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高速上,密密麻麻的喪尸正如潮水般向著冬名山方向涌去,以它們的速度來看,最多半天就能趕到冬名山。
“好餓~”
“好餓啊~”
這是濃到極致的紅,紅到極致的黑,這是一雙了無生趣,冷酷無情的眼睛,它骯臟的手抓著一條似人腿一般的物件,放在嘴上啃食著,森森血口中,那和滿目血污不同,顯得潔白異常的牙齒縫中,那些肉絲顯得格外的刺目。
“咯吱。”
堅固的牙齒咬在骨頭上,然后慢慢的將它嚼碎,吞咽下去,它邁著步子,四處打量著,仿佛寄希望于從身邊的這些同類中,找出幾個異數。
饑餓,無盡的饑餓。
自從那一天,它吃掉了第一頭同類后,這種感覺就一直伴隨著它,久久不能消散!
這頭喪尸身后不遠處,一大群普通的喪尸之間,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它,那是一頭與眾不同的喪尸,它的穿著打扮雖然也離不開臟,亂,雜。
但和其他喪尸不同的是它的整潔,看得出它身上的衣服被用心的打理過。
它的后腦有一個洞,偶爾里面有帶著血紅色的小肥蟲,探頭探腦。
“它...”
嘴里無數的音節(jié)中,只有一個它,可以被人辨識出來。
它似乎認識那頭啃著人腿的喪尸,它應該認識那頭啃著人腿的喪尸,它們曾經是兄弟...
啃著人腿的喪尸曾經有個名字叫邱大兵。
頭上有洞有蟲的曾經有個名字叫邱小兵。
曾經的血脈兄弟,卻互不相識,保不齊面對面了,還會來上一場生死廝殺。
邱小兵為什么會來到湘城高速上?
它,并不想順著這個龐大的尸群向著未知的方向行走,只是它也身不由己。
它清楚的記著,那天,它召集著自己控制的近百號喪尸,正觀察一個幸存者據點,突然所有的喪尸們都瘋狂了,它們像是受到了無聲的號召,開始向著某一個方向而去。
邱小兵也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
文字?語言?
不,都不是...而是一種感覺,一種預感...
就像是玩游戲你覺得下一發(fā)十連抽必能出貨,買彩票你覺得你買這一串數字可能會中獎,走夜路你總覺得在黑暗中可能有什么正在注視著你。
它感受到了,它覺得自己應該去這么做,所以它抗拒了,同時開始操縱自己的喪尸們,也抗拒著一種近乎于本能的行動,但這很難。
就像是你讓人看到屎去嘗一口,看到火把手伸進去,看到外面狂風暴雨,讓他跑到里面去散步一般。
于是它腦袋里面的小肥蟲動了,它們如同“飛火流星”一般,從后腦勺里,精準選擇附近喪尸的五竅之一鉆入...
原本一切可以到此為止,然而它遇到了它,當看著它對不肯動的喪尸大打出手,手段極其殘忍,還要生啃其肉的時候,邱小兵順從的帶著它的喪尸們加入其中。
同時,它感受到了一股子極度的惡意。
沒有人唾罵它,沒有人詛咒發(fā)誓要殺了它,但是身處尸群之中,它感受到了,每一頭喪尸身上都帶著一種惡意,像是要揪出它,撕碎它一般。
它,是可以跑的...
然而,它看到了它。
那是一種會跳動會悸動的感覺。
“哥哥”又因為饑餓發(fā)怒了,它暴躁的嘶吼著,在尸群中推來推去,擠來擠去。
邱小兵看了看被操縱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喪尸,選擇了一頭外圍的喪尸走向它,它那濃郁至極的黑,黑到極致的紅眼,瞬間撐開。
“庫魯克喜怒多米哦!”
無意義的音節(jié),它仿佛喜到了極致,抬起手,手心中瞬間彈射出一條黑色的肉繩,將那一頭喪尸給拉了過去,然后一如之前,先剝頭,再食腹。最后啃食四肢。
看著它大快朵頤的享用著自己曾經的“手下”。
邱小兵猩紅色的眼睛都要瞇成一條縫了。
它露出了一個笑容。
快了快了!
接近兩位數的小肥蟲已經在它的身體里了。
它很快就能將這頭熟悉的,強大的喪尸,抓到手下了。
?。ú粫?!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喪尸會有人性吧!跟著人家是因為對方是他的哥哥?然后看它餓了主動投食?)
......
與此同時,在冬名山背山口,先遣連臨時駐地。
還沒到山頂上的陳經,帶著本部和守備營的士兵又下來了,喪尸并不多,但是造成的視覺和心靈沖擊卻不小。
當然,紅警士兵們還是面無表情的執(zhí)行了這些命令,也并沒有因為對方曾經是他的袍澤而有半分手軟。
“還真是小看了它?!?p> 陳經雙手抱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在他的身后,十幾名陸軍戰(zhàn)士半抬著槍口,一臉警惕,在他身邊典滿更是寸步不離。
“長官,情況問出來了?!?p> “是回來的士兵先變異了?!?p> “當其他戰(zhàn)士去處理的時候,榮連長也變異了?!?p> 莫邪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進行著匯報。
“現場還有一名目擊者?!?p> “是先遣連連部醫(yī)療組的士兵?!?p> “當時因為外面警衛(wèi)吸引了注意力,才讓他得以存活。”
瞥了一眼莫邪,陳經看著周圍正在處理尸體的紅警士兵,然后開口道:“帶他過來吧!”
莫邪點了點頭,不一會兒,那名醫(yī)療兵就在其他士兵的攙扶下過來了。
他的面色有些慘敗,雙目有些失神,看得出遭受了重大的打擊,他抿著嘴,一副隨時會嘔吐的樣子。
風兒有些喧囂
送著血腥味不斷的往陳經的鼻子里鉆。
陳經將抱在胸前的手放下,歪過頭,看著身邊的典滿。
在陳經面前,醫(yī)療兵擺脫了紅警士兵的攙扶,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的臉色終于變了,同時有了動作。
只見其掏出腰間的手槍。
兩發(fā)子彈就打在了“醫(yī)療兵”的膝蓋上。
黑色的血液在空中揮灑,“醫(yī)療兵”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它嘶吼著,向前爬動著。
陳經的眼中閃現出一抹狠色。
“處理一下。”
“除了會說話?!?p> “不需要它有別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