世振的今天的話,趙羽才知道,對于當(dāng)今危局,還是存在有識之士的,不過位卑言輕,只能是無可奈何獨(dú)善其身了。

  那么他又該何去何從呢,北京撐不了多久就會淪陷,朝堂的袞袞諸公也會磕頭納降,不過最終還會被拷餉,多數(shù)沒什么好下場,顯然是絕對不能待在北京的。

  那么只剩下了南方,而南方也不會幸存多久,清兵南下之后就又是一場涂炭,要他做建奴的順民那是萬萬不能的,只能抵抗。

  不過他也十分清楚,北京一破,皇室全軍覆沒后南方就立起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山頭,面對兇殘的清兵,恐怕沒有什么勝算。

  皇室?趙羽眼睛一亮,崇禎怕遭人詆毀不敢南遷,那或許可以從太子著手,崇禎前兩日讓他負(fù)責(zé)教導(dǎo)太子,這不正是一個很好地途徑嗎?只要太子南下在南京登基,就能迅速穩(wěn)住陣腳,整合各方力量,最不濟(jì)也能憑借長江天險保住半壁江山,形成南北對峙的格局。到了那時,他不說生命有了足夠的保障,而且還會成為輔國大臣,甚至再進(jìn)一步也未嘗沒有可能。

  他一個人現(xiàn)代人,自然不肯屈居人下經(jīng)??念^跪拜,想到這里,他愈發(fā)振奮起來。

  要想這一切順利達(dá)成,崇禎那里是不太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了太子,必須說服太子或者在太子心頭埋下個小小的念想。其次,就是暗中收服一些士卒,作為南下的護(hù)衛(wèi),動之以情誘之以利,當(dāng)然這必須在李自成逼近北京時方有可能。

  最后一點(diǎn),就是在南方安排上自己的勢力,因?yàn)槟暇┯型暾牧?,他人微言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排除在權(quán)力核心之外。對于人選,葛世振是一個很好地選擇,不過這一點(diǎn)也最為困難,他一個人新晉而又無權(quán)的官員,豈是他說安排誰就安排誰的?

  不過他總算是有了一個目標(biāo),想到這里,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看來得好好謀劃一番了,趙羽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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