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簡單。
我們幾個人趕到了尖嘴山附近,找了一個茶歇的地方打聽了一下上山的路??偣灿腥龡l,但是我們都不能走。好走的路都有探子,我們必須另辟蹊徑,這就意味著我們面對的要么是陡峭的懸崖,要么是密布的荊棘。
我們分配了線路,分頭行動,并說定了晚上無論情況如何都要回到客棧匯合。
我選擇的是從西面的懸崖上山。
我用抓手先甩上懸崖固定,再借力攀爬而上。爬至中途,抓手卡住的石塊開始松動,繼而掉了下來。我趕緊甩掉了手中的繩索,害怕石塊帶著抓手的力量把我拉下去?,F(xiàn)在我懸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得,手和腳著力的地方十分狹窄,我恐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我從小腿上掏出了一柄小刀,開始鑿懸崖上的石塊為自己搭梯,只是石頭太硬,進度實在是太慢。我有些精疲力竭,想著自己是來救人的,結果人還沒救到,自己先落到如此田地,頗有點壯志未酬身先死的遺憾。想著想著,不覺眼睛就濕潤了。但我,還要堅持,堅持到最后一刻......
忽而身后一陣風響,來不及看清,已有一個人影飛至我身旁。他右手振臂一甩,爪手飛上了懸崖,緊緊纏在了一棵樹干上。然后左手環(huán)抱著我的腰,我只感覺身體被提起,幾番飛身,我終于上到了懸崖。
我終于看清,那個人,竟是凌儼!
我驚訝地后退幾步,差點再次掉落懸崖,還好他眼疾手快,及時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到安全的位置。
我定了定神,“將軍為何在此處?”
“你不是應該先感謝我救了你一命嗎?”他還是一貫的冷冷的。
“是,黎書感謝將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它日定當報答!”
“哦~你叫黎書?我曾經(jīng)還救過一個姑娘,也叫黎書,不過她后來被火燒死了!”
我沒有搭話,心里盤算著他到底是故意裝模作樣還是真的不知道是我。
“怎么,不說話了?你剛才說它日定當報答,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報答我呢?要不,以身相許?”
我想我應該確認他就是裝模作樣故意戲弄我了!
“將軍那么厲害的人物,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是我了。黎書當日燒了您的房子,騙了你,實在是情非得已,等我回去,一定十倍賠償您損失,然后任你懲罰!”
他笑笑,“你以為我在乎那間破柴房?我只是很好奇,嫁給我就那么讓你為難嗎?你一定要賭上自己的性命去逃離,你就不怕烈火無情,自己真就葬身火海嗎?”
我想說,我都計劃好了的,不會有太大危險,只是這種話不是更讓他沒面子?所以我趕緊岔開話題。
“將軍,您還沒告訴我,您怎么在這兒呢?”
“我,我當然是來剿匪的。”他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剿匪?”我突然開心起來,“是我派去渭城的人報的信嗎?沒想到小小一個尖嘴山的土匪,會勞動您這樣的大人物來清剿?!?p> “嗯,所以你不用這么費力地去打探了,我的人自然會來擺平?!?p> “不,已經(jīng)過去好多天了,我不知道胡爺在里面是什么情況。雖然正常來講,不到交易的那天土匪是不會動殺心的,但是誰說的準呢,他們的規(guī)則并不是時刻都在遵守,以前說他們一般不會劫商隊,這次不也不破例了嗎?”
“你很關心他嘛!”
“是,他是我的生意伙伴,更是我的好朋友?!蔽姨匾鈴娬{(diào)了一下朋友這個詞,因為看他不自在的樣子,擔心他莫名其妙的吃飛醋。雖然我并不確定他是不是有這種感覺,即使有,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
在我的堅持下,我們摸索著潛進了土匪的窩外。我們趴著躲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地觀察著來往的人。其實這里的土匪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四五十人。只是他們好像訓練有素,分工明確,所以并不像散兵游勇那么好對付。他們住的地方是簡單的木頭房,大約二十來間,聚集在一起,外圍有防御工事。從房屋外面的生活用具上來看,他們的生活并不富裕,還有農(nóng)作用具。這倒是刷新了我的認知,歷來土匪都是靠搶劫為生,我還沒有見過土匪種地的!
這時,一個彪形大漢從最大的那間房里出來,著一身皮草,四方臉,看上去一臉嚴峻。他朝屋外站崗的人吩咐了什么,便又進去了。我料想,那個人應該就是土匪頭目。
但是我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胡爺,很可能他被關在了某個房子里。只是礙于那些工事,我們很難進入一探究竟,天快要黑了,我記得與其他人的約定,決定先行回去,看大家打探的情況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