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在你決定了一件事情的時候,其實結果什么都已經(jīng)被注定了,你自己一個人改變不了什么。
許默打算回來好好跟顧笙談一談,但等他回來的時候,卻不再是當初的樣子。
周六晚上,張歌茍明亮四人吃了一頓香氣四溢的火鍋,顧笙想到當初她們四個第一次吃飯的樣子,她還在和安安旁若無人的搶丸子,感覺明明是近在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卻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心頭略有感慨。
這次邢心安也點了丸子,只不過,第一顆丸子她真的夾給了顧笙,頓時萬般心思涌上心頭,邢心安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著她成長,做她的太陽。
張歌和茍明亮倒是侃侃而談,一時之間場面溫馨浪漫,結束之際,夜幕也已降臨。
茍明亮和邢心安說趁著月色要在寒假之前把學校好好逛一逛。張歌答應他們把顧笙送回去。
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被打掃得差不多,只留兩旁的植物園還略微有點晶瑩的白色,像是給這場雪一個低調的告別儀式。
顧笙這頓飯吃的很熱,整個人覺得暖洋洋的,回學校的道路上只有路燈微微的發(fā)著黃色的光,而路上此時并沒有什么人,她興之所至提出要走一走,剛才吃太多了美曰其名消消食,張歌抿嘴笑自然沒意見。
走了一路,到了校門口顧笙才想起來要把手套還回去。她把放在口袋里的手套拿出來:“幫你洗好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味道的洗衣液?!?p> 張歌也不推讓,拿在手里嗅了嗅,狹長的眼睛迸射出光芒:“很好聞?!?p> “……”
明明很正常的動作,她為什么覺得這么的,不正經(jīng)?
“什么啊你?!彼胝{笑他。
但在下一秒她就笑不起來了。
張歌看了看笑容止住的顧笙,挑了挑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剛好視線盡頭就是同在校門口的許默和祁清枝。
而許默正在幫祁清枝戴手套。
祁清枝笑的有多溫柔,顧笙的表情就有多冷漠。
顧笙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是遠遠看著她們。
對方顯然也發(fā)覺了視線源頭,雙雙轉過頭,祁清枝適宜的收回了笑容。
她對上許默的視線的時候,理智逐漸回籠,但腦海里第一個想法就是:出軌現(xiàn)場。
呵。真是諷刺。
沒時間陪她吃飯,有時間陪其他女孩子吃飯是嗎?下雪天也沒幫她戴手套送件衣服,但現(xiàn)在可以幫其他女孩戴手套是嗎?這就是他周六有事情不在本市?!吃飯,看電影,圖書館,對她他完全沒有時間,對其他人……就可以是嗎?
她腦海里天人交戰(zhàn),最終冷靜占了上風,她走到許默面前。
“不是說今天不在本市嗎?”她自己都沒發(fā)覺她聲音有察覺不到的顫抖。
張歌至始至終都看著顧笙,看著她從震驚覺得不可思議再到平靜,她始終沒大吵大鬧,只是安靜的問著原因。
這小姑娘……真招人疼。
許默看到遠處的顧笙時,就已經(jīng)開始不知所措,腦子里一團亂完全沒面對過這個場面,跑到向他走來的顧笙面前,慌亂地解釋:“我和學姐在路上是剛遇到的,你別誤會……”
很顯然她剛剛看到的場面并不是他單單一句“剛遇到的”能夠帶過去的。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顧笙換了一種問法,對他的答案充耳不聞。
“……中午?!?p> “……”呵,所以中午一直到晚上也沒有找她,而是去陪了另一個人是嗎?
她恍惚之間覺得他們之間有什么斷了,早前的那個在操場上肆意揮灑汗水的少年,進球會跟她求夸獎的少年,在夕陽下沖她雙手比心少年,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少年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了。
她一步步看著他從感興趣加入志愿者協(xié)會,再到他全身心投入這個社團,他說他幫助到老人覺得很快樂,那時她也替他快樂,真心欣慰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到后來的野心勃勃,她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看不透他了,她不了解他所處的世界是什么樣子,跟他打招呼的人她也不認識。她們的世界或許從那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支離分崩。
從前她看他總覺得他身上散發(fā)著光芒,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是她眼中愛他的光,她的愛讓他渡了一層光環(huán)。在她不知不覺間,原來兩個人的差距就已經(jīng)這么遠。高中的辯論賽,海邊的旅行,操場的籃球賽……以往種種皆在眼前略去,只留此時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志愿者會長,一個她并不熟悉的許默,一個她也看不透的許默。