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貞深吸一口氣,情緒不穩(wěn)定下,胸前一陣波濤洶涌。
“讓開吧,魏——公——公——”
魏泰權(quán)在心里記下了她對自己的嘲諷,本來是拿她當棋子的,現(xiàn)在要當出氣筒了。
他陰笑道:
“今天錢大人不回府了,由本座親自招待錢夫人,請吧?!?p> “不去——咦?”
鄭雨貞剛斬釘截鐵的拒絕,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渾身不對勁。
是魏泰權(quán)在話語落定后,他的內(nèi)力就封住了鄭雨貞的經(jīng)脈,讓這弱女子動彈不得,想要強行離開才驚覺身體不受控制。
鄭雨貞頓時在心里叫苦不迭,想不到這果然是鴻門宴,只怪自己輕敵了,以為她爹前陣子彈劾閹黨即使失敗了也沒被報復,覺得翅膀就硬了,然而,東廠,才是當下真正的權(quán)威。
無奈之際,被內(nèi)力裹挾了身體、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鄭雨貞只能被魏泰權(quán)強行帶出了東廠。
旁人看來是身著華裳、氣質(zhì)雍容的鄭雨貞只能笑在臉上急在心里,看著走在自己前頭的太監(jiān)怒道:“魏公公你要找我出去作甚?強扭的瓜不甜?!?p> 魏泰權(quán)笑道:“錢夫人說笑了,你是有夫之婦,我又怎么會撮合你和我呢?”
鄭雨貞顧不得被調(diào)戲,著急道:“魏公公,我們無怨無仇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p> 以無可辯駁的強勢態(tài)度,魏泰權(quán)帶著鄭雨貞走過大街小巷,終于來到一處煙火氣十足的小巷子。
而鄭雨貞也不是深閨里頭的小家碧玉,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自己被帶去了花街后,更是臉色慘白。
她早就聽聞東廠對付仇家十分狠毒,滅人全族不是最狠的,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狠的,有的仇家小孩被調(diào)教成了東廠的碟子,為虎作倀,成熟風韻的女人則更簡單,丟給青樓當免費娼妓。
不過鄭雨貞也不愧是侍郎的女兒,到底見多識廣頭腦清醒,一個太監(jiān)要整自己不至于親自動手,他來這地方也膈應的很,看得見摸不著,所以對于自己的命運尚存一絲希望。
魏泰權(quán)由于大搞宴席沒有穿官服,此刻看起來也就是個富貴的糟老頭子,而自己則像是他買來的侍妾。
那你要做什么??
鄭雨貞幾乎要破口大罵了,作為大家閨秀,她自然沒學過什么市井粗鄙的罵人話語,不過從古文中有一大堆名家言辭適用于這個閹人:呼,役夫!宜君王之欲殺汝而立職也!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
而在這熱熱鬧鬧的青樓里頭,無論是過來尋花問柳的雅客,還是花枝招展的花魁,都注意到了這對奇特的男女,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那是這兒的老鴇,做老鴇的可都眼神毒辣地很,一眼就看出魏泰權(quán)氣度不凡,絕對是非富即貴,而旁邊那女人如此風姿卓絕,想必也是極貴的某地頭牌了吧。
她偷偷在心里嘀咕著“帶這么好的娘們來作甚”,嘴上還是做起了生意:
“這位客官,歡迎您來我們暖香閣!!是要做俗事呢?還是雅事呢?”
魏泰權(quán)微笑道:“這兒還有雅事?”
“當然有,就是我們把這兒的能文能舞的姑娘送入大爺?shù)姆块g,先行文雅之事,再行粗俗之事。”
魏泰權(quán)假裝恍然大悟道:“哦,終歸還是要俗一點的?!?p> 聽到這里,鄭雨貞徹底面無血色了,想不到這個老太監(jiān)這么賊、這么惡,用垃圾、渣滓根本不足以形容。
她終于回想起爹在房間里其他大臣夜談的時候咒罵閹黨的時候,就曾說過“那群不完整的男人已經(jīng)變態(tài)了,他們自己廢了也整天想著把別人整廢?!?p> 鄭雨貞尋思著自己要不就咬舌自盡吧,否則在這里被玷污的話就是丟了婆家和娘家的臉,自己也不用活了。
然而這時,鉗制住她內(nèi)力終于散去,四肢發(fā)軟的女子幾乎要跌倒在地,如果不是貞潔烈女的驕傲思維支撐著她,她肯定站不穩(wěn)。
“你要對我做什么?”
她側(cè)過頭,怒氣沖沖地對魏泰權(quán)問道。
而魏泰權(quán)終于揭開了答案:
“那么,老鴇,你把你這里最雅的姑娘叫過來,我這里帶來的是其他地方的頭牌,你就讓你這兒的頭牌和我這位熟女比一比?!?p> 老鴇一聽這個,臉就耷拉下來了。
“大爺你說笑了,我這兒的頭牌是要預………………”
她的話在魏泰權(quán)順手掏出一張兩千兩銀票的時候愣住了。
要知道,別看達官顯貴一字千金,可這兩千兩銀票也夠包養(yǎng)一個剛出道的頭牌半個月了。
魏泰權(quán)笑瞇瞇地說道:“只要你叫出頭牌和她比拼曲藝,這錢就算出場費了,贏了的話就再給你2000兩!”
“比!怎么個比法?!?p>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提青樓女子了,這老鴇頓時就替那頭牌一口答應了。
“很簡單,兩人一齊比拼琴藝,一人占據(jù)一層,客人過來欣賞,看得開心的自然可以掏錢打賞,誰的賞金多就算誰贏?!?p> “一言為定!”
老鴇一看這還真是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眼睛笑彎成了月牙。
鄭雨貞咬牙切齒道:“魏泰權(quán)!你要毀我清白的話,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嘿,我怎么毀你清白了?就是看你夫君在我府上喝醉酒了,就帶你出來奏樂散心罷了。”
魏泰權(quán)笑瞇瞇地如此出言惡心她。
同時他補充了一句:
“但是,若你連引以為傲的琴樂都比不過一個花魁的話,我就會隨機抽取現(xiàn)場10名幸運觀眾,把你打暈了送上他們的床……嘿嘿,不過別怕,明天你們夫婦都會在自家床上醒來的?!?p> “你——??!”
鄭雨貞望著一眾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面如死灰,美少婦的臉也耷拉地像是木板一樣。
可惜,她沒別的路可走。那日,這位金枝玉葉鉚足了勁兒和頭牌花魁在青樓比試拉客賺錢能力,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好在這家青樓不是達官顯貴常來的地兒,湊熱鬧來的客人只是納悶這暖香樓怎么多了一位人妻型的絕色美人,比起之前的千金難求的花魁也毫不遜色,甚至在最后靠著才藝與姿色力壓原先那位青蔥少女型的花魁,惹得大家以為暖香閣要迎來新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