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如瀾走后沒多久，吳清蕪也如約來到了雅間。
吳清蕪吸了吸空氣中殘留的味道，“林如瀾來過，語氣是肯定句?！?p> “來過，來催我娶她，”謝疏宜難掩眉眼間的高興。
“不可能，她最不喜麻煩的人，你們謝家一大攤子事，她怎么可能催你，嫁入你們家的?！?p> “她如今想了呢！”謝疏宜放下手里的茶杯，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
“好你個(gè)謝疏宜，竟然如此卑鄙，你明知我心悅她，你還如此做？”吳清蕪打翻了桌子上的茶具。
我這就去告訴她我的心意，你不會是她的良人。
“如果我不是她的良人，你就更不可能是了。
“我們府快要分府了，你們府呢？”別的暫且不論，“你母親那一關(guān)你過的了嗎？你覺得她會接受如瀾的出生嗎？”謝疏宜清冷的聲音像是穿透了吳清蕪脊背，讓他腳重千斤邁不開腿。
“把她讓給我，鹽鐵的利潤我一分不要，”吳清蕪轉(zhuǎn)過身子，好看的鳳尾眼里都是破碎的希冀。
謝疏宜回望過去，一字一句的說到：“我也心悅她，如果感情可以讓，我愿意用我的健康換取你的弱癥，只求你把她讓給我，你同意嗎？”
吳清蕪眼睛里光徹底熄滅了，里面是無盡的悲傷。
謝疏宜說的沒錯(cuò)，他舍不得林如瀾受苦，舍不得抹殺了她的聰慧，舍不得終日把她被困在死水潭里一天一天的枯萎下去。
“她心悅你嗎？”這個(gè)膽怯的聲音想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答案。
“她會心悅我的，”輕柔的聲音仿若水滴石穿。
吳清蕪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去，身上不見來時(shí)的張揚(yáng)，頹廢的背影籠罩在陰暗里。
謝疏宜怔怔的看著走沒的背影，伸出手，手心里濕漉漉的。
他不后悔，林如瀾只有一個(gè)，感情也不分先來后到。
原本他沒想這么快說出來的，實(shí)在是如瀾今天的念頭讓他慌了。
以前她總是不待見清蕪，說他性子霸道，乖張，一個(gè)大男人做張拿致的，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說翻臉就翻臉了！
只有他在旁看的清楚，清蕪那是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唯有拼命的鬧騰，才能讓如瀾的目光里都是他，一個(gè)人看久了總會看進(jìn)心里去，今天如瀾不就是……
如潮跟忠慧正在小意的讀著詩句，不想下人來報(bào)，門口有人上門給大小姐提親了。
“什么人提的？”忠慧整整妝容抬腳一邊走一邊問。
說是“謝家”都在門口鬧哄哄的。
“誰？那個(gè)謝家？”如潮高聲質(zhì)問小廝。
“就是城西頭的謝家，”小廝回頭說了一聲。
“讓他走，我們家不允，”如潮冷著聲音說完。
忠慧看了一眼夫君，你回來，對著小廝喊到。
“我去看看，就是不允謝家也不能在門口嚷嚷，妹妹正是說親的時(shí)候名聲要緊?！?p> 如潮對忠慧點(diǎn)點(diǎn)頭，“你是當(dāng)家夫人你裁度一分著說?！?p> 忠慧來到門口，一眼看到經(jīng)常來家里走動的言墨，對他招招手，“我們家爺還想多留妹子一段時(shí)間?！?p> “林夫人，”小的今天來提親是林小姐同意的，這會她正跟我家少爺在商談香料的事情，不得小姐首肯，奴才也不敢這樣大膽呀！
……忠慧一下子難住了，人不能堵在門口呀！“你領(lǐng)人進(jìn)去，”忠慧吩咐完小廝。
“言墨跟我去見我們爺?！?p> 言墨見到如潮，原話一五一十的再說了一遍，如潮聽完臉色難看至極。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這點(diǎn)錢賞你今天喝茶了，“要”忠慧遞給言墨一個(gè)荷包。
“謝夫人賞賜，”說完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如潮看著忠慧問到。
“”冷靜冷靜，言墨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看著不像說謊的樣子，妹妹回來你看她是不是真收了東西，你在這死扯著不放，是真打算讓妹妹回來對峙嗎？我可告訴你女兒家臉皮薄?！?p> “女兒家矜持她能收人家東西？大戶人家那么好過日子？”如潮一肚子火氣找不到地方撒。
“別人我不管，但是妹妹這親我不應(yīng)，”如潮說完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忠慧白了一眼丈夫，“這是妹妹自己選的，你還不相信她的眼光？”
這些年來這個(gè)謝少爺風(fēng)評都好的很，跟你們又相熟了好幾年。
你如今是舉人老爺了，妹妹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心里不知有多著急，她那樣聰慧善解人意。
嫁的辛苦了我也不甘心，嫁高了怕她吃虧，如今謝家來提親，到是讓我心里亮堂了很多。
他們又不是正經(jīng)謝家嫡系，身上沒有官身，妹妹嫁過去有你的功名給她撐腰，謝家還敢輕看她？
“我一個(gè)舉人算什么？”謝家有功名的人大有人在，如潮還真冷靜了下來。
“謝家有功名的人是多，可是和謝疏宜這一脈有關(guān)系嗎？”他們這一脈，但凡有個(gè)官身都不至于沒落到城西去，忠慧掰著手指頭給如潮分析著。
如潮手里的茶蓋攪著茶盞里的茶，低頭思索了半天。
“你好好想，我去做飯了，妹妹應(yīng)該快回來了，你要跟她好好說，她是個(gè)有主意的，”忠慧不放心的囑咐一遍丈夫。
“我又不是哪等迂腐之人，”如潮聞言笑著說到。
“我不怕你迂腐，我怕你想左了，攪了她這門好親，”忠慧說完留下如潮出去了。
晚飯前如瀾懶洋洋的回來了，看見她哥沉著臉坐在椅子上。
“你還曉得回來？”如潮入眼就看到妹妹衣領(lǐng)上戴著半塊玉，謝家小廝說的都一一對上了。
“怎么了？”如瀾丈二和尚摸不到頭的問到。
“謝家今天來上門提親了，說你同意了，你還沒離開家呢！親事就自己做主了？”
“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對著謝疏宜那個(gè)老沉的人，久了讓人膩歪。”
“奈何吳清蕪身體不好，還有個(gè)多事的老娘，他要是身體好我也就認(rèn)了，讓他來提才符合我的心意，”只有兄妹二人，如瀾若無其事的說完大剌剌的坐下來。
“胡說的還不夠？”如潮做賊一樣伸頭看外面，看有沒有人經(jīng)過。
“我看是我太寵你了，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你想想姐姐在吳家過的什么日子？有一個(gè)人跳進(jìn)火坑還不夠，還要在跳一個(gè)嗎？”
“她是她，我是我，”如瀾不甚在意的說到。
“你不用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謝家的提親禮我已經(jīng)收了，你就安心的準(zhǔn)備待嫁?！?p> 去吃飯了，沒個(gè)女兒家的樣子，一天天的凈往外跑，說完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