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徐佑文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里,白花花的天花板,搖搖欲墜的吊扇。
手上吊著點滴,下腹傳來陣陣劇痛。
“老徐你總算是醒了!”唐明軒緊張的大喊。
他虛弱的喘氣:“我怎么了?”
唐明軒:“你昏倒在公園里了!我接到了電話跑出來的?!?p> 徐佑文感激的說:“謝謝,老唐?!?p> 唐明軒:“別說感激的話了,我跟你誰跟誰啊!”
他擔(dān)心的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佑文便把事情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唐明軒了然了一切。
“顧燃他媽這么恐怖?!”
“嗯,也不知道顧燃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你還擔(dān)心別人,你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
徐佑文掙扎著爬起:“我不能在這里呆著,我要去看看顧燃?!?p> 唐明軒忙阻止:“你發(fā)什么瘋,人家再差也比你好!誰跟你一樣弄得滿身是傷的?!?p> 徐佑文眼睫投下陰影罩住了他的眸子:“可是……”
唐明軒:“放心,我?guī)湍闳タ?,有什么事我告訴你?!?p> 徐佑文欣喜:“真的嗎?”
唐明軒點點頭:“你還不相信我?”
徐佑文:“好,多謝?!?p> 聽完唐明軒的話,他這才乖乖躺回床上,一想起顧燃,他的心就揪著疼。
他有一種感覺,顧燃會隨時隨地的離開他。
那天他在橋邊碰到她,她滿眼是淚的樣子,望著那洶涌的河面眸中滿是向往。
若是那天他沒遇上她,她是不是就會跳下去,消失不見了?
唐明軒按照徐佑文的話來到顧燃的家,他敲了敲門等了半天總算是有人開了門。
從門里面走出一個略顯滄桑卻很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跟顧燃那么像,一定是顧燃的媽媽。
他心中篤定,便開口問道:“阿姨你好,我是顧燃的同學(xué)。”
顧未之:“你有什么事?”
唐明軒很有禮貌:“今天是上學(xué)日,顧燃沒有去上學(xué),周老師讓我來看看?!?p> 顧未之冷看他一眼,這一眼看的唐明軒后背發(fā)涼:“顧燃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就讓她休息了。”
唐明軒笑瞇瞇的:“那好,這是今天的作業(yè),周老師讓我?guī)Ыo她的。”
顧未之收下了作業(yè):“知道了?!?p> 唐明軒尷尬的說:“那我走了。”
他立刻轉(zhuǎn)身離去,一刻也不想在那里多留。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害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嘀咕著抱了抱自己。
顧未之將唐明軒拿來的作業(yè)直接到二樓房間給了顧燃。
“這是你同學(xué)給你拿來的?!?p> 顧燃這才停下哭,她睜著一雙濕紅的眼睛看向顧未之。
顧未之站在她眼前居高臨下的看她:“有什么好哭的!一個男人你有必要哭成這樣?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顧燃哽咽著:“不,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好,你為的是你自己!”
顧未之從未想過顧燃會反抗自己。
她哽咽了一下繼續(xù)說:“你要的是被白朗明看見,而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工具!這個男人值得這樣嗎?你的人生,我的人生都要搭在上面嗎?”
顧未之二話沒說就是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在我面前沒有你說話的份!你是我的女兒,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該做什么!”顧未之跟發(fā)了瘋似的。
“我的人生我只想握在自己手里!”
“你的人生?”顧未之細(xì)細(xì)咀嚼著這幾個字,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她覺得十分可笑:“你告訴我一個人的人生到底該怎么樣才是對的?”
顧燃:“……”她不知道答案,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怎么會知道一個人怎樣的人生才是對的?有意義的?
“你不知道!”顧未之落寞的走出了她的房間在門外鎖了起來,“這個禮拜你都不要去上學(xué)了!在家里想明白了再去!我要讓你知道現(xiàn)在的你沒有任何資格跟我說人生!”
“媽!”顧燃沖到門前拼命敲門,“媽!你放我出去!”
她哭的渾身顫抖,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她癱坐在地面上抱著膝蓋哭起來:“不要把我關(guān)起來,不要……”
她斷斷續(xù)續(xù)哭了好久,直到?jīng)]了力氣,她才跌跌撞撞的站起走到床邊,剛才顧未之拿來的那些作業(yè)散落一地,筆記本的書頁被翻開。
書頁上的字清晰的落在她的眼眸里:阿燃,要好好的,我會來救你。
她看著那些字激動的把那本筆記本一把抱起大聲的哭了起來。
那些字她認(rèn)得,是徐佑文的字跡。
“徐佑文,快來救救我!”她哭的撕心裂肺,“徐佑文,我想你?!?p> 也不知道他的傷怎么樣了?
她十幾年的人生都活的身不由己,如此壓抑窒息,只有徐佑文是她這些歲月里唯一的光。
是徐佑文讓她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屬于她的溫暖和愛的。
被顧未之已經(jīng)關(guān)了兩天了,吃的喝的都給,就是沒有自由,就連平時的彈琴,她都給她準(zhǔn)備了電子琴。
“這個女人她瘋了。”顧燃自語著。
顧未之就端著牛奶和水果進了門,走到她身邊,面無表情的臉上還掛著笑,那笑很是滲人。
“阿燃,該吃牛奶和水果了?!彼?。
“嗯?!鳖櫲紤?yīng),她麻木的吃著喝著,一切都隨她的愿了,她應(yīng)該就開心了。
看顧燃這么聽話,顧未之心滿意足。
“阿燃,你要好好的聽話,這樣你才能成為偉大的鋼琴家?!?p> 顧燃:又是這句話,如果可以的話為什么你不去?
顧未之:“阿燃,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我的話的。”
顧燃:我不想明白,我只覺得痛苦。
顧未之伸手摸了摸顧燃的長發(fā):“好好彈琴,等你想明白了我會放你出去。”
顧燃:“……”
房門被“嘭!”一聲重重的關(guān)上,顧燃癱倒在床上看著白茫茫的天。
突然窗戶被什么敲響,她忙站起身走到窗外,打開窗看到徐佑文正笑盈盈的站在下面,他朝她用力揮手。
“徐佑文!”她無比欣喜。
徐佑文做了一只紙飛機朝她的屋子飛去,紙飛機直直的落在她面前。
她開心的拿起紙飛機仔細(xì)端詳看到上面寫了字,她輕輕打開,原來這事徐佑文寫給自己的信。
阿燃:
不要害怕,我會永遠(yuǎn)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保護你。
顧燃急忙也做了只紙飛機在上面寫了字朝徐佑文飛去,徐佑文撿起紙飛機打開。
徐佑文: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