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叫不歇的暑假,徐佑文躺在床上看漫畫,唐明軒家里人給他報了個去英國研修的交流班,周浩然也被迫去了夏令營,只留下他一個人呆在家里,連一個玩的人都沒有了。
有些孤單和無聊。
他從床上猛然坐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排遣。
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顧燃:“找顧燃玩不就好了!”他扔下手中的漫畫書興高采烈的出了門。
顧燃家離他家不遠(yuǎn),騎個自行車十幾分鐘就到了,想起之前看到的顧未之,他知道要喊顧燃出來最大的阻礙就是她媽媽。
這個媽不好對付。
他將自行車停在路邊,循著記憶往小路走去,他記得上一次看到顧燃和她媽是往這里走的。
剛走了沒多久就聽見遠(yuǎn)處有鋼琴聲傳來,這樂聲真好聽,徐佑文不自覺停下了腳步。
他想起顧燃曾向他提過自己常練鋼琴,他推測那彈鋼琴的人應(yīng)該是顧燃。
這方圓幾十里只有這里有鋼琴聲。
循著樂聲往前走,來到一棟破舊的老樓房,在底下朝上望去,遠(yuǎn)遠(yuǎn)可以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窗前晃動。
那就是顧燃,她正專心致志地坐在窗前彈著鋼琴。
樂聲悠揚(yáng)動聽,他一時間出了神。
突然一樓的大門打開,是顧未之出了門,她關(guān)好了門正要出去,徐佑文立刻躲在一旁的大樹旁,確定她走遠(yuǎn)了,他才走出來在樓底下大喊她的名字。
“顧燃!顧燃!”
顧燃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好幾遍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樓下有人在喊自己,她立刻打開了窗戶,看到了樓下那張笑容燦爛的臉。
“你怎么來了?”顧燃既驚喜又好奇。
徐佑文笑著說:“正巧路過,這不來看看老同學(xué)嗎?”
顧燃抿唇笑了笑:“這里死路一條,你還說路過,誰信?。俊?p> 看被拆穿,徐佑文坦白了:“好了,被你拆穿了,我也不裝了,好無聊,一起出來玩好不好?”
顧燃想起顧未之有些憂慮和猶豫:“一起出來玩……”
徐佑文:“一直彈琴多無聊啊!一起去玩吧!”
顧燃想徐佑文難得來找自己,而且彈琴真的很枯燥無聊便答應(yīng)了:“那好吧!不過只能出去一會兒?!?p> 徐佑文拍胸脯打包票:“放心,我很快就送你回來。”
“嗯?!鳖櫲歼@才下樓出了門。
徐佑文騎著車喊顧燃坐著,顧燃倒并不扭捏,立刻坐在了后面。
顧燃問:“去哪?”
徐佑文想了想:“去街上?!?p> 顧燃:“好,快走?!?p> 徐佑文一笑:“好,你抓緊?!?p> 徐佑文起步極快,還來不及顧燃反應(yīng),自行車就飛了一般動起來,顧燃嚇的一下子抓緊了徐佑文的衣角。
大風(fēng)吹起了顧燃秀美的長發(fā),墨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樹影斑駁,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落在他們身上,清新的青草香彌漫在他們的周圍。
徐佑文拉著她一起去吃了炸雞柳和珍珠奶茶,徐佑文不停的逗顧燃,她不由笑的前仰后翻。
兩人在街頭走了一會兒,顧燃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腳步。
徐佑文好奇的問:“怎么了?”
顧燃兩眼放光期盼的對徐佑文說:“對了,最近有個畫展我很想去……”
徐佑文看出了她的期待。
“好??!我陪你?!毙煊游鸟R上同意。
顧燃坐在徐佑文的車后座,他騎著車穿過好幾條路總算是來到了那個畫展,畫展不需要門票,徐佑文和顧燃兩個人在門口領(lǐng)了導(dǎo)覽手冊就進(jìn)了門。
這個畫展的主題叫“花和自由”是當(dāng)時紅極一時的年輕繪畫大師九卿的作品,他畫的作品鮮艷奪目,燦爛生輝,好像被賦予了生命,有一種盎然蓬勃,向死而生的迸發(fā)力。
他們靜靜的看過一副又一副的畫,忍不住贊嘆作品的優(yōu)秀,作家實(shí)力的強(qiáng)悍。
“真美!”顧燃停在了一副虞美人的面前。
畫上虞美人燦爛耀眼,像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火焰。
“的確?!毙煊游谋硎举澩?。
他并不善于看畫,可不知道怎的,在九卿的畫作面前他竟可以共鳴。
這時候有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走到他們的身旁:“這幅畫叫《火焰》?!彼榻B著。
顧燃和徐佑文循聲望去,這才看清楚眼前男子的臉,他長得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臉頰上還有幾顆明顯的黑痣,他頭發(fā)卷曲,被他全部束到了后面,留了幾縷在前面。
“似燃燒的生命?!鳖櫲嫉馈?p> 那男子點(diǎn)頭淡淡一笑:“不錯,你們可聽過霸王別姬的故事?”
顧燃:“聽過?!?p> 那男子繼續(xù)道:“傳說虞姬為項(xiàng)羽殉情后,她的墓上便長出了虞美人,虞美人鮮艷如血,猶如虞姬執(zhí)著決絕的命運(yùn)……”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我給這幅畫取名《火焰》,便是為了紀(jì)念那段忠貞不渝的愛情。”
兩個人立刻明白眼前人是誰。
九卿吟著詩感慨道:“霸業(yè)將衰漢業(yè)興,佳人玉帳最難醒??蓱z血染原頭草,直至如今舞不停?!?p> 顧燃和徐佑文站在一旁靜靜聽著,九卿說完一切看了看手表對著他們說:“時間差不多,我還有個訪談,小朋友們喜歡就好好欣賞哦!拜!”說完朝他們點(diǎn)頭告別。
“拜?!鳖櫲汲麚]揮手。
九卿款步離開了現(xiàn)場,準(zhǔn)備繼續(xù)趕往下一場。
從畫展里出來,顧燃驚喜道:“真沒想到我們竟然可以見到九卿本人。”
徐佑文:“對??!還挺隨和?!?p>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徐佑文扭頭看她:“你喜歡那幅畫嗎?”
顧燃:“喜歡?!?p> 徐佑文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等我以后有了錢給你買?!?p> 顧燃撲哧大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畫?!?p> 徐佑文震驚:“你會畫?”
顧燃:“你等著!”
顧燃看了看手表,心想著顧未之差不多該回去了,要是找不到自己,估計又要發(fā)火了,她忙對徐佑文說:“徐佑文,快!快送我回家去!”
徐佑文忙答應(yīng):“好!”
這次很幸運(yùn),顧燃回家的時候顧未之還沒有回來,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向徐佑文告別后,她悅?cè)坏纳狭藰?,來到陽臺上看著徐佑文遠(yuǎn)去的背影,她目露柔光又朝那遠(yuǎn)去的背影揮了揮手。
“再見??!徐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