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聲從包廂出來要去洗手間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是秦佑生打來的。
她在包廂里基本已經(jīng)把自己清理干凈了,不過左臉的紅腫和衣服領口的蛋糕污跡依舊沒辦法清理干凈。
按了接聽鍵,秦佑生熟悉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冉聲,事情談的怎么樣了,晚上一塊兒吃飯吧……”
寧冉聲扯了扯嘴角,不小心牽動了痛處,被甩巴掌的委屈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沖擊在她心頭,她一手捂著左臉一手拿著手機,眼淚就忍不住流出來了。
如果之前只是疼,聽到秦佑生的聲音,方才真正感到委屈了。
“秦老師……我剛剛被人打了一巴掌……”話一出口,眼淚就掉得更兇了,怎么都止不住。
寧冉聲從小到大就沒有挨打過,即使之后她有了后媽也沒有在家吃過什么虧,就算寧貝貝比她小兩歲,兩個人吵起來打起來,洪秀美也是讓寧貝貝向她道歉。
有一次她把寧威鋒買給寧貝貝的布娃娃剪壞之后,洪秀美難得板起面孔教育了她一次:“冉聲,我雖不是你親生母親,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義務管教你,不過我還是告訴你一句,如果你再不收收性子,以后你走出了這個家走到社會,就你的脾性,一個街頭的陌生人都可以收拾你?!?p> 現(xiàn)在好了,她真的就被一個陌生人給收拾了!
迎面走來兩個服務生,都好奇地瞧了她一眼,寧冉聲不想哭鼻子被人看到,快速走到女廁所,臉也沒洗,直接沖進了女廁所隔間,反鎖上門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順手抽了一卷紙巾,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她也好想有個媽媽好好管教她啊,她到底做錯了什么,憑什么大家都討厭她,今天還要被一個陌生女人給教訓了。
寧冉聲把自己縮成一團抱著膝蓋,雙手胡亂擦著眼淚,哽咽地上氣不接下氣。直到電話再次響起,她看了眼屏幕顯示的名字,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無意識已經(jīng)把秦佑生的電話給掛斷了。
按了接聽鍵,手機里頭秦佑生的聲音焦急萬分:“冉聲,你到底在哪兒?”
以前寧冉聲只覺得秦佑生還不錯,此時她發(fā)覺他真的很好。女人身上都有一定的英雄情節(jié),這個英雄不一定是在她危難受氣時立馬出現(xiàn),還可以像現(xiàn)在,在她難過落淚的時候,他也在為她著急。
抽泣讓她一時說不了話,過了很是一會,寧冉聲終于開口:“二樓女廁所……嗚嗚……”
一個問得著急,一個抽噎,回答得斷斷續(xù)續(xù)。
結(jié)果答案還是讓秦佑生如此憂傷。
秦佑生來到女廁所門口,看了眼門外貼著的“高跟鞋”標志圖,有點望而卻步了,正巧,一個保潔大媽要進去打掃,掃了眼秦佑生:“先生,男廁在另一邊?!?p> 秦佑生輕咳了一聲:“我女朋友在里面?!?p> 大媽把他來回打量了幾遍,仍是有些不相信。
秦佑生略無奈得別過臉,正在這時,他的手被一只手軟的手拉住,他轉(zhuǎn)過頭,哭紅了眼睛的寧冉聲已經(jīng)立在他跟前了。
“我們走吧。”寧冉聲低聲道,扯著秦佑生的手就往外走去。
秦佑生的車就停在路邊,因為超出了停車線被貼了罰單。
寧冉聲走到的時候看了眼,嗓音低低的:“停車技術(shù)那么差,難怪被貼單了。”
被貼罰單還不是因為他擔心她所以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了,秦佑生把寧冉聲拉到自己跟前,盯著她臉上的半邊紅腫:“到底怎么回事?”
“上去再說?!贝篑R路的,寧冉聲有點說不出口。
上了車后,秦佑生要帶寧冉聲去醫(yī)院,寧冉聲嫌丟人,到時候醫(yī)生問她怎么弄的,她實在沒臉說是被人打成這樣的。
秦佑生想起江行止那里有一瓶香港客戶送的特效跌打藥,所以立馬給他撥了電話。
說起來這兩天江行止實在有點不想接聽秦佑生的電話,因為十有八九準沒好事,所以當屏幕顯示“秦佑生”來電時,他很干脆的掛斷了,然后繼續(xù)在跑步機跑步。
秦佑生是了解江行止的,江行止掛了他電話后,他又不急不躁地撥了一個過去,終于在響了好久半分鐘后,江行止語氣不善地問:“什么事?”
“哦,上次那瓶跌打藥膏還在么?”
“怎么,連它也要被你惦記上了?!”
秦佑生:“別那么小氣,我真的有用,聲聲受傷了,我現(xiàn)在帶她去你那里上藥?!?p> 江行止掛上秦佑生的電話,環(huán)視了房子一圈,公寓因為早上鐘點工剛來清潔過所以很干凈,然后他看了眼自己已經(jīng)換上的淺色運動褲和白背心,從跑步機上下來,回房又換了一套西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