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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0050.困境

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一?;覡a 2023 2020-12-03 21:08:57

  惡是不會做夢的。

  所以,當(dāng)小王與橙子醒來的時候,破刃并不在他們的身邊,長夜區(qū)的城墻就在前方,隱隱約約能看見詭蟒的巨大身形,茫茫大地上,不過一靈一貓。

  “老板呢?”

  小王四處尋找,卻什么都沒瞧見,只剩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破刃姐姐也不在?!?p>  橙子一言不發(fā),他現(xiàn)在就算想說些什么,小王聽不懂,就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那個真實到極致的夢境,連他都騙了過去,那個千百萬年都沒有變化的噩夢,竟然第一次發(fā)生了改變。

  真不是個好兆頭。

  只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許言和破刃。

  橙子這貓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許言救了他,他得把他安全帶出去。

  “喵~”

  “什么什么什么?”

  “喵…”

  橙子的身影逐漸走遠,小王連忙飄了過去。

  ……

  有時候,直覺是一件很玄學(xué)的事情,就算是再完美的偽裝,也抵不過那一瞬間的警鈴爆發(fā)。

  就比如,許言對破刃的態(tài)度。

  如果換一個見面的時機,或許又會是另一番場景。

  當(dāng)然,破刃對許言感興趣也是真的,于惡而言,他們的思考邏輯通常會比人類簡單許多,對世界的探索也處于初步認識階段。

  一個奇怪的靈魂,自然會激發(fā)這個好奇寶寶的探索心理。

  當(dāng)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現(xiàn)在面對的不是許言,而是白奕。

  手臂的皮膚漸漸褪去,露出里面液體的本質(zhì),身體開始發(fā)生詭異的變化,手掌幻化為刃,凌厲的殺意撲面而來。

  不管什么噩夢,她找到了他,那就繼續(xù)之前還未結(jié)束的戰(zhàn)斗。

  “等等。”

  白奕抬起手來,阻止了破刃接下來的動作。

  “等什么?”

  破刃目光冷漠,語氣里帶著一絲急切,她只輸過一次,這次,必須要把勝利討回來。

  當(dāng)年的她年輕氣盛,什么都不懂就誤闖地獄,那群不講道理的惡鬼想都不想就撲了上去,卻被破刃狠狠揍了一頓。

  可以說,在打架這件事上,她具有極高的天賦,不過也不奇怪,惡的誕生本就是一個養(yǎng)蠱的過程。

  誰贏,誰就能走出黑塔。

  白奕也沒理會她的迫切,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去,從哪里來,就從哪里出去,并且還送給破刃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回復(fù):

  “現(xiàn)在沒空?!?p>  破刃微微一愣,熟悉的一幕仿佛在她眼前又浮現(xiàn)了一遍。

  她第一次見到白奕,氣勢洶洶,結(jié)果他就冷冷地丟下一句:

  “我很忙的,下次再說?!?p>  破刃拔腿追了兩步,可白奕走得太快,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她在原地呆呆地想了一下,套在身上的衛(wèi)衣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薰衣草清香,這是許言洗衣液的味道,他那洗衣機就放在浴室里,一邊洗澡一邊洗衣,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許言把衣服脫給了她,自己里面就只有件薄薄的短袖。

  想了好一會兒,破刃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剛剛走遠的白奕又轉(zhuǎn)身走了回來,破刃轉(zhuǎn)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過來幫我?!?p>  白奕簡短地丟出四個字,他的時間不多了,許言的身體還開著一個黑黝黝的大洞,血也只是暫時被他止住,他過來夢境只是為了喚醒橙子和小王。

  許言需要離開這里,然后去醫(yī)院治療,否則真的可能會出事。

  “什么?”

  破刃剛問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涼意襲來。

  “不用了,它過來了。”

  白奕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門,冰塊如同藤蔓般生長,順著鋪滿黃沙的大路就這樣延伸過來,根本不用逃,因為也逃不掉。

  冰雪很快就漫過他們的腳踝,宛如鏡面一樣的冰面上,倒映出白奕和破刃的人影來。

  真的瘋了。

  明明噩夢都已經(jīng)退去,還來這種玩意。

  破刃被這樣的一幕震撼,抬頭望去,是一片晴朗璀璨的夜空,點綴著絢麗的流光,勾勒出五彩斑斕的星河。

  “好了,現(xiàn)在我們都出不去了。”白奕聳聳肩,淡然處之的樣子還真有幾分許言的模樣。

  天空飄著淡白色的六角雪花,一場漫長的日落,云煙成霧,光影變換,空蕩蕩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靜謐。

  “這是……什么?”

  “裂縫,夢與現(xiàn)實之間的裂縫?!?p>  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困境也讓他們遇見了,許言這是什么糟糕的壞運氣。

  白奕轉(zhuǎn)過頭,看見破刃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情,覺得有些意思。

  他說:“沒見過下雪?”

  “沒見過?!?p>  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的,幽暗的海水在冰川下涌動,時不時能聽見寒風(fēng)從老遠開始的呼嘯。

  “下次冬季,可以讓許言帶你去趟北方,前提是,他能活著出去。”

  白奕往前走著,原本的門消失了,這里的一切都被冰雪覆蓋,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存在,就像陰陽之界,那里也是如此虛無縹緲。

  “他怎么了?”

  破刃跟上他的步伐,隨口問道。

  白奕輕嘆一口氣,他很少會這樣嘆氣,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信心滿滿地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貫穿傷,只是偏離了心臟,沒有觸發(fā)封印的保護機制。”說著說著,白奕像是想到了什么。

  “對了,剛剛有件事忘記跟你說,等你回去后,幫我告訴假面,如果不想看見血月把他骨灰揚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地獄,哪都不要去?!?p>  “假面說,太過忠心的狗最沒意思?!逼迫忻鏌o表情地復(fù)述道。

  但白奕也沒生氣,反而有種看熊孩子打不過就只能口吐芬芳的樣子,覺得假面這人有些幼稚罷了。

  遙遠的地平線望不到盡頭,他們也只能一直走著,像是要跨越整個地球。

  “白奕,你為什么死了?”

  破刃轉(zhuǎn)過頭問道,看著許言的側(cè)臉,還有白奕標(biāo)志性的血瞳,真有種奇妙的感覺。

  “不知道,但是我有兩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這是他第二次回答這個問題了,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人問他。

  “第一,我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第二,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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